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愿臣服于我,永为眷属,享万世喜乐?”
萧钧阴冷的声音回荡四周。
“此界无神无魔,若有,杀无赦!”
望着仿佛魔主临时的萧钧,詹道士额头起了一层细汗,但最终他脸上闪过一丝坚毅决然。
萧钧仰天笑道:“欺天之言,荒诞虚妄,区区下贱之人,也敢妄谈天机。”忽地人影一闪,扑到詹道士身前。
詹道士大惊,身前真气暴涨,鬼火如潮水一般焚烧四周,石璧被绿火侵蚀,登时寸寸掉落。
焚骨鬼火何等厉害,但萧钧身在绿火中毫发无伤,反而如沐春风,意态潇洒。
“你……你究竟是哪里来的魔头?”
詹道士声音颤抖,额头冷汗不停滴落。
“你不配问。”
萧钧伸手一探,轻轻抓住詹道士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他出手看似慢如蜗牛,却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手掌笼罩四面八方,詹道士竟觉躲无可躲,眨眼之间就被制住。
“臣服于我,既往不咎。”
萧钧的声音微微多了几分暖意。
“学道……修真,杀……神屠魔,不行……此事,天下……共击之!”
詹道士被掐住脖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声音却透出一股坚定。
“好,那你就去九幽地狱杀神屠魔吧!”
萧钧哈哈一笑,一掌击中詹道士胸膛,将他打飞出去。
砰!
片刻之后詹道士落在地上,之后山洞内外恢复了平静,静得甚至能听到李自在的呼吸声。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愿意做第二个詹道士,毕竟那些刀剑难伤,水火不惧的“风雪金刚”都被萧钧一掌杀了。
魔威之下,谁不战栗?
嗤!嗤!嗤!
这时山洞地面上忽然发出阵阵轻响,旋即冒出青烟,鬼火照耀下,白衣人尸体鲜血流淌之处被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小窟窿,李自在瞧了脸色微变,犹豫片刻扯了扯程荠的衣袖,向她使了个眼色。
程荠眼中随即闪过一丝犹疑,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暴殄天物,实在可惜。”
萧钧右手虚引,地上沸腾鲜血溢出丝丝缕缕血气向他掌心飘去。
恰在这时,一声铮鸣之音响起,似从苍莽岁月中传出,须臾之间,清光大放,照彻八方,清光所及一应黑气血光都被扫荡一空。
“这……”
萧钧微微转头四下打量,脸上现出一丝茫然,还有一丝惊惧,接着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忽然间,一道流光起自程荠身侧,飞向萧钧,行至途中,猛然一声霹雳,电光大作,一道闪电从虚无中飞出,光芒四射,似有日月轮转,一瞬间正中萧钧的眉心,萧钧应声而倒。
流光闪电是如此之快,仿佛一瞬间天地是静止的,唯有流光闪电在奔行。
萧钧倒下了,而在倒下后,他深皱的眉头甚至都没有舒展开来。
“萧大哥!萧大哥!”
黄衣闪动,程荠纵身飞下,扑到萧钧身边,抱起萧钧,见他满面漆黑,双目紧闭,半点气息都没有,登时心如刀绞,抬眼望向身前的李自在,抽泣道:“李前辈,你不是说我使动碧霄天心簪可以救他吗?他……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我……我杀了萧大哥……呜呜……”
“程丫头,你别着急。”
李自在淡淡一笑,摸向萧钧脉门。
“怎么样?究竟怎么样?萧大哥不会有事吧?”
程荠哭泣几声,仰头见李自在脸色沉静,心里又升起无限希望。
殊不知,此刻的李自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号脉罢了。
原来程荠身怀一件名叫碧霄天心簪的镇魔至宝,即是萧钧在裂谷中用来抵御归墟阴蛇的那个绿簪子,此宝乃是古时天下镇魔至宝之一,无论内魔外魔,一应邪物,清音雷光所至,皆成齑粉,如今虽因天劫不复昔日风采,世间仍罕有其匹。
程荠离山时,他父亲程节担心她的安危,就把这件宝物送给女儿以作防身之后,后来果然在赤火城裂谷救下了程荠,可也元气大伤,后来程荠将碧霄天心簪带回“淬灵池”,温养许久,这才恢复少许。
不过说起来,碧霄天心簪虽然有名,神霄山淬灵池却犹有过之,神霄山素来是雷法胜地,极易召引天雷,修炼雷法,而淬灵池位于神霄山山顶,更是天下的雷法胜地,不但聚集天地神雷,守护神霄山,而且一可以天地神雷淬炼身体神魂,二可以温养法宝,复生灵识,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宝地,碧霄天心簪正是靠淬灵池才迅速恢复。
程荠哭哭啼啼,泪流不止,叶宁见了心烦,嚷嚷道:“好了,程姐姐,他只是个魔头,打死了就死了,你降妖伏魔本是件喜事,你哭什么。”
“宁儿,你怎么这么说,他是萧大哥,又不是魔头。”
程荠泪眼摩挲,悲痛欲绝。
叶宁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拍了拍双眼紧闭的李自在,大声道:“李老头,姓萧的到底死没死,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也装死呀。”
“谁……谁……装死啊……我……”
李自在睁开双眼,正要反驳,忽瞧见泪水盈盈的程荠,心头一颤,顿觉心虚,再也说不下去。
正在这时,只听萧钧忽然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程荠欣喜欲狂,抽泣道:“萧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发生了什么?程姑娘,你哭什么?”
萧钧一脸茫然。
程荠一怔,缓缓扭头望向李自在,欲言又止。
李自在耸耸肩,道:“人没事就好,先扶他起来。”
程荠急忙扶萧钧起来,萧钧看到满地白衣人尸体,登时吃了一惊,李自在似是早有准备,便吹嘘自己燃起了一种威力巨大的香,此香一出,神惊鬼泣,山洞内外的人都陷入迷乱,詹道士自然也不例外,然后焚骨鬼火自己就熄灭了,再然后白衣人便发了疯一样自相残杀……
萧钧听完半信半疑,问道:“程姑娘,真是如此?”
程荠不善说谎,支支吾吾半天,勉强点了点头,好在萧钧也未再追问,这才让她松了口气,他生怕萧钧追问碧霄天心簪的事,急忙道:“咱们先离开这里。”言罢,向外行去。
当下众人向外行去,李自在走在最后,见身前的萧钧步履沉稳,拍拍胸口,暗暗松了口气,眼见三人走得远了些,悄悄取出一个小小玉鼎,放在地上,伸手在玉鼎上轻轻一点,顿时地上白衣人鲜血溢出丝丝血气飞入玉鼎中。
血气绵长,丝缕不绝。
李自在立在不远处,望着绵绵不尽的血气正自欣喜,突听一声叶宁惊呼一声,接着便听程荠唤他,他急忙收起玉鼎,脚不沾地一般向外跑去,就好似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
……
“姓詹的还活着?”
山洞外不远处有一大滩鲜血,但人影空空,詹道士已经不知去向,李自在四下瞧了瞧,夸张地叫了起来,但不经意间,他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