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承诺的份量
…15分钟后。
斯德哥尔摩，空投补给点。
“这里是狂战士（Berserker）B22，批次为SKY0033的物资补给已经查验完毕，共包括120台‘迅猛龙’战斗机甲，8具石英激光发射器，200挺锶化钇激光冲锋枪以及配套的3吨激光电池。”
B22站在空投补给点的直升机旁，指挥着周围的雇员们搬运着物资。
“收到，请激活所有的迅猛龙，我会让它们从侧翼突袭20km外的交战前线，那里有一座地下工事，至少还有3…4000名欧盟新兵在苟延残喘。”
安娜望着笔记本电脑上的雷达屏幕，望着20km外活动着的数千个热点，神色间闪过了一丝担忧。
她划动手指，移动雷达屏幕看向了斯德哥尔摩的市区，并在几分钟后找到了根达亚重工的大楼总部。
根达亚重工的总部位于斯德哥尔摩市中心，这是一座在核战期间免遭轰炸的城市，人口大约在100万左右。
但令安娜有些意外的是，虽然城市紧靠被基因结晶污染的波罗的海，但斯德哥尔摩却没有修筑用来抵挡感染者的防护墙。
港口的六座海岸炮与城南郊外的地下工事，似乎就是这座城市拥有的全部防御设施。
“我都不敢派安娜德克的雇员正面进入战场参战，这座城市是把钱都花在预防接种上了吗？”
安娜低下头，望着港口地面上遍布的基因结晶碎渣，又看了一眼身旁被啃成骨架的欧盟士兵，注意到他并没有戴防毒面具，也没有穿用来隔绝皮肤的防护服。
“406mm要塞炮仰角调整完毕，请下达进一步的命令。”安娜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炮击城南的欧盟地下工事，1小时后迅猛龙会从侧翼突入战场。”
回复完消息后，安娜从腰间拔出石英手枪，登上了停在港口旁边的军用路虎。
“滴滴…”
-批次为SKY0034的物资已运达，包括200管镇静剂，70副麻醉枪，20捆绳子与6吨的食物补给。
-收到。
安娜坐在军用路虎的驾驶位上，用手势打开了汽车的车载空调。
“我在北欧最多能投入1000名作战人员，狂战士的日进食量是70kg，能够调用的支奴干直升机有6架，食物方面开动全部后勤一天只能满足900名作战人员的需求，更何况库存本来就不足…剩下的就只能靠…抢了，只能默许士兵进行掠夺。”
安娜弯下腰，从军用路虎的座位下抽出了自己的战术背包，取出一盒镇静剂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随后踩下了汽车油门。
“狂战士两个小时就要摄入一次能量，我去交战区检查一下情况，希望不要太惨。”
…与此同时。
乌萨普拉，市区街道。
摧毁了反应核后，女孩和雪拉原路返回到了地表。
失去了磁场的维持，天空重新恢复了昏暗。
街道上的洋娃娃和铁蜘蛛也都散落成了金属零件，堆在了街道的周围。
灰白色的雪花夹杂着淡绿色的板状碎片悄然滑落，落在了雪拉的手心。
“呜…好冷啊…”
雪拉揉了拍了拍手上的雪，坐在地上抱住了女孩的腿。
“不怕不怕，三小时后救援的直升机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好痛啊。”
女孩蹲在地上，脱下身上破烂的风衣裹在了雪拉的脖子上。
女孩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时有鲜血沿着纱布的缝隙划过她靴子内的脚腕，将鞋袜染成了鲜红。
“姐姐？”雪拉松开女孩，看着她的眼睛开口道。
“怎么了？”女孩摸了摸雪拉的发丝，语气很轻柔。
“如果我们结束了这一切，那姐姐还会留在安娜德克吗？”
“额…”女孩陷入了沉默。
“姐姐，说真话哦，雪拉相信姐姐。”雪拉摸了摸女孩的脸，开口道。
“可能不会吧。”
女孩笑了笑，开口道。
“为什么呢？”雪拉愣了一下，但神色并没有显得太意外。
“如果一切都结束了，那我想我更愿意去做一个负责任的姐姐，而不是什么特工，什么战士，什么该死的傀儡。”女孩顿了顿，继续说：
“那个C-24代表不了真正的我，但我会继承她死前的意愿。”
“雪拉也是…每一具克隆体都记得要等自己的姐姐，但我却是最幸运的一个…”
雪拉看着女孩的脸，蓝色的眼睛不断地闪烁着，眼泪沿着眼眶不断地转来转去。
“雪拉和姐姐都是独一无二的…呜呜…呜呜嗯…”
雪拉的肩膀不断地抽动着，声音从哽咽渐渐变成啜泣，最终放声哭了出来。
女孩将雪拉抱在怀里，下巴压着她的肩膀望向了街道的远方。
“如果觉得累了，我就带你回家。”
“呜…家在哪？”
“…新加坡？巴尔喀什湖…阿穆尔河？”
那里早就是废墟了。
女孩迟滞了一秒，意识到了自己诺言的苍白。
一些曾经的记忆碎片，也流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摸了摸雪拉的头，神色间闪过了一丝愧疚。
“要是提早两年，我一定会带你去看看东亚的家乡…包括上元节的灯火和腊月的…糯米粥。”
“姐姐在说什么啊？雪拉听不懂…”
“以后会给你做的。”女孩松开了雪拉，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