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赛场上压阵,您说咱们输得了吗?”周正看着王伯眉飞色舞的说道,“那场比赛踢得十分艰难,比赛到最后一分钟我们都还在落后,还好最后我们没有放弃,关键时刻绝杀了对手,而打进绝杀球的那个人就是我。”
王伯一边抽着烟,一边聚精会神地听周正讲,听到绝杀球是周正打进的之后,他开心极了,一个劲的让周正讲讲比赛过程。
周正回头看了看学校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发现很多人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等周正说下去。
周正苦笑一下摇摇头,然后给王伯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告诉他这里人多嘴杂,咱们进门卫室里再说。
王伯点点头,转过身打开门卫室的门,把周正让进去,随后他也进了门卫室。
王伯给周正拿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然后又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些零食,无非是一些瓜子糖果之类的,他把这些东西放在周正面前的桌子上,和蔼可亲的说道:“我这也没什么好吃的,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喜欢吃什么。这是平时人家给我的,年纪大了牙不好,吃不了,一直攒到现在。孩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尝尝。”
“大爷,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呀?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周正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桌上的零食抓起来就吃。
周正这一番不客气的表现,王伯看在眼里,心里格外的痛快。
他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周正旁边,一个劲儿的催周正讲讲比赛的事情。
周正一边嗑瓜子儿,一边把进山比赛的详细情况给王伯说了一遍,讲到比赛过程时,一到紧张时刻,王伯会紧张的手心出汗,有一次听得入迷,甚至抽的香烟烧到滤嘴处了,他都没有意识到,最后烫到了手指,他才把香烟扔掉。
周正讲到自己打进绝杀球时,王伯激动的又是拍手又是欢呼,好像他就在现场观看那场比赛一样。
“进得好!”王伯高兴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在门卫室里走来走去,“你们这些孩子太争气了,在人家的地盘还能把人家踢赢,真给咱们学校长志气!”
周正嗑着瓜子,一脸得意的笑道:“大爷,您先别急着把高兴劲儿都用完,我们球队的目标高着呢,而我的目标比其他人的目标更高。”
“你定的目标是什么?”王伯有些好奇的问道。
“全国大赛冠军。”周正丝毫没有犹豫。
“好,有志气!男孩子就该这么有志气!大爷相信你,你一定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王伯有些动容的说道。
平时只要周正一说出自己这个目标和理想,总会引起大家的一番嘲笑和鄙视,大家都以为他这是天方夜谭,所以后来周正轻易不把自己这个梦想说出来,今天之所以把这个梦想告诉王伯,他是觉得王伯不是外人,本来他也没有希望王伯会支持自己,谁知道把这个梦想一说出来,王伯不但没有嘲笑自己,反而非常激动的支持自己,这让周正非常感动。
“大爷,你们不觉得我是天方夜谭臭吹吗?”周正把手中剩下的瓜子放到了桌子上,一本正经的问王伯。
王伯重新坐回到板凳上,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面容慈祥的笑道:“我活到这把年纪了,一辈子也经历了不少事,风风雨雨看的也多了,看的也透了,所以年纪越大我越明白了一件事,人这一辈子有没有出息,不用看别的,只看他平时给自己定什么目标就明白了。有出息的人往往给自己定一个很高的目标,最后就算他达不到这个目标,往往他混的也不会太差,反倒是那些目光短浅的人,赖赖唧唧的混来混去,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最后混得再好,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周正乐了,把心里的另一个疑问问了出来:“大爷,那你为什么说我一定能完成这个梦想呢?”
王伯抽了两口烟,烟熏的他眼睛有些流泪,他眯缝着眼睛,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具体是为个啥,我也说不清,反正我第一眼看见你这个孩子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敢想敢干,又有担当,是个成大事的人。”
周正生平最恨别人捧杀自己,因为别人一对他说好话,他就觉得人家肯定居心不良,想要害自己,只有今天王伯这样说,他才没有那样想。
“大爷,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我会尽力不让你失望的。”
周正又剥了一颗糖,扔进自己嘴里。
他在门卫室里又和王伯聊了一会儿天。半个小时之后才从里面出来。
一进学校的大门,周正一路向前走,所过之处,只要有人,人们的目光就全在他身上,只要周正背过身去,他们就会对周正指指点点。
好在周正心情不错,所以没跟他们一般见识。
周正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李卫东和赵鹏他们,他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周正他们宿舍的门依然关着。
周正打开门进去,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膏药味儿。
孙荫仍然躺着没起,听到宿舍门响,他赶紧爬起来,看到是周正进来了,他马上高兴的大叫:“正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呢。”
说了没两句,孙荫差点儿哭出来。
周正以为有人欺负他,赶紧走到他床铺前,低头问他:“怎么回事啊?看见我回来你也用不着哭呀?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找你麻烦?”
孙荫拖着受伤的腿,勉强坐起来,稳定了一下情绪,摇摇头:“那倒没有。”
“那刚才你怎么快哭了都?”
周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孙荫吸溜了一下鼻子,委屈巴巴地说道:“我那是饿的。昨晚我们坐出租车回来之后,就地解散,董哥和苏成见我行动不便,好心的带我去吃了一顿饭,然后把我送回来他们才走。他们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宿舍一个人呆着,一个管我的人都没有,从早上到现在,我就吃了半根辣条,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得饿死了没准。”
看着他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周正差点笑出来,他伸手推了一下孙荫的头:“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想吃饭吗?你快收拾收拾,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听到周正说要请客,孙荫并没有像平常那样表现出太过激动的情绪,他反倒很平静的看着周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正实在看不过他这个德行,马上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了?请你吃顿好的你都不满意啊?”
“不是,”孙荫赶紧否定,“只是……”
“只是什么?别那么吞吞吐吐的行吗?有话快说。”
周正的耐心一点一点被消耗完,他转身坐到了对面,一脸嫌弃的看着孙荫。
“只是我受伤了,出去吃太麻烦,不如……”孙荫一脸为难的说道。
“你真是太麻烦了,行了,你跟这儿老实待着吧,我去给你买回来。”
话还没说完,周正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孙荫赶紧向前一探身,开口拦住周正:“正哥,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你不是带回了一些名产吗?我先拿那个垫垫底儿,等中午再跟你去吃大餐行吗?”
周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孙荫,此刻他才明白,孙荫这么吞吞吐吐的说话,原来是惦记着自己昨天说的那些名产,他苦笑一下,刚想调侃一下孙荫,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左手狠狠的拍在脑门上。
他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床边,拎起地上的包,在手上掂了掂,从分量上他就能感觉出来,里面没有装什么东西。
他失望的把包放下,苦笑一下,一个劲的摇头。
孙荫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正哥,你怎么了?如果不想给我吃就算了,你不用这么激动。”
“屁话,有好东西我能不让你吃吗?”周正抬头白了他一眼,“你跟这儿等着吧,东西我放在外面了,这就出去给你拿。”
孙荫一脸兴奋的赶紧点头:“好的正哥,你快点回来。”
周正点点头,转身出了宿舍。
拐弯抹角出了宿舍楼,周正直奔学校大门口。
几分钟后,周正来到了学校旁边的一个菜市场,在里面转了半天,周正终于找到了卖大萝卜的摊位。
原来周正和王大力他们早上起的早,走的急,把拿名产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刚才孙荫把这件事提起来,周正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球队其他人要拿名产给他们的,这要不做好准备,到时候球队聚集在一起,东西拿不出来,耍不了他们,反而会受到他们的嘲讽和耻笑,说话不算数的名声周正可不想要。
一番和摊主的讨价还价之后,周正花了五块钱买了十斤萝卜,本来这十斤萝卜只要四块六就可以买,剩下的四毛钱周正让摊主不要找了,他嘱咐摊主把自己这些萝卜包装的好看一些,剩下的钱就当包装费了。
摊主虽然觉得周正有些不正常,但还是照周正的话把萝卜包装的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