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尴尬一笑：“您，何必问呢？您放心，我们所有的条款都是可以商量……”
顾兮兮看了看面前的合同条款，上面的每一条都对她们有利。
傻子才看不出里面的问题。
顾兮兮没有签字，将合同往前一推，开口问道：“你背后的老板，是尚柯。”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果然，对方脸上一阵尴尬。
顾兮兮点点头，难怪她觉得对方眼熟，这个人应该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自己失忆之后，已经不记得很多人了，但是经常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的，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尚柯为了追求沐若娜，他的人，自然会在自己面前来回晃。
自己会觉得眼熟，理所当然。
“云二小姐。”对方叹息一声，说道：“既然您都看出来了，那这合同……”
“我签。”顾兮兮重新拿起笔，说道：“我知道，就算我今天不签这个字，你们也会想办法，让我在别的地方签字的。尚柯这些年来，为了追回若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我是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既然对我们公司有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顾兮兮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将合同推给了对方：“你回去告诉尚柯，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多谢云二小姐！”对方大喜过望，赶紧收好了合同：“我一定会转告尚总的。”
顾兮兮点点头，站了起来，说道：“好了，不用送了。哦，对了，刚刚我在楼下好像遇到了一个人，他姓沈……”
尚柯的人马上心领神会，交代下去调查这个人，一会儿功夫就有人过来汇报。
他对顾兮兮说道：“已经打听到了，那个人叫沈渔，一个小富商，您怎么会提到他？”
顾兮兮慢条斯理的说道：“只不过，看他不顺眼罢了。”
尚柯的人秒懂，马上补充说道：“真么一个不入流的小玩意，哪儿值得您生气？您吩咐一声，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处理这个事情。”
能跟在尚柯身边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顾兮兮跟尹司宸的关系的。
所以，卖个人情给尹司宸，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不必。”顾兮兮轻笑了起来：“我的人，有自己的法子。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那么想必你们也不会故意维护，是不是？”
“这是自然。”对方马上回答：“这个沈渔，原本出身贫寒，后来靠着倒卖二手电脑发家，一步步成了本地的一个小富商。手里有了点钱，就在我们这个大厦租了几间办公室作为公司总部。年纳税额大概是在五十万左右。”
顾兮兮一下子就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多谢。”顾兮兮点点头，带着助理往外走。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沈可可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云小姐，我想报仇！我没办法看着他拿着他跟我妈一起创立的基业，耀武扬威！”
顾兮兮长长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允许你去报仇。”
“云小姐，我们……”豆苗拉着小王，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也想帮忙。这种渣男，我看着就生气！”
顾兮兮轻笑：“好，我也答应你们。”
“真的！”沈可可三个人激动的不行，眼睛都泛着泪花。
“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小沈。”顾兮兮开口说道：“别太过火，不要惹祸上身。明白？”
沈可可用力点点头。
“需要什么东西，就跟我说。”顾兮兮笑着说道：“我能帮上忙的，必定不会推辞。”
沈可可冰冷的心，一下子就滚烫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多谢少奶奶，不，多谢云小姐！”
几个人回到别墅之后，顾兮兮在书房看书，小王送了点心和茶水之后，就拉着沈可可和豆苗开始商量战术战略。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要先搞清楚沈渔现在的情况。”小王开口说道：“小沈，你先说说你知道的，越详细越好，然后我们再找人调查一番。”
豆苗点点头：“没错，打蛇打七寸。一定要让他知道疼。”
沈可可感动极了，因此也没有做隐瞒，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爸这个人，极其重视子嗣，在他的眼里，男人就是先天比女人优越的，是个直男癌，也是个繁殖癌。好像生了儿子，多生儿子，才是一个完美的人生。我妈当年生我的时候，他看到我是女孩子，当时脸就拉的好长，掉头就走，丢下我妈和我在医院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那个时候家里穷，也请不起月嫂，是我妈在寒冬腊月里忍着身体的不适，用凉水给我洗尿布洗衣服，结果冰坏了身体，想要二胎也难了。”
“原本我们家是不批二胎的，可我妈为了怀二胎吃了那么多药，结果……不等她调理好身体，我爸在外面就有人了。一开始，我爸还信誓旦旦的跟我妈保证，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他在外面只是逢场作戏，那个时候我们家开始有钱了，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大，于是他逢场作戏的次数越来越多。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他已经很少在家了。在我六岁那年，我爸突然就提出了离婚，理由是他养在外面的红颜知己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的儿子不能成为一个私生子，而我只是个赔钱货，根本没资格占用他家孩子的名额。”
“我妈当时真的是晴天霹雳，她当时都想跳楼死了算了，我死死的抱着她的腿，她才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转身抱着我就哭，哭了整整一天。我妈决定离婚，带着我离开那个家。我爸生怕会被分走家产，所以把财产都给转移了，然后制造了一堆虚假的欠债，这样我妈就没有分割财产的本事了。我爸假惺惺的说，那些负债，他来还，但是也没什么钱给我妈和我了。”
“在我妈的一力抗争下，用自己带来的嫁妆换了一套三居室，也就是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除此之外，就再也没什么了。我们虽然有了安身的地方，但是过日子总是要花钱的。我上小学的书本费，家里都拿不出来，我去找我爸借钱，他说没有钱，一百块的书本费都没有。我以为他真的很穷，转身就走了。可是我一出门，就看到了我爸那个私生子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机，那个游戏机是当时市面上最高端的，价值几千块。”
“从那之后，我就知道，我这个所谓的父亲，已经是别人的父亲了。我妈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备受打击，发了疯似的拼命工作。好在她当年学的东西都没有放下，在她的努力之下，我交上了学费学杂费书本费，我穿上了新衣服，再后来，我被送进了私立学校读书。之所以去私立，是因为我妈忙着赚钱没时间照顾我，而私立学校是可以住宿的。”
“你们以为我那个父亲，娶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就收心了？怎么可能？他在外面还有白月光，小白花，小红花等等等，多了去了的心上人。那个女人忙着全世界的灭小三，倒是没时间来关注我跟我妈，让我们求得了一线生机。只不过，那个小三确实比我妈厉害多了。不管沈渔在外面有多少女人，生了多少私生子，她的位置稳稳的。现在，我听说，沈渔打算把将来的财产，都给小三生的儿子继承，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沈晓星。”
沈可可说完自己的故事之后，叹息一声，说道：“对我那个渣爹来说，儿子就是他的软肋。是他的七寸。”
豆苗跟小王对视一眼，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的事情是不是很麻烦？你们也不用犯愁，反正我已经成年了，他想拿捏我也没那么容易。”沈可可反过来安慰她们：“我要报仇，还有的是时间。”
豆苗摇摇头说道：“倒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情，是需要咱们上司同意才行。”
小王点点头。
豆苗马上对小王说道：“小王，你去跟a特助打个招呼。咱们的这些动作，瞒不了别人，所以提前跟上司备案比较好。”
小王一脸愣住了：“我去？”
“当然。”豆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你跟a特助更熟嘛。”
小王看看沈可可，挣扎了一下，说道：“行吧，为姐妹报仇，我就去找a特助报备一下。”
豆苗转头看着沈可可说道：“说说你弟弟的情况。”
“沈晓星比我小了三岁，今年二十一岁了。”沈可可说道：“从小成绩就差，那个渣爹原本想送他出国读书的，可是小三不舍得让他出去受苦，因此就在国内的一所民办大学买了个本科。哦，今年该毕业了呢。”
豆苗咬着嘴唇，想了想，一拍桌子：“行，我们先调查资料，然后再制定战略战术！”
小王转身就给小a发了信息：“a特助，我有个事情想跟您说一声。”
信息发过去之后，小a没回，倒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怎么了？是不是少奶奶有情况？”
“不是的，是这样的，我们今天陪着少奶奶去签字的时候，遇见了小沈的那个不靠谱的渣爹，我们打算给他个教训。”小王诚实的回答说道：“我们想跟您申请一下，用尹氏财团的力量，调查一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