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接骨
女孩按下了备用伞的开伞钮。
“咔。”
伞包依旧没有打开，女孩有些不甘心，又连续按了好几下。
“咔。”
伞包没有任何反应，
“弹射降落伞是坏的…我这是什么鬼运气…”
女孩抿了抿嘴，不安地望向了身下愈发接近的海平面。
“实时高度2100米…加速度摔到海面上和摔在水泥地上没有区别…”
“姐姐！！你没事吧？！”
雪拉背后的降落伞已经展开，洁白的伞花犹如在灰暗的天空下点了一滴白漆。
“别管我！控制好你自己的平衡！！”
女孩抬起头，注意到自己的伞包上有一道巨大的口子。
是被战斗机的机翼划开的。
“真该死…估计是机翼把伞包的控制线割断了…”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身下愈来愈近的海面，闭上眼睛决定试一试塔列拟态。
“用自己的血吧…”女孩将胳膊挪到了自己的嘴前，拉开袖子在手腕上咬出了一道口子。
“加速度应该能让这些细胞充起一个缓冲气囊，现在的高度拟态降落伞只会失去平衡。”
女孩闭着眼睛，控制同化的血液在自己的胸前拟态了一层薄膜，并在几秒种后扩张成了一个巨大的气球。
“呼…好了。”
她睁开眼睛，注意到海面距离自己只剩下不到500米。
“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我下降的冲力，希望好…”
“嗡…”女孩的下方传来了螺旋桨的转动声，她低下脑袋，发现是一架侦查海岸的旋翼无人机。
“别别别过来你会把我的气泡搅碎的！！”
女孩吓的脸色惨白，拼命地控制自己避开无人机的方向。
“啪！！”
一旋翼无人机撞在了气泡上，将表层的薄膜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要啊！漏气了！！”
女孩尖叫了一声，将自己割开的手腕堵在了薄膜的裂口上。
“别吓我！！”
女孩试图堵住裂口，但下降的速度似乎没有给她太多时间。
“该死别这样啊！！”女孩按住了手臂上的伤口，用力地挤出了更多的血液。
“呼…终于堵上…”
“哗！！”
女孩连同身下的气球一同摔在了海面上，强大的冲击力令她失去了知觉。
…
…37小时后。
“呜…”
医院的无影灯照在了女孩的脸上，半梦半醒中她恢复了意识。
“你能看得到吗？这是几？”
安娜穿着一身白色医护制服，红色的瞳孔盯着女孩的眼睛，晃了晃自己的五根手指。
“是五。”
女孩点了点头，回答道。
“呼…知道你断了几根肋骨吗？十五根肋骨，每根断成了三截，我花了一个晚上才给你接回来。”
安娜摘下口罩，神色间闪过了一丝担忧。
“谢谢…但你为什么不找其他医生操刀？”女孩问。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你体内的塔列细胞对无差别攻击外科医生的躯体，我也不会过来帮你，遥控机器人太不稳定了，你大脑释放的磁场会在近距离影响他们精细的动作，从而导致错误的切除和划伤。”
安娜看着女孩的脸，神色间写满了疲惫。
“其实你可以直接把我扔进恢复液里的。”女孩看着安娜疲惫的神情，语气间有些愧疚。
“那也要先接好你的骨头。”
安娜坐在病床旁边，望着头顶的无影灯长舒了一口气：
“我为什么要救你啊…明明克隆一个就好了吗…而且肯定比你更听话。”
安娜取出了平板电脑，向门口等待的医生们发了一条消息：
-准备一个…两个担架，十五分钟后把我们抬出去丢到恢复液里，C-24的体表有少量的碘131，你们小心点。
医生：收到，大小姐你也不行了吗？
-还好…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为了救她我沾染了大约12伦琴的辐射，记得给我备一些碘片。
医生：明白。
安娜关闭了平板电脑，靠在床边望着天花板思考着事情。
“但你还是救了我，为了雪拉，也为了人心。”
女孩伸出手，摸了摸安娜的头。
“虽然激活了瑞典阵列，但父亲否决了我调用78号激活模组的申请…虽然我…确实太冒进了。”
安娜背对着女孩，缓缓开口。
“因为不值得吗？”女孩问。
“是的，实质上我们和欧盟一样依赖基因结晶开发出来的一系列技术。”
“那你为什么还要激活第一个模组？”女孩问。
“为了给欧盟一个威慑，让他们明白我们有实力解决基因结晶和碳尘的问题。”
“南极模组已经被锁死，现在只要激活乌拉尔山，就能处理到全部地表与6000米以上海水中的所有基因结晶，以及多核感染者和所有丧尸——它们的基因比我们更加脆弱。”
“那你是没有解决问题的勇气吗？”女孩摸了摸安娜的头，开口道。
安娜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女孩问道。
“抛开感情因素，父亲认为我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毕竟以安娜德克的科技，养活几座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在堕落的世界做一个投机倒耙的军火商，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没有人会在意底层平民的死活，就算有人在意也无所谓，对于资本来说，失去了消费能力的底层和虫子没有任何区别，这是事实…”
“但这样的社会毫无希望，你们这样做是就利用人们的绝望来攫取利益，到最后死的也是你们。”女孩打断了安娜的话。
“我们不一定会死哦…而且…咳咳。”安娜背对着女孩，咳嗽了几声。
“如果我们真的激活了78号模组，安娜德克会倒得更快，剩下的人类不会感谢我们，只会觉得我们是撒旦的信徒。”
“所以？”
“公司内部的计划是等人口下降到一定数量后再激活乌拉尔山，在此期间安娜德克会调控好舆情，这样到最后他们不仅不会厌恶我们，反而会感激我们。”
“可真是令人作呕的资本寡头，欧盟比你们好太多了。”女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鄙夷。
“哈哈是啊…不过欧盟是利维坦，我们是撒旦。”
“有什么区别？”女孩问。
“都在利用人心深处的绝望来填饱自己。”
安娜转过身，将头凑到了女孩耳边，秦胜硕：
“好好休息吧，雪糕等我们很久了。”
“你哭什么…”女孩看着安娜眼角的泪珠，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