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0月1日,苏联·海参崴港口】
苏联军官微笑着将两张船票交给独狼,并向两人表示谢意。
独狼笑颜回敬道:“请转告崔可夫同志。中苏之间虽然有诸多矛盾,但是在抗击帝国主义的问题上,双方的立场应当是一致的。这次交易,算是同志之间的见面礼,双方都拿到了对本国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作为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我方军队无力支撑同日本的作战,希望苏方同志能为我们的残部提供基本的庇护。(俄语)”
苏联军官嘲笑道:“亲爱的中国同志。难道你们如此软弱?还未战斗,就开始考虑失败,这样又如何能获得胜利呢?(俄语)”
独狼解释道:“大尉同志,我们在中国面临着非常复杂的情况。农民太多,没有工人,缺乏武装夺权的先进力量。虽然我们在努力创造条件,尝试复制‘十月革命’的成功,但是日本的侵略已经破坏了这一计划。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是同时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内部反动势力、投降势力,以及党内不稳定势力……。(俄语)”
“那又如何?”苏联军官打断独狼道:“我们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时候,面临的困难比你们要多得多。(俄语)”
“不是一回事。当时的你们尽管困难重重,但是也掌控着化解困难的物质基础。可惜,我们并没有那些东西。一支缺乏物质保障的红军力量,如果想取得成功……你懂的。(俄语)”
苏联军官会心一笑道:“所以,你才要求苏联的同志为你们提供庇护。(俄语)”
“是的。(俄语)”
“我只能说,不要抱太大期望。斯大林同志已经说过——红色运动不应当依赖外部的力量,任何外部力量都是不可靠的,你们中国的同志应该结合自身情况,找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线。(俄语)”
“那是自然,红军战士是坚强的,哪怕一无所有也不会轻言放弃。之所以请求你们提供庇护,只是希望多一道保险,能让我们失败后重头再来。(俄语)”
“明白了,我会转告崔可夫同志的。祝愿你们二位旅途平安。(俄语)”
“就这样了。同志,再见。(汉语)”
“再见。(汉语)”
告别苏联军官后。独狼领着赵子龙,提包登上了即将起航的客轮。
——
客轮起航,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驶去。
独狼、赵子龙提包来到客舱。可刚进门,赵子龙就丢下提包,迅捷一拳揍向独狼。
独狼面不改色的挡下赵子龙的拳头,然后顺势出招将其制伏在地。
可是,赵子龙并未放弃抵抗,经过一番抵抗解开束缚,并反手把独狼擒住。
独狼见招拆招,解开赵子龙的擒拿,并抬臂一肘将其击倒在床上。
最后,独狼把赵子龙牢牢的压制在床上,淡定的询问:“子龙你输了,别再动手了,行不?”
赵子龙怒目狰狞的看着独狼,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独狼放开赵子龙,非常平静的问道:“有啥不明白的,你随便问。反正这船上都是自己人。”
赵子龙义愤填膺的感叹道:“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红鬼子!”
独狼耐心的劝道:“子龙,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赵子龙咄咄逼人的反问道:“你要我怎么说,再难听点?你个叛徒!”
“不要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抱有敌视的态度。”
赵子龙猛站起来,指着独狼的鼻子训斥道:“独狼,我不是小孩!你干的事是什么性质,我非常清楚!给洋鬼子做代理人,学那个谁……这不是叛国还是什么?”
独狼不禁捧腹大笑,双手颤抖着接了一杯水,然后将其递到赵子龙手里说:“嗓子都骂冒烟了吧。你先喝水,听我跟细你说。”
赵子龙狐疑的接过水杯,关切的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独狼打开自己的手提箱,从里面翻出一本封面破损的《共产党宣言》。他指着那本书,告诉赵子龙:“你嘴里所谓的‘红’,指的并不是某个国家,某个民族。而是这个……。”
“一本书?就一本书?”
“准确的来说,是书里的思想。”
“文学着作,本身就是作者思想的表达……我懂。”赵子龙忽然后知后觉,大惊失色的说:“等一下!这不是禁书嘛?!”
“真离谱,你竟然才反应过来。”独狼笑着把书收起,感叹道:“我一直在干地下情报工作,搞一本书难道还不容易?”
“问题不是这个!”
“问题是,这本书……它究竟是什么?”独狼解释道:“它是苏维埃政权傀儡他国的工具?”
赵子龙疑惑的问道:“不是吗?”
“不是!”独狼继续问:“那它是煽动他国内乱的祸害?”
赵子龙犹豫着说:“应该吧。”
“很像,但并非如此。”
赵子龙急切的问道:“那它是什么?”
独狼认真的说:“一种选择,一条迄今为止都未曾设想的道路,任何国家都可以走上这条路。——简而言之就是,让老百姓当家做主。”
赵子龙失望的感叹:“什么嘛,就这?”
独狼意味深长的问道:“你不吃惊吗?”
“为什么要吃惊?不是很正常嘛?我很清楚,集体的智慧是无敌的。”
独狼当即嘲笑道:“你会这么想……那就不对劲了!”
赵子龙疑惑的问道:“咱们部队不就是这个思路吗?——士兵当家作主,一切章程由士官代表大会抉择。”
独狼反问道:“《共产党宣言》所讲的内容与我们的建军思想殊途同归。你难道认为这是巧合吗?”
“有所借鉴呗,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独狼认真的问道:“那么问题来了!咱们军,建军以来被红色思潮熏陶了这么久,何曾有过反叛之心?”
赵子龙恍然大悟,赶忙惭愧的致歉道:“对不起,误会你了。照你的说法,红色确实只是一种思想。”
“不怪你,是我没有及时解释。不过……”独狼语重心长的说:“要让人民当家做主——这个想法会害死我们。不过,想要拯救我们的国家,只能走这条路。”他怨气满满的说:“我们国力太弱,需要集中力量才能把事做好。所以,只有老百姓不受欺压和剥削,与我们团结在一起,我们才有能力御敌于国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