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门,周正一路打听,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从小周正就调皮捣蛋,以前没少来这个地方,来了这儿不是罚站,就是叫家长,所以他对教师办公室没什么好印象。
见王大力还没来,他懒得进去接受那么多老师目光的洗礼,于是他在门口蹲下,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进出教师办公室的人猛的看到他,都吓了一跳,有些认出他的人都不拿好眼看他,当然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让周正看见自己的眼神,因为像周正这种恶名昭彰的学生,没必要的话,没人愿意招惹他。
周正等的百无聊赖,他看着从面前经过的女生,给她们打起了分,这个发型5分,那个穿着7分,这个气质9分,以此来消磨时间。
此时一个眼镜男从教师办公室里冲出来,他拿着一个文件夹,风风火火的往楼下跑。
家里着火了?
周正的目光暂时跟着他移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弯处,周正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回过头时,他发现教室办公室的门没关严,落了一条缝隙。
周正苦笑着摇摇头,站起来,想走过去,把门关上。
刚靠近门,他就听见里面有人大笑:
‘‘哈哈,这群傻子居然把那个破储藏室当成宝?这也太搞笑了吧。’’一个女人轻蔑的笑道。
一个男人的声音接茬儿道:‘‘这群孩子本来脑子就有问题,脑子没问题会踢球吗?也不看看咱们一中的氛围,一群没脑子的家伙。’’
‘‘我觉得大家也不必太在意,孩子嘛,思想总是不成熟,做事三分钟热度,想一出是一出,咱们做老师的要做好引导工作。’’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说道。
另一个声音冷笑一声,挖苦道:‘‘您老倒想得开,你也说这是一群孩子思想不成熟,脑子一热做出来的傻事,可他们出去踢球丢脸是丢全一中的脸,你和我的脸也包括在里面。’’
老者被问的一时语塞,一阵沉默,接着是喝茶水的声音。
周正苦笑一下,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手伸向门把手,打算关上门走开。
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门里面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道:‘‘刘老师,苦了你啦,这么个倒霉的差事,派在你身上,一定很辛苦吧!听说学校还给这些学生专门定做了球衣,是真的吗?’’
‘‘砰’’什么东西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你们说够了没有?’’刘雅洁冰冷又愤怒的声音响起,‘‘这些孩子就算千错万错,即使最后在球场上走不远,甚至大比分被淘汰,丢光一中的脸,就算是这样,他们的勇气也不该被这样侮辱。至少他们为自己的梦想努力过了,而在座的各位呢?你们没资格评论他们。还有,球衣是他们自己出钱定做的,跟学校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教师办公室里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周正愣在原地,眼眶潮湿。
一阵沉默之后,办公室里响起了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
周正意识到有人要出来,赶紧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正要转身离开时,门被打开了。
刘雅洁站在门里,和周正面对面互相对视。
周正突然觉得门内的刘雅洁是那么漂亮,那么美丽。
刘雅洁先是尴尬的一愣,接着皱着眉头,语气冰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正赶紧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笑道:‘‘刚来啊,不是让我来拿球衣吗?’’
刘雅洁向周正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
‘‘两个人,我们队长待会儿就到。’’
刘雅洁眉头紧锁,没好气的说道:‘‘进来吧。’’
她转身又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周正刚要往里面走,王大力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他一巴掌拍在周正后背上:‘‘怎么样?我没来晚吧?’’
周正回头瞥了他一眼:‘‘来的太早了,你回去歇会儿再来。’’
王大力拍了他的头一下:‘‘臭小子,损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办公室。
王大力以前是一中出了名的问题学生,经常惹是生非,没少来教室办公室,所以除了刘雅洁之外,他对这里的老师都挺熟悉。
一进门,王大力就跟其他的老师打招呼,他还招呼周正,打算把这些老师都介绍给他。
周正直接无视,径直走到刘雅洁的办公桌前。
刘雅洁找出一页文件,然后拿出笔在上面飞快地写下了几行字,接着递给周正:‘‘球衣号码分配完之后,记录在这张纸上,赶紧交给我。’’
周正接过文件,看了一眼,刘雅洁的字迹很漂亮,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把文件折了几折,揣进了兜里。
文件给了周正之后,刘雅洁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翻找了一阵抽屉,抬起头,右手捂着太阳穴,疑惑的看着周正:‘‘你好像不是队长吧?’’
还没等周正回答,她就自己回答自己:‘‘算了,都一样。’’
这时王大力和其他老师打完了招呼,走了过来,肩膀撞了撞周正,小声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周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刘雅洁,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没什么。’’
王大力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问。
此时教室里的其他老师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的目光虽然都不在周正和王大力身上,但他们时刻注意着周正和王大力的一举一动。
刘雅洁把办公桌后面的两个大纸箱子艰难的搬到办公桌上,然后平稳了一下呼吸,手搭在纸箱上,对周正和王大力说道:‘‘这就是球衣,一共24件,每人两件,一件主场球衣,一件客场球衣。主场球衣是蓝色,客场球衣是白色。球衣的号码1~12号,我说过了,具体的号码分配你们自己决定,号码分配完之后立刻告诉我结果,我好做登记。’’
‘‘是老师。’’王大力一边回答,一边打开纸箱子,找9号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