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野仙畅游鉴宝录
羊肉串在炭火上滋滋冒油，黄大仙捏着竹签尾巴一翘道：“破烂张你这酒量，当年是咋在潘家园混的…？”
灰仙叼着烟头嗤笑一声：“哼…他吹牛逼那阵风能把盛京城的雾霾都刮散喽！”
破烂张一听涨红了脸拍案而起：“老子摸明器那会儿，你俩还在村口啃鸡骨头呐！”他从裤兜掏出个豁口陶碗，“瞅见没？成化鸡缸杯同窑的碗底！张半城捧着它直喊祖宗显灵——”
“显灵你裤衩子开线吧？”黄大仙指尖金光一闪，陶碗突然蹦出只油光水滑的黄皮子，“我靠…”吓得破烂张差点栽进茶汤锅里。
灰仙拍着大腿笑出了鼠叫：“你当首富跟你似的缺心眼呢？”
黄大仙酒劲上头，尾巴尖燃起幽蓝的狐火：“苍龙村三百户的烟囱，哪根没沾过我的仙气？”他掏出个褪色红肚兜炫耀，“瞅见没？胡三太奶当年拿这裹伤，她欠我半条命！”
灰仙把瓜子壳呸地吐进了火堆，不屑道：“拉倒吧！去年王寡妇中邪，谁被灰家小辈追得钻泔水桶？”他抖开灰布口袋，金灿灿的玉米粒子滚落成一副卦象，“没我镇着粮仓，你们都得啃树皮！”
此时石桌上的《鉴宝录》突然哗哗翻页，茶汤里浮出汴京虹桥。
破烂张醉眼朦胧的去捞汤勺，忽然被漩涡卷着跌进了钧窑窑炉。
黄大仙的尾巴让火舌燎出了焦香味，灰仙抱着的酒坛子“咣当”碎成了汝窑开片。
三人跌进北宋官窑，眼见匠人们将玛瑙碾入釉浆。
灰仙鼻尖一阵抽动：“这釉水掺了昆仑玉屑！”窑工呵斥声里，黄大仙掐诀让人眼神涣散，破烂张趁机顺走了半块支钉垫饼。
转瞬又见唐朝玉匠雕琢云龙佩，砣机的吱呀声中，黄大仙尾巴毛被碾进游丝毛雕。
灰仙盯着边角料直搓手：“这可是和田籽料啊！磨粉拌粥都能延寿...”
话音未落，几人又跌进了宣德年间的香炉作坊，敲击的铜音悦耳绕梁，十二炼的风磨铜泛着金星，灰仙偷偷舔了一下铜渣被烫得吱哇乱叫。
最后“妈呀”一声又都摔在了养心殿的珐琅彩窑前，匠人正用辽东硼砂调着宝石釉。黄大仙盯着画珐琅的西洋教士：“这洋鬼子身上有股骚...”话没说完就被灰仙一把捂住了嘴耳语道。“黄三炮，你想留在这啊，一旦惊动幻境中的人物，时空就错乱啦…”
但见匠人用金水勾出“雍正年制”款识，笔锋藏着龙气，惊得三人缩进龙椅底下。
龙涎香飘来时，黄大仙尾巴毛粘在了金丝楠木上。三人听着头顶“万岁”山呼，灰仙突然打个酒嗝——金銮殿梁柱间顿时响起闷雷般的回声。
满朝文武闻声望去，惊动了爱新觉罗·胤禛。此时四爷雍正帝龙目如炬，一拍龙头案，几人一阵晕眩过后，时空再次扭转，此时灰仙手掌映出了“器魂巡游”四个大字！
潘家园的鬼市泛起了翡翠色的雾，灰仙蹲在博古斋的飞檐上，爪中核桃正在吞吃月光。突然，他看见某个地摊上的青铜爵泛起血沁——那是西周“虎噬人卣”器灵苏醒的征兆。
“黄老二！”灰仙大喝一声，尾巴扫落瓦当，“快来镇住这杀伐之气！”
黄皮仙从乾隆粉彩百鹿尊里探出头，须尖射出三道金丝缠住青铜爵，这才抵挡住了那股杀伐之气。
而后黄大仙的烟袋锅上浮现出了“量子包浆”怪异的提示。
故宫闭馆后的第七夜，文华殿藻井投下北斗光斑。灰仙蹲在《千里江山图》前，看着王希孟笔尖的孔雀石颜料开始量子跃迁。“要糟！”他刚叼住画轴，整幅绢本突然坍缩成青绿光粒，在太和殿上空重组为立体汴梁城。
黄皮仙的青铜爪刺入金砖地缝：“这是《鉴宝录》里写的“墨灵返真”！快找张爷留下的...”话音未落，乾隆田黄三链章突然活化成三条玉龙，衔住正在消散的虹桥市集。
“用这个！”灰仙甩出那枚人皮鉴心纸，纸面浮现出宋徽宗瘦金体咒文。当“雨过天青云破处”七字亮起时，量子化的《千里江山图》突然定格，画中樵夫转头眨了眨眼。
与此同时，破烂张的手机传来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电磁锈色”。而中科院高能物理所的地下实验室，粒子对撞机正轰击着从海昏侯墓出土的青铜豆。监测屏上的能量曲线突然呈现商代饕餮纹图样，博士们惊愕地发现撞出的新粒子被命名为"；卣夸克"；。
灰仙的胡须穿过防护墙：“蠢材！这是触发了青铜器的电磁封印。”他爪尖在空中画出曾侯乙编钟的音律图谱，对撞机发出的声波竟与2400年前的《楚天商音》产生了共振。
黄皮仙浑身青铜锈暴涨：“快关掉加速器！你们在复活...”话音未落，实验舱内的西周四羊方尊突然睁开三十二只眼睛，尊腹传出周厉王的声音：“专利政策，实乃天命！”
画面一转，三人脑海中浮现出“虹膜拍卖”矩阵。
他们又突然出现在苏富比春拍现场，一件空白画框正在竞价。当价格突破三亿时，拍卖师突然瞳孔泛起汝窑天青色：“诸君请看...”他的虹膜投射出王蒙《青卞隐居图》全貌，视网膜血管竟化作题跋印章。
灰仙伪装成紫檀笔筒蹲在展台，暗骂道：“又是《鉴宝录》流失的“目鉴术”！”
突然，某富豪的金丝眼镜反射出徐渭狂草，墨迹穿透保险玻璃直扑拍品。“墨魂夺舍！”黄皮仙吐出西周玉蚕封印空间，却见空白画框已浮现出八大山人白眼鱼，鱼鳍正化作美元符号。灰仙趁机顺走拍卖槌，槌头明代象牙突然长出血管...
檐角风铃无风自动，铃声清脆悦耳，而石桌上的鉴宝录却在慢慢闭合，破烂张大叫不好：“星图要重启…”
当大英博物馆的顾恺之女史箴图开始融化时，全球235件顶级文物同时发出龙吟。
灰仙在卢浮宫金字塔顶展开核桃，《鉴宝录》星图笼罩巴黎夜空。
黄皮仙的青铜角刺入蒙娜丽莎画框，达芬奇密码从微笑里析出北斗九星。
“时辰到了。”虚空传来破烂张的声音，所有古物精魄化作光流冲向银河。
黄皮仙最后回望地球，发现人类用射电望远镜接收到的，竟是良渚玉琮发出的十二频率宇宙信号。
而在潘家园地摊，某个青年正在擦拭生锈的青铜爵。当他瞳孔泛起二十八宿纹样时，灰仙啃过的核桃突然发芽，长出的新叶上写满了甲骨文——那是个关于下一个千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