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江面水花四溅,徐云熙和方玉几乎同时落入江中。
此时正是四月,江水依然寒冷。方玉落入水中的一刹那,感觉全身冰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好在刚才连翻打斗,身体已经活动开了,倒不用担心手脚抽筋。
方玉冒出水面正要寻找徐云熙,便听有人喊道:“拉网,拉网!”
他向徐云熙落水的看去,徐云熙正被一张渔网拉出水面。
船上有人说道:“还是头领神机妙算,早早就布下了渔网。”
头领哈哈大笑,显得得意至极。
“你们这帮小崽子手脚都干净点,谁都不许碰她!动手砍手,动脚砍脚,要是敢动自己的零碎,老子将你阉了喂鱼!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谨遵头领号令!”
“来人,将那几名妇人带过来,服侍这位姑娘!”
“回去之后,一人二百贯赏银!”
船上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没死就好,方玉奋力游到客船旁边,障刀刺入船板。
此时上船必死无疑,徐云熙现在既然没有危险,方玉决定等有了一定的把握再去营救徐云熙。
此时甲板上,几名被留下性命的妇人在黑衣人的胁迫下哆哆嗦嗦地解开徐云熙身上的渔网。
几名黑衣人围在四周,警惕地盯着徐云熙,防止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再次寻死。
为首的黑衣头领让这几名妇人扶着半昏迷状态的徐云熙进了客舱,吩咐道:“大刘,你带着几个人守在门口。要是又不开眼的过来骚扰徐小姐,都给我打断腿扔到江里喂鱼。小秦,去清点人数,看看损了多少兄弟。”
他见心腹之人领命而去,心中不禁满意之际,这次的功劳可是极大。只是这客船上的货物众多,要是就此扔了也是可惜。
将徐云熙留在客船和带到自己的船上都一样,他将几名心腹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留下十几名黑衣人操作客船后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江匪的船扬起风帆渐渐远去,没过多久就消失得夜色之中。
客船依然停在江心之中,船上动静渐小,只是不断有尸体给人从上面抛下来。
过了一会儿,天色微微亮起,客船扬起风帆而行。客船行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前面便看到了金陵城的码头。
客船上静寂无声,因是顺流而下,两侧的船桨只有几只在有气无力的划动。
久在冰冷的江水中浸泡,方玉的四肢渐渐僵硬,要是在继续下去,只怕手脚抽筋沉入江中。
他找了一支半天毫无动静的船桨爬了上去。离开江面,江风虽然冷,也比浸泡在江水中强上许多。
方玉侧耳细听了一会儿,附近并没有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他手握障刀,顺着船桨手脚并用爬上了客船。
客船侧面并没有人,他翻身越过船舷,躲进了船舱里。船舱里到处都是血迹,没有任何的尸体,死去的人应该是被江匪扔到江里了。
乘客带着的包裹行李散落一地,都被翻得七零八落。
方玉捡了一些完好的吃食。他靠在舱门处的墙壁上慢慢地吞咽着吃食,食物进了肚子,方玉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前面就是金陵码头,只是这客船并没有停靠在金陵码头,依然顺风西下。
客船又行了两个时辰,速度渐渐减慢,靠在了岸边。
此时岸边有不少人正在等候,见客船停了下来,顺着舢板上了客船,如蚂蚁搬家一样将客船的货搬运一空。
客船继续杨帆都走了一个时辰,停靠在江边的一座小码头前。
杂乱的脚步声中,一个男人说道:“这娘们性子有些烈,你们都小心了些。阿郎晚上便到,要是见你们伤了这娘们,小心你们的狗命。”
方玉探头看去,一群人正顺着楼梯向一层走去。
徐云熙被几个婆子押着,身上绑着绳索,嘴上绑着布条。她挣扎之中,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光头的和尚正在不远的船舱处偷看。这和尚见到自己看他,把头缩了回去。
这和尚面色蜡黄,一抹小黑胡子,看起来有二十多岁。
这人是谁?
他也是坐船的人吗?
只是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等徐云熙细想,她便被婆子们推搡着下了船。
方玉等徐云熙下了船,溜到船尾下了水。他潜水游了一会儿,探头看看四处无人,悄悄上了岸。
此时客船已经扬帆离开,方玉躲到灌木丛中偷偷观察四周的环境。
远处的群山浓雾笼罩着,宽宽的石板路一头连着码头,另一头顺着山坡绵延而上。山坡两侧是一丈左右的石墙,大门里面有两个望楼,上面有人四处走动。
方玉俯在灌木中等了一会儿,趁望楼上的人不注意地时候潜行到石墙旁。
这石墙是青石垒砌,表面打磨的很光滑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方玉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墙向里面摸了过去。
方玉沿着石墙走了半刻钟,转到了后门。后门附近是一片密林,附近倒是没有望楼,只是大门紧锁进不去。
方玉见四周无人,爬上了一颗大树向石墙内观望。
石墙内是一座装修豪华的庄园,看起来面积不大。房舍亭池错落有致,不时有仆人婢女顺着石子路走过,偶尔能看到一两名巡逻的护卫。
庄园正中间有一座雕梁玉柱的三层小楼,看起来与其它楼阁格外不同。
一队婢女正端着一些物品匆匆向那座小楼走去。小楼外,一名青衣男子正对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说道:“梅姑,你可有把握?”
梅姑笑道:“赵二哥,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我做过不只一次了。这院子可是很久没有新人来了。”
赵二哥说道:“你懂什么。梅姑我可告诉你,阿郎为这个女子可是花了血本,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她。到时候阿郎一高兴,少不了你的好处。”
梅姑有些惊讶,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赵二哥说道:“徐家徐云熙知道吗?就是她!”
梅姑愣了一下,说道:“阿郎的手笔真是越来越大了。这徐姑娘可是金陵城中的一枝花。”随后她又笑道:“这等大户人家的姑娘最重名节,只怕不好弄。要是不行,还是用药吧。”
赵二哥犹豫了一下,说道:“阿郎一会儿就到,你先去试试劝说,要是不行就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