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稳态
“呼…”
女孩双手握着冲锋枪，透过F05隔断门的玻璃窗望见了环形走廊内巡逻的‘芙洛拉’人偶。
人偶的骨架由钛合金制成，表面布满了机械传感器，在手臂和头顶的位置有一个用作发射激光的高能激光器。
“芙洛拉…这可是花神的名字。”
女孩隔着磨砂手套，摸了摸冲锋枪灼热的枪管，决定先击毁人偶头顶的激光器。
她抬起腿，将隔断门小心的往里踢了一点，露出了一条缝隙，随后将冲锋枪伸出缝隙，对准人偶扣板扳机扫射。
“哒哒哒！！”子弹打在了人偶的骨架上，擦出了一串明亮的火花。
“咔…”
人偶转过脑袋，吓的女孩连忙低下了头。
“滋滋！！”
一道激光命中了女孩手中所握的冲锋枪，并在下一秒点燃了冲锋枪的弹夹内的子弹底火。
“该死！”女孩扔掉冲锋枪，抱住脑袋趴在了地上。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弹头在后坐力之下四处飞溅起来。
“啊！！”一枚子弹击中了女孩的肚子，痛得她立即蜷缩成了一团。
“啊…呜呜…”女孩伸手摸了摸腹部，发现鲜血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蓝色军服染成了红色。
“咳…”女孩咳嗽了几声，单手扶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人偶撞开隔离门，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坐在她的大腿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女孩双手捂着喉咙，抬起脚出于本能的又蹬又踢，但这一切却都无济于事。
从女孩腹部伤口流出的鲜血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并在几秒钟内成长为了与女孩等高的拟态。
拟态直接包住了芙洛拉人偶，利用流动性向着人偶的骨架缝隙里钻。
“咔咔…”
“滋滋…”
“姐姐！！”通讯中传来了雪拉焦急的喊声。
“别过来！！”
人偶察觉到了细胞的攻击，收紧手臂试图在自己短路前掐死女孩。
“长官，你真的确定不留活口吗？”
在控制台的另一端，一名欧盟士兵看着人偶传回的画面，问。
“没错，顺便把那个小姑娘也一并杀掉。”
军官回答，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心虚。
“松开啊咳唔呜嗯…啊…”
女孩感觉头部一阵晕眩，随后四肢渐渐地开始变软，意识也渐渐地出现了模糊。
她闭着眼睛，将胳膊伸至了侧腰的位置。
那里还有三颗钢珠手雷。
塔列细胞已经将人偶完全包裹，但人偶掐着女孩脖子的手臂却丝毫没有减弱。
“再见…吧。”女孩无力的蹬了几下腿，将手扣在了手雷的拉环上。
但她却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肌肉已经松弛到了连拉环都拉不动的地步。
“雪拉…”女孩的瞳孔闪烁了几下，渐渐地开始散大。
“周围…好亮啊…
“这是…哪里？”
…
碎片06：
？？？：“你知道吗？”
C-24：“？？”
？？？：“你的亲生父母。”
？？？：“是东亚军队在哥萨克斯坦边境拯救的一名孩童。”
C-24：“那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扔在孤儿院？”
？？？：“为了让你能活下去，逃过那些无休止的人体实验。”
？？？：“责任与能力永远是对等的，昂贵的器物沾了血，无论她拥有多大的价值，都会被人认作带有诅咒。”
C-24：“我不是器物。”
？？？：“这取决不了你。”
…
“知道忒修斯之船吗？”
“知道，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自己了。”
“错。”
“怎么？”
“伴随着一次次的克隆，你存储在前额叶皮质中的记忆会渐渐的浮出意识，你，正在回归你本真的样子，那艘船，正在将属于自己的零件一点一点的安装回…去…”
...
……
“姐姐？姐姐？C-24！！”
“？！”
女孩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昏暗，雪拉坐在女孩的腿上，双臂环抱着她的脖子，不停的用舌头舔舐她的脸颊。
基地四周一片昏暗，似乎是断电了。
一旁的地面上倒着一台被击毁的人偶，在人偶的旁边，放着一具打空的反坦克导弹。
“让姐姐不捡道具，让姐姐不开欧盟士兵的袋子…”
雪拉按住女孩的脸，张开嘴唇准备吻她的嘴。
“别闹了。”
女孩上扬脑袋，抢先在雪拉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幸亏我随身带着姐姐的洗澡水，不然姐姐还要再多流400cc血。”
雪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满，按住女孩的脖子强行吻了她一口。
“雪拉明白了，姐姐是属于雪拉的人，只有姐姐才永远的属于雪拉…不准死，好不好…”雪拉看着女孩的脸，从空洞的眼睛里滚落出了两滴清泪。
“那…欧盟军队呢？为什么没有再下来继续找我们？”女孩问。
“别问这个，姐姐你是属于雪拉我的。”
雪拉抱住女孩的腰，借着昏暗的光线伸手缓缓地向上摸。
“我要接着夜色吃掉姐姐…”
雪拉的眼睛没有一丝光线，女孩很清楚，她被自己刚才的死亡吓的不轻。
“喂！清醒一点！！你的姐姐已经活过来了！！”
女孩抬起手臂，用力的拍了拍雪拉的肩膀。
“不…我只要姐姐…”雪拉再一次将脸凑了过来。
“你姐姐没死！！”女孩一把抱住了雪拉，将她的脸按在了怀里，不断地抚摸着她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头。
“呜呜…姐姐…”
“好了好了…别再做吓唬人的事情了，姐姐和妹妹是不可以的，明白吗？”
“嗯嗯。”雪拉点了点头。
“好…现在叙述一下，在我苏醒前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女孩问。
“欧盟军队切断了基地电源，备用电源只够主脑消耗四十八小时，所以我没有点亮这里的灯。”
“滴，滴…”
“好，现在回答我，我昏迷了多久？”女孩抱着雪拉，问。
“十五分钟，是我用嘴吸出的跳弹呢。”雪拉捡起了地上的黄铜弹头，放在了女孩的手心。
“滴，滴…“
“然后…”
“嘘…有声音。”
女孩做出了‘嘘’的动作，放开雪拉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看看。”
雪拉扭头看向了声源，蓝色眼睛闪烁了几下。
“是定时炸弹，这群疯子多半想要炸掉基地，把我们埋在里面。”
“在哪？”女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愕。
“F04，下一个隔断舱的通风口。”雪拉回答。
“你是怎么看到的？”
“内置芯片。”
雪拉抬起头，眼睛内的电子闪光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