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不明白,而杨父却深得其中利害。
他早年间依靠全家积蓄,独自创业打拼,成立一家公司,当公司逐渐壮大时,他却患上了重疾。
身体急转直下,让他不得不将公司,全权交托给当时最合适的人选,年轻颇有干劲的杨秀。
杨秀没有让他失望,能力、人脉各方面都不错,又是自己的亲侄子,将公司打理的风生水起。
这些年杨家能够过上富饶的生活,全得仰仗杨秀个人。
他气焰嚣张,也源自于次。
“这饭不吃也罢,该道歉的人是她,否则我立马走人,我让你的公司关门大吉,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杨秀摔下碗筷,抱胸,指着对面的身影,愤恨道。
显然这话是说给杨父听的,他手指的人,则是孟婷初。
口口声声说不与学生们计较,实则自食其言。
孟婷初还未落座,无比恼怒,迎着杨秀道:
“你……数落我们,我凭什么向你道歉?”
杨潇然夹在中间,本就为难,见堂哥发火,轻掐兰花指,急得快要哭出来。
白起迟迟没有还击,就是顾及到杨潇然的情绪,学生们毕竟是客人,不便与主人挑起事端。
此刻面对杨秀无理的要求,再加上孟婷初本就是为学生们出头,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起身来到孟婷初耳边低语:
“他们的家务事,与咱们无关,别理会这疯子。既然他们不欢迎,咱们走便是。”
孟婷初点点头。
白起将礼物放下,生日蛋糕也没来得及吃,便向杨潇然告辞。
黄桓、孟婷初紧跟其后,剩余同学纷纷跟随。
就在所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杨父将身躯抢先挡在门口,向孟婷初卑躬致歉:
“孩子,你受的委屈,我代他向你表达诚挚的歉意,对不起。
但是,你好歹是小辈,你这样冲撞然然的堂哥,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呢?”
啊?
这是什么操作?
一码归一码,一报还一报?
在场学生无一不瞠目结舌。
孟婷初原地呆住,无比纠结。
“我现在改主意了,她一个人道歉远远不够,我要他们所有人诚恳的向我道歉。自尊心,哼!可笑,多少钱一斤?”
人群里,杨秀发出让人无比厌恶的声音。
“来人呐!”
紧接着他一声令下,屋外原先守候的三人,齐齐进屋,将所有学生团团围住。
“秀哥,啥事?请吩咐。”
三人以个头最为高大的鹰钩鼻男子为首,来到杨秀身边,恭敬道。
“别说我以大欺小,你们几个学生道歉一个,走一个,不为难吧?”
杨秀上前一步,凑向人群中央。
他的三个手下算不得穷凶极恶,更没有严明的纪律,走路的步态,也看不出练家子的痕迹。
全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先前经历过李志强和韩轩的手下,个个训练有素,比起他们,眼前四人就是小喽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经过两次经验教训,让白起明白一个道理: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傻子,对方的强硬程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实力或者背景。
眼前的四人仰仗着年龄大,阅历深,欺负少不经事的学生,至多不过是蛮横罢了,相对比较文明。
想到这里,白起的嘴角竟不由得微微上扬,他与黄桓默契的相视一眼。
在此期间,已有两名学生先一步道歉窜出屋外。
白起则一脸无畏,让身边的孟婷初和黄桓更加踏实。
他迎着杨秀四人,正义凛然道:
“道歉不难,但你们并不占理,相反,你处处嘲讽我们,确是以大欺小,该道歉的是你们才对。
不过今天是杨潇然的生日,好歹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大人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
十八岁的学生,对几名三十岁的男子这般言语,落差感十足。
这让孟婷初忍不住抿嘴一笑,先前的羞愤,转瞬消散。
“时间差不多我们该回学校了,你们先走。”
白起看向身边剩余的几名同学道。
他拦住杨秀四人的去路,让剩余几人得以顺利离开。
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奔走,传来孟婷初的关切声。
“白起,他怎么办?”
“你放心,这些个杂碎难不住他,咱们先走。”
黄桓在孟婷初耳边低语回应。
“这小子是不是瞧不起咱们?”
包厢内杨秀有些懵逼,在他眼里,这些高中生不过就是些小屁孩,白起的话,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鹰钩鼻男子同样一脸疑惑:
“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秀哥,现在怎么办?”
不等几人反应,白起抵着四人,抢先夺门而出,紧拽门把手,将剩余所有人锁在屋内。
屋内的人这才醒悟,杨秀奋起反击:
“小兔崽子,别让我抓住你,抓到你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白起独自与屋内的人,拉拽门把手,你拥我挤,苦苦坚持许久。
估摸众人已经走远,这才放手寻路离开。
杨秀四人紧追其后。
刚刚跑出馨香园,白起便看到孟婷初和黄桓正蹲在门口,急切的等候。
“你们怎么还在这啊?”白起纳闷。
“孟婷初不放心,所以我们在这等你,其他人早就跑没影了。”黄桓接茬道。
白起瞥了一眼孟婷初,来不及多说,拉起她的胳膊,便往深谙的巷子里跑去。
此时夜色漆黑,小巷子是通往学校的捷径,往日里小商贩很多,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自从发生命案后,只要天一黑,巷子里很少有人出行。
巷子幽长而狭窄,光线昏暗,两边房屋高低不齐,视线极其隐蔽,隐约透露着一股阴森之气。
殊不知,在这里已经发生过两起命案,闹的周遭人心惶惶,搬离的住户已经大半。
白起三人只顾着逃跑,哪里知晓这曾是案发地点,他紧牵着孟婷初,加紧步伐。
孟婷初玉手被紧攥着,十指自然相扣,上气不接下气,步伐极其勉强。
尽管身后杨秀四人穷追不舍,但这一刻,她的内心无比踏实。
身侧的人总是能让她心安,他与那些胆小怕事的同学不同。
他遇事不慌,还透着些许机智,每每总是能化险为夷。
三人的脚步从未放缓,后面追赶的四人呼喊声不断。
孤巷的寂寥被打破,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这一刻,对于孟婷初而言,仿佛周遭都慢了下来。
她余光打量着身侧白起的轮廓,五官竟是那般迷人。
她胸脯起伏不定,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内心的跳动,少了几分惊魂,多了几分新鲜与刺激。
也许,
这就是所谓心动的感觉吧。
角落深处,透过微弱的光亮,一只庞然大物依附在墙壁上。
眼睛有碗口般大小,六只巨足,还有一双硕大的翅膀扇动。
暗中注视人影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