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尴尬一笑,“袁大哥,你想的有点多,朝鲜穷的跟辽南差不多,又隔着海,要那里的地干什么?”
“穷归穷,有人有地,又有你小宝这么有本事的经营者,不出几年功夫,再荒僻的地方也能大变样!”袁崇焕分析道:“若是辽南完全控制在小宝你的手里,不打仗的话,我觉得不出五年,繁华程度就能超越辽西!朝鲜的地比辽南大的多,若是在朝鲜也能弄出大片的土地和人口,两边商贸往来,那发展起来将更加顺风顺水!现在小宝你已经是关外最大,最有实力的人,若是再拿到朝鲜,不用几年,整个大明,甚至是整个天下也不会有比你更富有,更有实力的人了。”
韦宝警惕的看着袁崇焕,不知道袁崇焕为什么要说这些,有些事情,你即便是知道,也应该放在心里,这么当面说出来,通常是谈判的时候,或者撕破脸的时候,他到底想干什么?是发达劲,对我嫉妒的发狂了?还是想从我这里敲诈一些封口费?
不过韦宝并没有将袁崇焕放在眼里,即便知道在未来的历史中,如果历史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的话,袁崇焕在崇祯上台之后会获得蓟辽督师的大位,但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
韦宝不信自己这三年当中拿不稳一个辽南!
若是自己对辽南的控制,能像辽东辽西世家大户们对于辽西辽东的控制一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谁当蓟辽督师也不能奈何自己!
所以,韦宝选择了不讲话!
韦宝的不讲话,绝不是认怂,有时候,不讲话比怼更有威力!可以理解为默认,更可以理解为不屑,是就是吧!你能拿我怎么滴?
“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朝鲜人敢与建奴暗通款曲,就是因为咱们大明对他们管的太松,民间交往也松散,对朝鲜的影响太小!要是让朝鲜人觉得大明和他们贴的很紧密,甚至大明的商人能在朝鲜取得很大的分量,那他们还敢三心二意吗?敢不经过大明朝廷的同意,随便抢夺王位吗?”吴雪霞替韦宝说话道。
袁崇焕尴尬的一笑,“呵呵,我没别的意思,也是希望小宝能在朝鲜好,小宝在朝鲜弄到大片土地,弄到很多人口,那对大明来说绝对是好事。”
“对嘛,崇焕他没啥别的意思。”孙承宗很精明的将这个话茬一笔带过了:“小宝,走,四处转转,准备吃晚饭了!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们这里什么吗?”
“什么?”韦宝笑了笑。
孙承宗拉着韦宝边走边道:“我最佩服你们现在已经可以不把建奴当回事了!不管是大军,还是办事的这些管事,还是老百姓,大家该干嘛干嘛!这点很好!既不放松对建奴的防御,也不影响正常做事。你打算从辽阳城险山堡,修复长城,这一想法很好!我设法向朝廷要一些银子支援你们!算是蓟辽督师府出一份力了。”
“恩师,能弄到银子自然好,但是低于100万两的话,就不必了,毕竟这么大的工程,至少耗费银子上亿两!我也就是打个地基,把缺口都补上,真要全部加高加固,完成整个工程,低于一百万两纹银,要来连百分之一都不到,说起来还是朝廷出资修建的,没啥意思。”
“这本来就是朝廷的长城啊,你呀,想事情不能这么想,这回就算弄不到多少银子,但是这么大的工程,可以时不时的向朝廷要一些银子,你们自己贴补的银子,以后也能向朝廷讨要!朝廷给不给的无所谓,这些账要算清楚,你没有必要一个人出,明白吗?你想啊,若是朝廷欠了你上亿两纹银,朝廷还的出来吗?朝廷若是还不出来,你以后做好些事情,是不是多了许多讨价还价的余地?”孙承宗老谋深算的,并且是很为韦宝着想的提醒道。
韦宝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喜道:“多谢恩师指点啊!不错,所有辽南的道路都是我修的,城郭都是我修的,连长城都是我修的!这一笔一笔的算起来,得多少纹银?我全部都得报上去!朝廷给不给我银子先不说!就算是让他们先欠着,也得先给我凭证!”
孙承宗笑着点头:“不错,孺子可教!知道为什么东林党人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廷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吗?就因为江南的东林党大部分是士绅大户,有很多生意的!他们为大明也贴了不少银子!贴到大明根本还不上!而且,他们贴出去一两银子,会想尽办法从大明身上弄回去一百两银子!这一点,魏公公也知道,却也没有办法!你想想看,连魏公公也没有办法!谁还能有办法?现在我还在位置上!辽南的官员大都是我找来的,你花的银子,全部详细列出清单,到时候让那些委署官员帮你上报到蓟辽督师府,我一律给你批了,再往朝廷上报!要求他们开出文书!延期再补!不管最后补不补,有这些文书在,这些账就跑不掉!”
韦宝点点头:“那要是这些账都归我一个人,他们会不会因为还不上账,而想个办法把我治罪,给我来个抄家砍头,那样,这么多的账不就全都一笔勾销了吗?”
“孺子可教!”孙承宗笑呵呵的点头:“全都是你一个人的账,当然不行!所以你要列出详实的名单,人越多越好!就像辽西辽东那帮人一样,出了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动辄好几百号人,朝廷能办谁?一下子办那么多人,不是逼着地方生乱子吗?”
韦宝笑道:“行,恩师,我全都明白了!我给他列出个上千人都不成问题,我什么都不多,就人多!”
韦宝的天地会现在就有十几万正式会众!给他们都列上去都不成问题!
反正给朝廷的清单是一份,天地会自己这边的情况又是另外一份!不管列出多少人的名单,反正权力和财富都在自己一个人手里,自己控制的政权,谁敢说什么?
“都懂了?”孙承宗笑道。
“懂了,多谢恩师!”韦宝亲热的与孙承宗贴着走路,两个人一副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模样,真的有点像是亲祖孙俩。
“眼下关键的还是你怎么把辽南都抓在自己手里!若是你能把辽南抓稳,不管为师是不是在蓟辽督师的位置上,对我,对大明,都有百益而无害!那时候,就由不得辽东那些边军和毛文龙总是阳奉阴违了!光知道要银子,真的和建奴动真格的时候,谁都指望不上!”孙承宗慨然道。
韦宝感觉孙承宗还是很为大明着想的,暗忖,谁愿意拿自己的资源去喂建奴的狼口啊?建奴的狼口可是无底洞!不过韦宝知道孙承宗这样的人待在蓟辽督师的位置上也不会长久!一副非常忠心的模样:“只要恩斯在蓟辽督师任上!恩师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恩师要是哪天不喜欢跟那些脏人脏事打交道了,就把家眷都接到辽南或者韦家庄去养老!我保证恩师过的比谁都逍遥快活!”
“呵呵,那为师先谢谢你了,为师是不会到你这里来的,若是朝廷真的容不下我做这官了,我就回老家高阳去!在老家,也没有人敢奈何我!我辅助几代皇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为师一辈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敢比大明所有的官,但能比为师做的更好的,实在不多,五根指头数的过来!”孙承宗自信道。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暗忖你真要来的话,还真有点麻烦!等下我这边资本主义搞起来,所有人都做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与大明的半奴隶制半封建经济完全两码事,等下你再指手画脚的,还真有可能闹出矛盾。
韦宝随后与孙承宗、袁崇焕一道视察了青台峪附近修筑城墙的情况。
宝军的速度让孙承宗和袁崇焕叹为观止,明军也经常修筑城墙,宝军的速度可以说是明军的百倍!
而且因为人工关系,还有建筑材料关系,坚固的水泥混凝土,使得城防坚固无比,根本无法被这个时代的土炮损坏。
连打个窟窿的可能性都没有!
因为根本不是土墙,一点土和泥渣砖都没有用,全部用的是水泥和青砖,红砖!
二百多万民夫,十几个水泥厂和砖厂,这个时候全部开足了马力,如同庞大而精细的机器,日夜不停的飞速运转中!
整个辽南都处于一片紧凑又平静的备战状态。
辽南军民,韦宝的天地会,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很平静。
这种平静的气氛传到了努尔哈赤的耳中,使得努尔哈赤在震惊的同时,尤为愤怒,恐慌。
这是努尔哈赤从未感到过的恐慌,即便他当初只凭着十八个人起事,即便当初在强大的李成梁的羽翼下存活,面对无数强敌,努尔哈赤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由于两个月的辽南会战,以建奴惨重的损失而暂时告一段落,努尔哈赤在来到连山关之后,惩处了一大批将领,皇太极、代善、济尔哈朗、岳托、德格类等高级将领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或者降级,或者处于罚金,或者当中严斥。
“这段时间,由于盛京一带缺粮,我们没有办法抽调更多的军队到辽南来,但是我怎么样也想不到,凭着我多八旗精锐驻守的辽南,会被一个辽西刚刚冒头,并且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商号打成这样?”努尔哈赤鹰隼的目光依然像往日一般犀利,平稳,并没有让人有机会探知他内心的情感,“辽东的大明边军,和东江的毛文龙兵马并未受损,依然对我大金国虎视眈眈,你们却在后方如此作为,让我很失望!这是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
众将都不敢吭声,皇太极更是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倒不是完全因为担心个人前途,而是担心父汗会因此而丧失雄心壮志,高估韦宝军的实力!虽然在韦宝军手里并没有占到便宜,算是吃了一些亏,但是皇太极并没有认可韦宝军,也没有认可天地会和韦宝,只是觉得运气不佳。
“大汗!我觉得辽南的兵马这段时间打的不好,但我不觉得皇太极和代善他们败了!事实上,我们杀了近50万汉人,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还杀伤敌军至少十万人!这十万人全部是青壮年男人!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杀之!而且现在连山关还在我们手中,大军随时可以通过连山关向韦宝军发起进攻!只要大汗给我5000兵马,我保证在两日内将韦宝军十万人大营攻破,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汉人看到我八旗军真正的威力!”说话的人是阿敏,“不管这个新冒出来的汉人商号是什么人带着的,汉人青壮年男子是不会突然多出来的!杀一个就少一个。而且关内的人到关外来,也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所以,关外的青壮年男子死一个,我们大金国的威胁就少一分。只有将关外汉人尽数杀光,我大金国才能稳如磐石!所以,这样的对决,不管是在辽东与大明的辽东边军,还是在辽南,与新冒出来的天地商号,都是一样的!”
阿敏是努尔哈赤弟舒尔哈齐的次子。
努尔哈赤年间,曾参与萨尔浒、灭叶赫、克沈阳、辽阳等战役。
在原本的历史中,在皇太极时期,阿敏统兵攻打朝鲜,迫使朝鲜国王李倧求和,战功赫赫。天聪四年,因阿敏弃城投降,皇太极大怒,召诸贝勒共议阿敏之罪。罪状除了此次弃四城之外,还有心怀异志、当年在朝鲜谋求自立等等。廷议阿敏死罪,皇太极改为幽禁,仅留庄六所、园二所、奴仆二十,其余财产归了阿敏的亲兄弟济尔哈朗。阿敏有子六人,除了爱尔礼获罪而死之外,其中五人皆有爵位。
阿敏的爹是舒尔哈齐,和努尔哈赤是亲兄弟。
光是这两兄弟的故事,要是摊开来说,都足矣成为一部小说。
舒尔哈齐和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原为大明册封的指挥使。母亲为建州右卫都指挥使王杲的长女额穆齐。
舒尔哈齐5岁时,生母不幸去世,家事开始由继母纳喇氏主持。继母为人刻薄,对舒尔哈齐兄弟冷若冰霜。
刚刚五六岁的舒尔哈齐便跟随哥哥努尔哈赤到深山野林中,采集松子、木耳、蘑菇,猎取野禽,然后再将这些山货送往抚顺的马市出售,贴补家用。然而,他们的奔波和劳作并没有换得继母的丝毫怜悯。无奈,10岁时,舒尔哈齐便跟随哥哥离开家,寄居在外祖父王杲门下。
万历二年(1574年),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军破王杲的古勒寨时,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双双被俘,被充作幼丁,随军征战。
每次作战,明军都让女真俘虏打头阵,往对方的刀阵里冲。几仗下来,大部分的女真俘虏都战死,只有努尔哈赤兄弟侥幸活了下来,并且练就一身健壮的体魄和精湛的武艺。
万历十一年(1583年),舒尔哈齐的祖父和父亲死在了明朝的乱军之中。舒尔哈齐与兄长努尔哈赤两人悲痛欲绝,一起离开了明军,回到了家中。
经过一番深思之后,两人决定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依靠着祖父遗留下来的十三副铠甲起兵,拉起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开始了创建后金的伟大事业。
在创业岁月中,舒尔哈齐成为了兄长努尔哈赤的得力助手和主要战将。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八月,舒尔哈齐首次带领建州女真朝贡使团前往北京进贡,这次的经历使他眼界大开。他对自己屈居在兄长的属下的地位感到不满,他希望有朝一日当上建州女真的最高统治者。与此同时他对先进的农耕文明和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七月,舒尔哈齐第二次进北京朝贡,这次的经历更助长了他的野心。他到达北京后受到了明朝廷热烈隆重的接待,并被赏赐给了丰厚的金银绸缎等礼物。
同时,明廷还授予了他都指挥的高级武职。明朝以此做为一种战略对策,尽力拉拢和收买努尔哈赤的对手及反对者,在两者间进行挑拨,以激化彼此的矛盾。
为此舒尔哈齐也确实感激明朝的恩宠,他感恩于明朝,在政治态度上越来越倾向于明朝。
舒尔哈齐除了积极的与明朝发展密切关系之外,他还通过政治联姻的形式加强与其他各个女真部落的联系,借以扩大他的个人实力和影响。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舒尔哈齐娶了乌拉部落的贝勒布占泰的妹妹为妻,第二年他又将自己的女儿额实泰嫁给了布占泰。舒尔哈齐同样也与朝鲜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朝鲜使者到建州,对于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见面行相同的礼仪,并向两人馈赠同样的礼物。他们二人也分别屠宰猪羊,各自在帐中款待朝鲜使者,并回赠礼物。
朝鲜国王也乐意在两位建州首领之间周旋,对他们实行双重承认的原则,这与明朝的手法如出一辙。
随着女真各部的统一,努尔哈赤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与明朝对抗,他对明朝的敌视态度也日益明显,他的下属也时常和明军发生武装冲突。明朝对辽东的局势感到不安。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明廷又起用了被罢免的前辽东总兵李成梁,希望他能扭转当时那恶劣的局势。
李成梁上任伊始,就采用了原来对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他利用了舒尔哈齐和他兄长的矛盾,大力拉拢他,对他恩礼有加,格外器重。李成梁让儿子李如柏娶了舒尔哈齐的女儿为妾,使双方关系更为紧密。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舒尔哈齐的妻子病故,李成梁父子准备了丰厚的祭礼前去治丧,备极隆重。
面对明朝的恩宠,舒尔哈齐更加感激,他决心依靠明朝为后台,树立自己的女真最高领袖的地位。
舒尔哈齐明目张胆地树立个人的权威,逐渐构成了对努尔哈赤地位的挑战,两人的关系也日益紧张,在诸贝勒共同参加的会议上,两人常因意见相左而激烈争吵,努尔哈赤开始意图除去他这个潜在的对手。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三月,居住在蜚悠城的一小支女真部落,由于不堪忍受临近的乌拉部的奴役,想来依附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派出了舒尔哈齐和自己的儿子褚英、代善,将领费英东、扬古利、常书、扈尔汉领兵三千,前往蜚悠城收编该部。
当舒尔哈齐等人行至半途的时候,他就满腹狐疑的对同行的将领说看到帅旗上有一层淡淡的幽光,想要退兵。不过在褚英、代善的反对下,只能作罢。
到达蜚悠城后,该部落酋长策穆特黑带领的五百户人丁早以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于是很快这支队伍就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乌拉贝勒布占泰得知消息后,立即带领一万骑兵赶来拦击,双方军队摆出了交战的阵势。
但这时,舒尔哈齐却带着自己属下的五百人退到了一边,他不想破坏与姻亲的友好关系。只有褚英、代善率军英勇奋战,舒尔哈齐只在一边观看,他的部下常书、纳齐布也没有加入战斗。
正是由于舒尔哈齐的消极退避,最后褚英、代善虽然打败乌拉骑兵,但是没能给以致命打击。
舒尔哈齐班师回朝之后,努尔哈赤准备将他的下属常书、纳齐布以临阵脱逃的罪名处死,以剪除他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杀鸡儆猴。
但是舒尔哈齐的反应十分强烈,说杀他们就是等于杀我,誓不低头,大有决以死战的阵势。最后努尔哈赤为了避免公开的冲突,便做出了让步。他只罚了常书一百两黄金,夺了纳齐布下属的人马,并且从此以后剥夺了舒尔哈齐指挥军队的权利,将他排挤出了最高军事领导层。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舒尔哈齐的地位一落千丈,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人物,他痛感自己与努尔哈赤势难并存。
于是,他与长子阿尔通阿,三子扎萨克图商议,图谋另立门户,与兄长分庭抗礼。舒尔哈齐带着几个儿子和少数部下来到了铁岭东南的黑扯木,在那里伐木建造房屋,开辟新的根据地。而黑扯木临近明朝的军事重镇铁岭,可以直接依靠明朝的军事保护,在他的东面又与乌拉部落接邻,能随时得到盟友的援助。
舒尔哈齐开始与努尔哈赤越来越疏远,转而靠近明朝了。李成梁看到这一分化女真的大好机会,于是火上浇油,故意挑起矛盾冲突。他上奏朝廷册封舒尔哈齐为建州右卫首领,这是明朝在辽东地区设立的最高地方军事长官。
努尔哈赤首先是责令舒尔哈齐放弃自立为王的念头,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努尔哈赤断然采取了强硬措施,于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三月,舒尔哈齐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扎萨克图被努尔哈赤诛杀,部将武尔坤也被处死。
努尔哈赤余怒未消,仍打算将他的次子阿敏处死,只是在皇太极等人的极力求情下,阿敏才逃过一劫,免于一死,不过他的一半家产被没收。
面对兄长咄咄逼人的姿态,舒尔哈齐失去了继续抗争的勇气。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如兄长,而且他所指望的靠山,驻扎在辽东的明军,也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根本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在万念俱灰的绝望处境下,舒尔哈齐回到了兄长的帐下。但是这次的努尔哈赤对他不再讲兄弟情谊了,舒尔哈齐被囚禁在一间暗室之中,用铁锁锁住,仅有两个孔穴给他送食物。
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八月十九日,舒尔哈齐在囚禁中死去,时年四十八岁。有一说他是被兄长努尔哈赤秘密杀害的。
正因为皇太极曾经救过阿敏的性命,阿敏这个时候才会冒着触怒大汗的风险为皇太极说话,将大汗认为的失败,纠正为只是打平手!
努尔哈赤看了看众人,并没有说阿敏对,也没有说阿敏错:“你们也都说说话!大家一起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趁着天地会在辽南立足未稳,接着打他们!还是等一等,等到开春,我们的粮食压力稍微缓和一些,再打天地会?不过,再等一阵的话,辽南在辽阳城到险山堡的漫长长城修筑,再过两个月想攻打天地会,可能更加困难!”
“父汗,我大金国近来连番与蒙古人,辽东明军,毛文龙军作战,部族饱受赋税繁重之苦,无法支持多面应敌。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稳固建设本地,占据一片土地,治理一片土地,并不该急于攻城略地。要战,则得保证必胜!像这段时间辽南的对拼,是汉人希望的,喜欢看到的局面,而不是我们八旗精锐所希望遇到的战局!我们不应在冬季,在城防攻坚战中与汉人对拼!只有用少量的兵力,让汉人自己打自己人,我们才能应付人口众多的汉人。”说话的是阿巴泰。
阿巴泰的母亲伊尔根觉罗氏,万历十四年(1586年)与努尔哈赤成亲,是他的第七房妻子。伊尔根觉罗氏出身一般,生前没有受过努尔哈赤的宠幸,死后也没获过任何哀荣。她连生卒年月都没有留下,在清朝史书中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阿巴泰母亲地位较低,直接影响到他日后在诸兄弟中的排位。不过,因为在年龄上的优势,阿巴泰比诸弟较早参与征战,较早建功立业,所以努尔哈赤对他还是比较器重的。
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年仅23岁的阿巴泰第一次奉父命率军远征。当时,北方宁古塔地方(今黑龙江省宁安县一带)的首领僧格、尼喀礼到努尔哈赤居住的赫图阿拉城进贡,努尔哈赤赠给他们铠甲40副。从赫图阿拉至宁古塔,路途遥远,僧格、尼喀礼携铠甲行至绥芬路(今黑龙江绥芬河流域),被乌尔固宸(在今俄罗斯境内比金河一带)和穆棱(今黑龙江省穆棱河流域)二地的部落抢走。努尔哈赤几次派人追索未成,便派遣阿巴泰和大将费英东、安费扬古率兵一千攻取乌尔固宸和穆棱二地。这是阿巴泰参加的第一次远征。这次远征,对青年阿巴泰来说,无疑是一次难得的历练。从此,开始了他30余年的戎马生涯。
天命三年(1618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誓师征伐明朝,阿巴泰随征。攻克抚顺城时收降明游击参将李永芳。李永芳官职虽低,却是第一个公开投降后金的明将。努尔哈赤极力笼络,授予他三等副将,统辖抚顺降民,并将阿巴泰的女儿嫁给他。此后,李永芳对内对外称“抚西(即抚顺)额驸”,竭尽忠诚报效后金。李永芳的9个儿子,后来都做了清朝的高官。
不管是因为出身低微,还是因为与汉人的关系,因为李永芳的关系,阿巴泰都要显得与其他满人贵族有所不同。
大家都主张强硬,阿巴泰主张稳妥发展,则更能吸引父汗努尔哈赤的注意。
不过,阿巴泰的话却引来皇太极的暗中憎恨!
皇太极觉得阿巴泰是在说他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最关键是指责他没有稳固住辽南已经获得的大片土地。
在原本的历史中,皇太极也与阿巴泰关系不好。天命十一年(1626年)九月,皇太极继位之初,封赏诸贝勒并赐宴。赴宴的诸贝勒中,地位最显赫是代善、莽古尔泰、阿敏、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岳讬。阿巴泰虽已38岁,因只是个贝勒,座位排在了诸和硕贝勒以下。眼瞅着诸弟侄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他深感脸上无光,心中郁闷不乐。回到府第,不禁对属下大发牢骚:“今后我再不赴宴!”“战则我披甲胄而行,猎则我佩弓矢而往,赴宴而坐于子弟之列,我觉可耻。”
努尔哈赤生前,有蒙古亲戚来访,阿巴泰曾与四大贝勒一起出见,后来随着诸弟侄逐渐长大,自己的地位每况愈下。
皇太极听到他的牢骚话,未予理睬,只命臣属做些说服工作。谁知阿巴泰的怨气不仅没消,反而越来越大。
努尔哈赤对于阿巴泰的话,也同样并没有马上表示什么,“还有谁有话要说吗?都说说看吧!阿济格,你也可以说一说!”
“是,父汗。我们现在粮食虽然困难,但是在父汗的卓越爱能治理下,盛京地区很稳固!我们大金国各个部族很团结!”阿济格是努尔哈赤第十二子,多尔衮之胞兄,母为大妃阿巴亥,他和阿巴泰一样,也属于比较不温不火的人,在八旗将领中比较另类,这也与他年纪比较小,地位比较低,知道没有可能争夺汗位有关,“与其与汉人对拼,不如逐步分化瓦解汉人各个势力。汉人是不团结的,要是汉人像我大金国一样团结,以汉人的人数众多,我们别说能打下现在这么多地盘,可能生存都会困难。”
“阿巴泰,阿济格,你们是不是太长汉人的威风了?父汗对汉人一向强硬!若不是这样,我们怎么能有现在这么广袤的土地,这么繁盛的部族?”阿敏道:“汉人很狡猾,扶持汉人无济于事!我们多次遣使与汉人将领私下接触,但那又怎么样?祖大寿和毛文龙,谁不是老狐狸?他们只知道欺骗我们!想从大金国得到好处,想避开我们大金国的锋芒,但是危险一去,又将与我大金国为敌!对这些狡猾的汉人,只能杀!杀到他们害怕了为止!”
听阿巴泰这么说,又没人说话了,因为阿巴泰说努尔哈赤一向主张强硬,大汗都主张强硬了,其他人可以说什么?
努尔哈赤看向身边一名长须谋士:“范文程!你对汉人很熟悉,你的兄长最近又被汉人杀死,你来说说!”
“是,大汗!”范文程没有想到在这么重要的议事场合,大汗会点名让自己说话,一阵激动,很快的定了定神,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朗声道:“几位贝勒说的都很有道理!打应该,稳固防守,分化汉人也应该。我们只有两者并重,在两者中找到平衡,才能更好的对付汉人,因为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的多。就拿我们面前的现在这个韦宝来说,我虽然知道他极有可能是杀死我兄长的凶手!但他已经有了不小的实力,我们若一味的强攻,不见得能损伤对方多少,反而会弄的我大金国疲惫不堪!我们应当在打击韦宝的同时,稳住对方,许以名利,边打边与之接触!”
众人闻言,绝大部分建奴将领是鄙视范文程的,都暗忖你自己都说韦宝很有可能是杀死你亲兄长的凶手,你还能与你的凶手接触吗?你不是应该最坚决的要杀死仇人吗?还有,你一口一个汉人狡猾,你自己不就是汉人吗?
努尔哈赤倒是对范文程的话颇为欣赏,点头道:“听大家说了这么多,范文程的话合我心意!我是主张强硬,喜欢用拳头对汉人说话!但我并没有不让大家审时度势!若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知道一味的蛮打,那我大金国的部众早就拼光了!战局和战场都瞬息万变!我们不能用一种法子办事,要懂得审时度势,融会贯通。”
众将闻言,都清楚大汗是存了收服韦宝的心思了!而且大家都没有说的是,聪古伦格格是大汗最宠爱的女儿,聪古伦格格还在韦宝手中,要是能通过谈判,将聪古伦格格弄回来,这至少也会让大军打韦宝军的时候少一分顾忌。
“是!大汗!”众将一起抱拳躬身答应了。
“这件事,就交由你办!这段时间,我会亲自坐镇连山关!我们既要打,也要谈!”努尔哈赤对范文程道。
范文程闻言大喜,能主动跑到建奴方去当汉奸的人,范文程和他哥本来就没有骨气,为了荣华富贵哪里还要脸皮?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大汗面前表现能力,这正是范文程梦寐以求的,“多谢大汗栽培!我必定竭尽全力,不辜负大汗的期望。”
努尔哈赤点头说声好,然后对众将道:“你们也要抓紧训练,多想想如何破敌!汉人就是仗着人多,并没有什么可怕,我打了半辈子汉人,从未败过!”
“是,大汗有天神护佑,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八旗将领们顿时来了精神,一起齐声高呼。
议事结束,努尔哈赤又将范文程单独留下。
这让一帮汉奸很嫉妒。
努尔哈赤手里的汉奸是很多的,队伍堪称庞大。
鲍承先是他们的头,鲍承先祖辈是山西应县人,后入汉军正红旗。清朝初年着名大臣、谋士。鲍承先原是明朝副将,万历年间为参将,天命六年(1622年),他投降后金,仍为副将。
在原本的历史中,是清初第一位汉族丞相。
此外还有孙得功参将、宁完我、范文程、高鸿中、罗绣锦、梁正大、齐国儒、杨方兴等等等等。
汉人,永远不缺汉奸,有多少英雄豪杰,就会有百倍的汉奸。
在韦总裁看来,外敌麻烦,汉奸有时候甚至比外敌还麻烦,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知己知彼。
“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中你负责与天地会,与韦宝接触吗?”努尔哈赤道。
“知道,大汗知道我知悉兄长是被韦宝所杀之后,一定恨透了韦宝,做梦都想杀了韦宝,只有仇人是最了解仇人的,我想应该是这样吧?”范文程答道。
努尔哈赤欣慰的点点头,对范文程眯了眯眼睛,问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了解那个韦宝吗?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