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核污染
…2小时后。
瑞典边境。
“飞行高度：265.33公尺，气压99.84千帕，飞行时速288.4千米每…”
“就在这里下吧，我约好了和其他同伴在这里等待。”
异构体伸手敲了敲雪拉的座椅，打断了雪拉的报告。
“好，希望你别使诈。”
雪拉摘下耳机，抓住直升机的操纵杆开始给引擎降速。
“我是一名讲信用的人…异构体。”
异构体擦了擦脸上的灰，从地板上捡起了自己的狙击步枪。
“感染之前你是做什么的？”雪拉望着窗外的黑色云层，开口道。
“露西亚α特种小队的士兵。”异构体回答，语气间透露着一丝不甘。
“哦哦，我记得安娜好像提到过你们…你们曾经被派往哥萨克斯坦去寻找蒙古利亚试验体，但东亚的特工却早来了一步。”雪拉低下头，望着屏幕上的数据渐渐地降低了引擎的功率。
“那些人都是我的父辈了。”异构体侧过脑袋，转身望向了阴云密布的窗外。
“也是我们的父辈。”
雪拉回答，控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瑞典山区。
“这里已经是边境了，不远处就是欧盟的列车轨道，注意小心装甲列车的袭击。”
雪拉打开了直升机的舱门，弯下腰捡起了掉在自己脚下的微声冲锋枪。
“好…”
异构体端起狙击步枪，跳下了直升机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女孩坐起身子，警惕地接过了雪拉手中的微冲。
“后会有期。”
异构体将狙击枪背在背上，消失在了山区的原野。
“我们走吧，这里看起来像是有核辐射，冬眠的金龟子都爬出了雪地。”
女孩坐在直升机的侧门旁，弯下身子从雪地上捡起了一只死去的金龟子。
“扩散的这么快啊…姐姐我们赶快走吧。”
雪拉抓住直升机的操纵杆，打开自动驾驶并调高了引擎的转速。
“我们还剩多少油料？”女孩将金龟子扔回雪地，问。
“56%，足够我们撑到冰岛。”
雪拉挪开了压在屏幕上的左手，继续说：
“其实下面什么都没有。”
“哈哈…你还真会制造筹码。”女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雪拉的头。
“姐姐也是一个筹码哦…”雪拉坏笑了一下，说。
“什么筹码？”
“你忘记之前我们的约定了吗？”
“什么啊？我有和你约定过…喂喂喂别咬我啊！！”
“姐姐居然想丢下雪拉一个人跑！姐姐这辈子别找男朋友了！！”
雪拉拉开女孩的袖子，一口咬在了女孩的胳膊上。
“喂喂虎牙很疼…”
“我不管！别忘了姐姐向雪拉发过si！！”
“我没有想丢下你啊！！我连你在哪都不知…”
“所以你就和中情局的人跑路了吗？这不是理由你要道歉！！”
“雪拉…对不起！！喂喂松口啊！！”
“唔…不管！我要姐姐用身体向雪拉道歉！！”
“喂我们可是姐妹…啊好痛啊！！”
“妹妹喜欢姐姐的身体有错吗？”
雪拉咬着女孩的胳膊，眼角却莫名地流出了泪水。
女孩犹豫了几秒，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雪拉的头。
“呜呜…”
她低下脑袋，靠着直升机的座椅抽泣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
雪拉松开了牙齿，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
“没什么…就是情绪有些崩溃。”
女孩低着头，用手不断地摸着雪拉的头：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我难道就是一个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的傀儡吗呜呜…”
“你再说一遍…”
雪拉双手抱住女孩的脑袋，将自己的额头磕了上去。
“雪拉…”
“别当我是小孩子，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但也请姐姐不要否定自己，否定自己是懦夫的行为！！”
雪拉看着女孩的眼睛，蓝色的眼睛充斥着认真与拷问。
“雪拉，你…”
女孩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震惊的摸了摸雪拉的头。
“答应雪拉，不准再说这种话！！丢下雪拉姐姐会找不到男朋友，会被雪拉欺负。但如果姐姐要是斥责自己，那雪拉就会生气！会很生气！会生气的想揍姐姐！！”
雪拉举起拳头，轻轻地砸了砸女孩的肩膀。
“好好好…姐姐错了可以吗，姐姐再也不否定自己了，姐姐回去给雪拉做早餐。”
女孩站起身，抱住雪拉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这才像我的姐姐嘛…”雪拉笑了笑，蓝色的眼睛间闪过了几丝晶莹的液体。
…
……
与此同时。
斯德哥尔摩北部城区，火车站台。
“疏散！！这里都被核污染了，大家什么都别带，赶快走！！”
士兵看着身边慌乱的群众，不断地指示着他们登上不远处的列车。
“咳咳…”人群中不时传来咳嗽声，一名抱着孩子的母亲朝着列车蹒跚走了几步，突然倒在了地上。
“快走啊！！”
士兵冲到母亲面前，抱起她怀里的孩子想要递上火车，却发现孩子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了。
那是细胞坏死的征兆。
“真该死…扩散的太快了。”
士兵拍了拍自己的防护服，拿起对讲机报告了情况。
“呼叫总部，核放射已经扩散到北部城区，请立即派遣飞机进行人员协助转移，无论是去赫尔辛基还是柏林，哪怕是去纽约的航班都可以派过来！”
“请求驳回，辐射已经扩散至爆炸半径周围的300km，放射剂量平均为1200伦琴，在此区域的人已经没救了，防护服无法完全阻隔核辐射，看看你的手腕和脖子吧，看看你身上没有被铅板覆盖的地方吧，是不是有些红肿？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快溃烂了！！”
通讯中传来了通讯员夹杂着哭泣的回应。
“我自己怎么样并不重要！我本就是一名该死在战场上的士兵！但如果你们以毫无用处为理由停止对平民的帮助的话，我们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还没有死去的人会怎么想！！其他人的心理会有多绝望！！”
“你是正规军吗？看看你胸口的勋章在说话！！别拿这些条条框框的绑架自己，接受现实吧！！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通讯员抓着话筒，一边哭泣一边怒吼道。
“是风铃草怎么了！！我是未成年人士兵怎么了！！我是新欧洲同盟的军队！！是新欧洲同盟的士兵！！脚下就是我要保护的土地和人民，你有什么问题吗？！通讯兵大人！！”
“无谓的送死有什么意义！！我的胸前也是风铃草！！不要觉得拥有这个勋章就能给你带来什么优越感！！风铃草是瑞典的国花，但它全株有毒！！”
“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我哪怕死在这里，全身溃烂也要救走他们！！他们是我们的纳税人！！是这些人养活了我们…咳咳。”
士兵弯下身子，从肺部咳出了几丝鲜血。
“哈哈…辐射已经开始起效了，我们都要死。”
通讯兵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要这么灰心，我们可以的…”
“那他们呢…算了，你的对讲机看不到图片。”
通讯兵抿了抿嘴，点开了前线抢修人员发来的照片。
化成血水的士兵和因为伽马射线而被烧毁芯片的机器人们躺在一起，红黄交杂的脓液与白色的骨头堆积在了不再动弹的金属铁块上，不时地抽搐几下。
“我向你描述一下吧，未发生裂变的铀238喷洒到了天空中，然后落在了地面上，抢修阵地已经死了2000名加强人类了，这还是覆盖了铅板的情况。机器人一进入辐射区就会出现数据损坏，支奴干直升机一直在试着灭储藏库的火，为了防止士兵尸体的核辐射泄露到大气，我们必须用压路机将战友碾碎，然后盖上铅板作为棺材…咳。”
“我已经对死亡麻木了，包括我自己…你理解不了这种绝望…咳咳。”
“咳咳…”
“咳！！呕…”
“咳…”
“咚！！”
士兵摇晃了几下身体，倒在了火车站的旁边。
一同倒下的，还有他周围的数百名来不及撤离的平民。
…
……
打开通讯…
阿伊诺-凯利：“阿娜斯塔西娅，你可要想清楚，再不离开的话，放射剂量足以让你致死。”
塔西娅：“哈哈…没关系，这种经历又不是第一次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我理应在此殉职。”
阿伊诺-凯利：“别做傻事，新欧洲同盟需要你。”
塔西娅：“是这样没错…不过…”
塔西娅：“克隆一个我就好了，反正记忆都备份了…顺便再帮我治一下毁容，那个我也可以在人群中摘下面具了，不挺好的吗？”
阿伊诺-凯利（切换通讯）：“别这样...”
阿伊诺-凯利（另一条通讯线）：“士兵，把塔西娅给我架回来！！”
士兵：“总统，这样不太好…”
阿伊诺-凯利：“这是命令！！告诉她无论是总理还是平民，新欧洲同盟都不需要无谓的牺牲者！！”
士兵：“…是。”
阿伊诺-凯利（切换通讯）：“塔西娅，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不会让你死在前线的，杀身成仁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任，是对生者的亵渎，是为了自己的名誉将责任丢给他人的可耻行为。”
塔西娅：“别诡辩，我没有让其他人…”
阿伊诺-凯利：“请承担你作为新欧洲同盟最高层的责任，请阿娜斯塔西娅总.理，为新欧洲同盟的土地与公民负责，也请你尊重自己竞选成功时的宣誓，尊重蓝色旗帜上的每一颗星星，尊重每一个加入我们的成员国。”
塔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