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可有招人侍寝？”林攸宜问道。许嬷嬷笑开了花，皇后娘娘听劝就好，她一早打听了，“陛下谁也没招，一个人在宣政殿呢。”
“那走吧，本宫亲自去一趟宣政殿。”林攸宜说，每次去完宣政殿都会得到李端锦让人送来的礼物，林攸宜便猜到那傲娇的小皇帝怕是个被动的，就喜欢别人主动找他。
既然他想要她主动，那她就主动一点吧，面子什么的都抛出去了，谁让她是这样一个李端锦的皇后呢。
许嬷嬷跟着林攸宜去宣政殿的路上，笑容一直未停。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宣政殿，安多来禀。
李端锦看奏折的手一顿，下意识道，“不见！”
安多一愣，正要出去传话，又听得李端锦皱眉道，“算了，传。”
李端锦此时心里别扭得很，既想见又不想见，但林攸宜的到来还是让他眉宇间的那抹冷意消散了不少。
其实他也是在等，看林攸宜会不会低头。
林攸宜对他没有感情，那他还一股脑凑上去，可不是热脸贴冷屁股，他的自尊心可不容许。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林攸宜福身行礼。
“皇后怎么来了？”李端锦放下奏折，却没有起身之意，神色和态度还是端着。
但是看向林攸宜身旁的许嬷嬷时却和颜悦色许多，“许嬷嬷也来了。”
这对比，林攸宜瞬间明白，李端锦确实恼了自己。
“老奴来瞧瞧陛下。”许嬷嬷笑道，“皇后娘娘在坤宁宫摆了膳，想请陛下过去。”
李端锦看了看林攸宜，正要拒绝。
“陛下去行宫一个多月，臣妾也就接驾时瞧了一眼，现下来瞧瞧陛下从神仙殿出来可有变化。”林攸宜说。
李端锦一愣，若说一两年还有可能，一个月能有什么变化？皇后这借口找得不怎么样。
李端锦没说话，林攸宜径直道，“还以为陛下身上应该自带点仙气了。”
李端锦拿起奏折挡住脸，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但俊美脸上的冷意又消散了一些，但还是拒绝道，“朕今日累了，改日吧。”
林攸宜从宣政殿出来，独自回到坤宁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皇后失宠了，陛下从行宫回来都不去她那。”
“陛下定是知道了皇后娘娘和苏大人之事，心里嫌弃得很。”
“皇后和陛下原本感情就不怎么样，如今又传言皇后娘娘不洁，你说陛下会不会——废后！”
李端锦不过是心烦出来透个气，都能听一嘴闲言碎语。
“放肆！”安多的一声大喝，让几名宫女看到了李端锦的身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陛……陛……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说闲话的宫人抖如筛糠，回想他们方才说了什么，才发现都是大逆不道、要命的话。
李端锦心气儿正不顺，冷声道，“拔了舌头，丢出宫。”
“是！”身边的侍卫出动，那些宫人瞬时晕过去两个。
遇着这事，李端锦心里更烦闷，也没了散步的心思，又回了宣政殿，脑海里时不时回想起宫人的那些话。
即便是知道林攸宜对他无心，李端锦也从没有想过废后。
他气恼的是，在幽泉行宫，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思念逐日浓烈，却得知她一开始就无心于他。
他想放……却放不下。
一听有人诋毁她，他就忍不住生气、心疼。
这一夜，李端锦睡得很不踏实。
而王姝妍却心情极好，她笑得欢快，“这说明，陛下是恼的。”
她看向少可，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小主放心，您交代的事奴婢向来不敢怠慢。”少可点头。
王姝妍慵懒地坐回桌前，目光回到桌上简单的菜色上，很是嫌弃，“又是这些菜。”
“膳食局那些人都是不见银子不办事的，咱们手上的银子这些日子已经用完了，府里还没送来，小主先忍两天。”
王姝妍面色阴沉，“林攸宜……”若不是她，她根本不会过这样的日子！
于妃很快收到消息，得知李端锦回宫第一天竟没去坤宁宫，心里很是畅快。
然而于妃还没畅快过一日，就又收到消息，陛下第二日去了坤宁宫。
原来，林攸宜得知了李端锦处置宫女之事，便想到了一招以退为进。
第二日，林攸宜又去了宣政殿，这一次，直接问李端锦，“陛下，您想废后吗？”
李端锦半天没反应过来，没有想过这话是从林攸宜嘴里说出来的。
“陛下想废后不必冷落臣妾，给臣妾一纸诏书，臣妾自会去冷宫了此残生。”
“住口！”李端锦心一慌，直接站了起来，“谁又到你面前去嚼了舌根。”
“陛下以为拔了几个宫女的舌头便能让人不传、不说、不论，可陛下管的住人心吗？”林攸宜说，“自进宫起，臣妾便已做好了准备。”
李端锦本来是心慌，但一听林攸宜竟早做了下台的准备，心里瞬间升腾起巨大的怒气，他重重冷哼一声，“所以，你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打入冷宫？”
他大婚亲自迎娶的皇后，他以为的发妻，竟从来没有想过好好和他过日子？！！！
真是莫大的讽刺。
“入得后宫，仰仗的无非是陛下的重视，陛下既恼了臣妾，又冷待臣妾，不是正如宫人所言，有废后之心？”面对李端锦的怒火，林攸宜丝毫不退。
明日便是千秋宴，她没有退路，必须孤注一掷。
“那你为何不思量朕为何恼你？”李端锦反问。
“陛下无非是因为那副画像，臣妾已经向您解释过了，传言都是假的。”
“画师说，你嫌弃这一副画的太好，便让他重新画了一副不出色甚至遮掩了你容颜的画送进宫。”
林攸宜一惊，睁大了眼，一时忘了言语。
李端锦却通过林攸宜的反应认定画师说得是真的，“你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你不稀罕朕，所以才有大婚当晚，你拒绝侍寝，还推出妻子和皇后让朕选择。”
李端锦冷笑，“林攸宜，你就是无心。”只是神色掩饰不住落寞。
比起她的欺骗，他更在意的是她对他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