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多有不敬,还望前辈海涵...”萧政苦笑着道
“嘿嘿,好说好说!”重鼓嘿嘿一笑,萧政心中不由一松,但下一句话顿时让萧政如坠冰窖“去!十块千锻铁,什么时候砸成一块什么时候叫我,记住,大小我只要现在的大小,若是大那么一丝丝,都不算!”
“前辈,晚辈不会打铁啊...”萧政看着重鼓扣住指甲缝提醒自己,低声小心的说道
“呵呵~”重鼓淡笑道:“砸铁又不是什么技术活,有份子力气就行...行了,去吧,时间不早了,砸完还有其他事情呢!”
重鼓听都不听萧政的狡辩,转身就消失在萧政的面前,萧政一脸苦样的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只好认命般的往里走去
等萧政再次站在炉台旁的时候,重鼓仍旧躺在那个石椅上面,只不过炉台上多了一个恰到好处的锤子而已
拿起颠了颠,这小小的锤子竟是要比泣血还有有重感,试探似得敲打了敲打身侧已经高高摞起的千锻铁锭,竟然发出一种沉闷的声响
“咚!”萧政高高挥起,狠狠落下,顿时就响起一声犹如擂鼓般的声响,好奇的看了看眼前的锤头,伸手就拿向最上面的那块铁锭,轻轻松松的就将这块传说中的千锻铁锭放在了石炉之上,而石炉里已是开始冲出橘黄色的火焰,炙热的温度竟是比萧政那天感受到的还要高,而且这温度竟是以极快的速度升高,下意识的用手将铁锭往回拉了拉,这千锻铁锭已然是滚烫无比
萧政暗自咂舌,惊叹这地火温度之高的同时,又将目光看向这呈梯形大约只是鞋盒子大小的铁锭上
“呼~”一股火焰猛然从炉中喷出,萧政立刻运转内力将火焰排除在外,暗自皱眉之下,便将上次用的铁夹子拿了起来,既然这铁夹子是用来夹石炭的,那么这地火的温度应该还是能扛得住的吧
萧政试探性的将铁夹子放在火焰上烤了烤,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看起来黑漆漆就好像普通夹子一般的东西到了重楼这里都变得不简单
用夹子夹起铁锭,放在炉中的两个已经准备好的漆黑棍子上,直直往上燃烧的火焰顿时就分开两旁,接下来就是等这铁锭烧红了,然而半个小时过去,这铁锭竟是丝毫变化都没有,唯一变的,就是这铁锭不再有光泽,而是真的变成了漆黑黑的一块
这本来就是千锻铁做成的铁锭,就是帝国拥有大型的作坊每年也不过搞出十万千锻铁,三大帝国加上豪族私制和隐士铁匠加起来,每年最多也就四十万左右的千锻铁而已,足以见这千锻铁是有多么难得了,而千锻铁难得,却也只能制成这种方块,想要成型还是要铁匠去砸,而这又要有足够的温度才行,这就必须要牵扯到地火了...
地火难得,尤其是一口稳定的地火口更是珍惜,当然这些在学员是绝对例外的
时间将近过了半个时辰的时候,萧政才发现这千锻铁的下半部分有些发红...
“加热到这个程度就够了!”重鼓的声音响起,却是指点萧政:“千锻铁虽然已经极其精炼,但被地火灼烧过多,难免会有些损耗!”
“晚辈明白了!”萧政点了点头,然后便用夹子将那一方千锻铁块夹了出来,但这重量却是比之前重了许多
“叮!”
萧政一锤砸下,却不再是之前那种锤鼓般的声音,而是变得有些清脆,萧政抬起头,却是正好看到重鼓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好像在嘲讽自己行不行一般
“男人怎么可能不行!”萧政又是一锤砸下,而重鼓就在那轻轻的敲着石椅,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政
萧政并没有太过卖力的去砸,毕竟那天重鼓砸铁的样子萧政还是记着的,最起码要有节奏,萧政一锤一锤的砸下,就好像钟表的秒针一般
“叮...叮...叮...”
重鼓颇为赞赏的看着萧政,虽然萧政只是盲目的找到了节奏感,但这却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头,要知道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愣头青而已,反正时间还早,不急~~
萧政的性格虽然懒散,但好歹也是个有血气的好男儿,就这么一砸一砸的过去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萧政发现这铁锭的红色变浅了许多,那声音也不再是纯粹的清脆声,而是开始变得有些浑浊,抬头看了看重鼓,只见重鼓仍旧眯着眼睛敲着石椅假寐,想想重鼓刚刚的话,萧政再次将铁锭放到炉口的那两根棍子上对其进行加温,这次自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又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萧政发现和刚才的状态差不多了,然后才拿出来继续敲打
就这样萧政半刻钟加热,半刻钟敲打,一个时辰过去,已然是接近午时了,而这时,萧政才发现自己眼前的这块铁锭竟然并没有什么变化,无奈的咧了咧嘴,萧政将一块尚未动过多的铁锭与自己敲打近一个多时辰的铁锭一比较,变化还是有的,但这变化,却是只有萧政眼中的那一丝而已,充其量也不过两三毫米而已,自己奋斗了这么半天,连厘米的一半都不到,看来自己果然是被惩罚了
萧政怎可能就此认命,却是突然想起昨天重鼓砸铁的时候这铁锭明明是通红的啊,可是萧政刚刚也试过了,这铁锭确实不能加热过久,不然下面的温度过高,反而会去锻、炼的目的,而且一个不小心有所损失都是有可能的
“看来只能是这样了!”萧政把铁锭翻转,将这面没有被加过温的铁锭放在上面增温,直到上面的铁锭由于散热的缘故红色黯淡了许多,萧政才赶紧夹出来,开始敲打,而这一锤下去,声音竟是更清脆了许多
萧政眼前一亮,果然这铁锭还是受热均匀些才行,只要自己控制住刚刚发红,又不至于太过高温就行,这个办法虽然笨了些,但铁锭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铁锭终于是缩小到了一厘米的一半,最主要的是时间也因此而减少,但很快萧政就开心不下去了
看着眼前这个事实上缩小了的铁锭,萧政十分无奈,一个鞋盒子大小的东西,缩小那么不到一厘米的厚度,很多吗?
此时已经是接近午时,而那地火也渐渐的开始变小,本来喷涌的火焰也缩了回去,反而在炉中的炉壁上开始出现了凝结的石炭
“怎么样了!”重鼓走到萧政的身边,语气平淡的说道,就好像没有看到立在那里的铁锭一般
萧政心知重鼓这是故意的,但昨天已经遭了秧,今天是说什么都不会做出是什么不明智的事了,放下锤子,恭敬道:“还望前辈恕罪,晚辈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没完成?”重鼓的语气变重,随即笑道:“无妨,这只是你这段时间半个月的任务,只要你在此之前完成就好!”重鼓拍着萧政的肩膀,推着萧政就往外走去,而萧政竟是连一点的反抗之力都没有
萧政任由重鼓推着,半个月虽然不短,但对于这个任务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下一句话,萧政顿时觉得时间更紧了
“这地火只有卯时到子时最盛,其他时候你就不要想啦!”重鼓将萧政推出铁匠铺的门,双手抱臂,手指指了指前面,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上午来我这里,下午去前面去完成另一位前辈的任务,不过别怪前辈没有提醒你这个晚辈,那位可不是我这么好说话的!”
“还有一位?!”萧政瞪大了眼睛,不由看向前方,前面还有两户,难道...“前辈,是不是到时候还会有第三位?”
“第三位?”重鼓看了看萧政,道:“没有,最后那个门里面是你的一位学长的住所!”
“学长?”萧政疑惑的问道
“没错,只有院长特批才行的!”重鼓不耐烦的回答完萧政的话,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快去吧,第一天见面,不会那么轻松的!”
重鼓不由分说的走回铁匠铺,竟是随手把门都关上了,萧政虽然疑惑,但心情还是不由紧张了起来,双脚缓缓迈动,神情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