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追查
17小时后…
巴黎郊外，公路。
黑色的雪渐渐下大了起来，污浊的雪花中混杂着一些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晶体，简缇娅知道，那是核战之后，在云层中残留的放射物结晶。
两个营的欧盟军队紧随着诺亚军队撤离的脚步，不断蚕食着诺亚剩余的有生力量。
“长官，还剩下709人，包括21名异构体。”
一名感染者拿起对讲机，向队长报告了情况。
“知道了，通知各个部队分散原地驻扎，然后…侦察兵，你去看一下战斗机工厂的驻军情况。”
廖沙抬起头，望着头顶划过的阵风战斗机，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小心…别动。”
简缇娅蹲坐在公路的水泥地上，小心的帮一名异构体焊好了裂痕。
“谢谢。”异构体开口。
“没事，我可是训练有素的医生。”简缇娅点点头，将电焊机放进了医药箱。
“核战已经过去五个月了，真没想到我们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望着地面上积水的倒影，感慨道。
“附近的温度开始升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名感染者望着地面上混杂着积水的黑雪，自言自语道。
“滴滴。”
“两位，你们要学会去接受这具新的身体，让自己的意识与身体兼容。”
简缇娅腰间的对讲机传出了安德莉儿的声音。
“怎么兼容？舍弃情感吗？”
“没错，我知道这样做很难。”
“那能不能不要管我…我真的不想变成你们说的那个…样子！”简缇娅摇了摇头，语气中夹杂着恳求。
“那你就只能像那些感染者一样交出思想了，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没有能容纳情感的脑区，不要白费精力了，人类的感情是无法在其他生物体内同步的，简缇娅。”安德莉儿说。
“那你呢？你以前难道不是一名人类吗？”简缇娅反问。
“是…但我明白，为了当下，过去是必须要割舍的，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
安德莉儿看着对讲机的麦克风，转了转眼睛。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没有在痛吗？”简缇娅问道。
-没有。
安德莉儿切换成了根达亚唇语。
“请用俄语或者英语——那些可以读出感情的文字来回答我！”
简缇娅的语气有些情绪化，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滴——”
安德莉儿关闭了通讯，几分钟后，通讯又被重新接通。
“告诉你们的队长，没有舰船能够接你们回去了。”安德莉儿揉了揉眼睛，语气很平静。
“意思是这次任务是一张单程票？”简缇娅问。
“是的…意大利的诺亚军队在阿尔卑斯山防线被欧盟主力击溃，登陆部队正在后撤，预计将在两周内撤出南欧…希望你们能在欧盟抽调出主力部队之前完成任务。”安德莉儿开口。
“哦…那我们呢？”简缇娅问。
“主人说，没有救的必要…试着自己逃出来吧。”
“知道了。”简缇娅点点头，语气很平静。
…通讯中断。
“怎么了，有新任务吗？”
一名感染者看着简缇娅，问道。
“嗯。”
“什么任务。”
“活下去，别做傀儡。”
“医生你在说些什么啊？”
…
……
北大西洋同盟-美国，纽约。
中央情报局。
时间刚过早晨，一名美军军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无聊地翻看着最近的文件。
-滴。
军官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一行字：
-长官，我们收到了一段乱码…加密图片。
仿佛触电一般，军官立即站起身，拿过披在椅子上的大衣走出了房间。
--乱码破解出来了吗？
军官回复到。
-没有，格琳这次反常地传了一张图片…等一下，不对。
--到底是什么？！把话说清楚！！
军官走进了电梯，按下了顶层按钮。
-两张图片，一张来自短波通讯，一张来自欧盟双子星网络，已经破解出来…呕。
--怎么了？
军官走出电梯，依稀听见了楼道内传来的呕吐声和咳嗽声。
-是一个被割断脖子的脑袋，我们试着回消息但没有任何回应，还有一张，好像是关于太阳耀斑的监测记录…
--监测记录？
军官站在楼道内，注意到楼道内的空气混杂着一层淡黄色的烟雾。
“咳咳！！”军官蹲下身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瞳孔随即缩成了针尖。
几分钟后，他失去了呼吸。
“呜！！”
街道上响起了警铃声，但开来的却是坐满士兵的军用卡车。
“咔！”
数十名身穿二级防护服的欧盟士兵沿着消防通道，走进了大楼内，但他们并没有拿出任何的消毒设备，而是从背后取下了冲锋枪。
“楼层已经锁定，记得检查每一具尸体，不要留活口。”
队长站在大楼的电梯内，向周围的队员打出了手势。
…
“今日清晨纽约市安全局发生沙林毒气泄漏事故，一共造成15名军官死亡，多人送至医院后不治身亡，当地警方已介入调查…”
“啪。”
女孩坐在营地的宿舍内，关闭了收音机。
“姐姐，怎么了？”
雪拉从宿舍的上铺探下脑袋，看着女孩问道。
“中情局出事了，不过不知道是谁干的。”
女孩从桌子上抓起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纸递给了雪拉。
“唔嗯…姐姐你知道吗，这几天我过的很开心。”
雪拉接过棒棒糖，看着女孩的紫色眼睛，神情很认真。
“为什么呢？”女孩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雪拉的头。
“因为…我们三个都在一起呢…”雪拉看着女孩，脸上露出了笑容。
“哈…只可惜我和安娜实在不容易成为朋友，她是一个魔鬼。”
女孩将胸前的吊坠放在手心，望着吊坠上泛着紫光的芯片结晶，开口道。
“那姐姐呢，是为了雪拉自甘堕落的天使吗？”雪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
“不是…”
“那为什么还要带着我来安娜德克呢？”
“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虽然我知道你是安娜德克的人造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是我希望这个魔鬼能做出救赎吧，当然我之所以这么选择，也是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唔。”
雪拉坏笑了一下，将糖塞进了姐姐的嘴里。
“无论怎样，雪拉对姐姐的记忆是独一无二的。”
雪拉从上铺跳下，坐到了女孩旁边。
“脑袋凑过来哦…”
“嗯嗯…什么事？”
“雪拉，喜欢姐姐...”
“我也是呢。”女孩笑了笑，摸了摸雪拉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