第118章 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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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把东西拿出来，别逼我对你动手。”
方棠的不屑与鄙夷彻底激怒了姜学成，愤怒让他彻底撕开了自己完美伪装了那么多年的伪善与儒雅。
他一步步向前紧逼，方棠连退两步，她的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姜学成曾和她一起练习自由搏击，两个人还曾彼此切磋，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姜学成的对手。
姜学成的眼球因疯狂变得一片血红，他掐住方棠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任由方棠挣扎着踢在他的身上。
“方棠，你不是想毁了我吗？那就看一看，我们究竟谁先死在谁的前面。”嫉恨疯狂侵蚀他的理智，让他卡在方棠脖子上的手指一点点紧缩，紧缩，再紧缩。
因为缺氧，方棠的意识逐渐模糊，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贺嚣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方棠想，如果我死了，那家伙一定会很难过吧。
迷蒙中，她看到一记黑影。那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他们，两条胳膊死死缠住姜学成，将他甩了出去。
同时，失去支撑的她也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贺嚣将姜学成摁在地上，拳头如暴风雨一般，一拳一拳落在他脸上。
姜学成挣扎几下，不等他反抗，贺嚣的拳头反而落得更加狠辣。
赵四海在贺嚣后面赶过来，帮忙制住姜学成：“快去看方棠怎么样了！”
杀红眼的贺嚣冲到方棠身边，将人抱住：“方棠，方棠，你怎么样？”
方棠咳了几下，神智渐渐回归，她安抚性地拍了拍贺嚣的胳膊：“你再抱紧一点儿，我就可以因为缺氧昏过去了。”
贺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后背的冷汗被夜风一吹，死死地贴在背上，湿滑冰冷。他的胳膊僵直冰冷，手指止不住地发颤。
如果晚来一步，如果晚来一步……
警察赶到，看到狼藉的第一现场，挺震惊的。单看负伤情况，很难判断谁是嫌疑人。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监控。
大赛期间发生这种事情，最头疼的就是组委会。
因为姜学成的身份特殊，清北联合大赛组委会一道和方棠谈判。
说好听是谈判，实则就是施压，双方都希望方棠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影响降到最低限度。
人人自媒体的时代，讯息爆发式的增长，任何一条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贺嚣走进的时候，正看到这群人铁青着脸出去。
想必谈的很不愉快。
方棠看到贺嚣进来，慢慢坐正了身体。
贺嚣进来后一言不发，把饭菜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用脚勾过来一个椅子。
方棠乖乖吃掉他喂过来的粥，边吃边拿眼镜偷瞧贺嚣的脸色。
贺嚣仍旧板着脸，不说话。
方棠快速咽下嘴里的粥，小声说：“你生气了？”
贺嚣不说话，继续喂她喝粥。
方棠赶紧张大嘴巴，一口喝掉：“你是不是特别想骂我一顿？”
贺嚣不说话，又盛了一勺子粥。
这一次，方棠还是乖乖长大嘴巴，“啊呜”一口连粥带勺子，一块儿咬住。
贺嚣往外抽勺子，却被方棠咬得死死的。
“松嘴。”贺嚣无奈开口。
“原来你没哑巴。”方棠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以后都不搭理我了？”
“没有不搭理你，”贺嚣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贺嚣知道方棠之所以这么快开始主动出击，完全是因为害怕姜学成在比赛中耍什么下作手段，来干预比赛结果。
贺嚣想说，比赛能得第几不重要，重要的从来都是你。
他早已经看出方棠对姜学成的厌恶和恐惧，却没有及时地帮她解决这一切。反而，要让她因为担心他的比赛成绩而铤而走险。
昨天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贺嚣平生第一次因为后怕而当场生出一身冷汗，如果他晚到一步，可能今天……
方棠看着眼前自责的贺嚣，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昨天那种危机的关头，她都能面不改色，但今天，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或许是因为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
贺嚣被方棠眼中泫然欲滴的那一颗泪击溃所有防线。他倾身向前，将小姑娘揽进自己怀中，动作轻柔至极，珍重异常。
“方棠，以后能不能让我挡在你前面？你知道吗？我宁愿伤的人是我。”
方棠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小声应了一句：“好。”
但很快，方棠想起来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现在几点了？下午的比赛怎么办？”
贺嚣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比赛延后了。”
“为什么？”
“有人把姜学成伙同他人偷偷成立机器人竞赛辅导班的材料发到了大赛群里，收费清单，保过名次协议，都很清楚。”
方棠赶紧打开自己的手机，群里果然炸了。公众社交平台也开始有人po相关的视频和资料。
参赛队伍中，已经有五六支明确表示会通过罢赛的形式抵制暗箱操作。
这就能很好的解释大赛组委会为什么会希望和方棠达成协议，让方棠不起诉姜学成。
大赛的公信力已经因为那些资料被各方质疑，现在姜学成再卷入故意伤害罪的漩涡，这次的大赛将会以闹剧的形式被公众熟知，记住。
方棠略一思索，悄声问到：“那些资料是谁发到大赛群里的？”
贺嚣很诚实，指了指自己：“是我。”
方棠佩服：“行动派。”
方棠在医院只住了一天，伤情鉴定已经出来，她随时可以借此向伤害她的姜学成提出起诉。
反观姜学成的情况，就比方棠凄惨的多。
他在施暴过程中，被贺嚣制止。贺嚣送了他一套组合拳，打得他鼻骨骨折，右眼角眦裂，颧骨骨裂。总之一句话，他的伤情比他个人的阅历还丰富。
姜学成大呼冤枉，理由编得振振有词，直到警察提醒他方棠手里还有他们对话的录音时，姜学成才不得不争取“坦白从宽”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