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不嫁渣渣龙,夺皇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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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弘昼今日翻墙的事情告诉李荣保。
虽然他对阿玛的身体似乎逐渐恢复有些惊奇,但是他也听说过一个词叫回光返照。
再加上阿玛这两年一直在修身养性,自从当初将府上的财产简单交割一番之后便当做是已经分家了,之后阿玛便是一种万事不管的态度。
各院做各院的主。
傅恒对此感觉有些难过。
这让他感觉从前齐心协力朝前走的兄弟们似乎都有了其他的想法。
就好像大家都在等阿玛去世,这样便能分府另居,自己当家做主。
傅恒说不清自己这是什么想法。
于是他烦躁地找到了慕瑶。
挨了好一通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骂。
被指认为‘妈宝男’、“爸宝男”的傅恒一脸懵。
虽然他不懂这些词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好话……
于是傅恒强烈要求为自己辩解。
慕瑶懒得听,只是淡淡说道:“少管别人闲事。”
就将人赶出去了。
笑话。
谁愿意头上时时有大山压着?
傅恒自己作为被偏宠的那一个,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兄弟和他一样过的都是好日子。
也不想想富察夫人连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全,一天到晚只会用孝道、规矩、前程这样的大道理压人。
除了原主那个死心眼的傻乎乎地什么都听什么都信。其他人和富察夫人可是竞争关系,会理会也就怪了。
还不是嘴上应和,心里腹诽,实际上阳奉阴违?
富察夫人也不会因为傅恒年龄尚小,担心李荣保去后家里资源骤降,无法享受更优越的资源而天天给原主洗脑让她要努力争取宝亲王福晋的位置……
哪怕是李荣保,也是对傅恒偏爱的。
这种情况下,傅恒当然会关心他娇弱的额娘,病重的阿玛了。
甚至想让所有人恢复到从前那全家和睦的日子。
也不想想,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的四五个兄长先后成婚,这嫂子便多了五个。
已经分裂出去了五个小家庭。
也就傅恒还没成婚,若是傅恒成婚了恐怕也说不出这番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慕瑶和其他人没少接触,她觉得个个都是正常人。
正常人会愿意忍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委屈,但是到了大事上看看自己的妻儿,还是不会轻易低头的。
起码富察家的儿郎宁愿去外面靠自己的双手打拼,而不是窝在这府里享受着府上供养但是需要受到那么多人的钳制。
分府之后他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过吗?不一定。
分府之后,他们就是自己,可能只是一个七品小官,或者是六品的侍卫。
但是不分府,他们出去介绍自己还是富察的某某少爷……
扯虎皮画大旗,一些寻常的妖魔鬼怪不会找上来。
生活自然会更惬意一些。
哪怕以上有种种理由,大家还是渴望分府。
不患寡而患不均呢!
明知道府里有不错的资源,但是给不到你。
一开始或许还能说什么自家兄弟给谁都没关系,但是时间久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过既然李荣保愿意提前松口,而不是等他去世之后让他们艰难在富察夫人的手中争取。
他们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阿玛和嫡母两个人选,怎么看都是阿玛会更关心自己。
既然李荣保都觉得分府会更好,他们也不会傻乎乎地犟着说不分。
起码李荣保还在的时候会尽量平分。
至于各房私下里得到了什么样的补助那都是各自的事了。
都是各凭本事,东西少了也别抱怨,东西多也别得瑟,不然齐聚一堂将人揍一顿。
傅恒和傅清那份富察夫人要去了册子和钥匙
慕瑶和李荣保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荣保没管,慕瑶就更不可能开口。
对于这两个愚蠢的弟弟。
慕瑶只能说日后受夹板气都是活该。
正好让他们两个感受一下那种憋屈、无奈却又不得不听从的感觉。
省得一天到晚想劝别人低头。
呸!
慕瑶淡定地将棋盘上被围困住的白子统统吃掉。
对面的傅清看看棋盘上占据了棋盘半壁江山的黑子,和对方已经成型的大龙绞杀之势,目瞪口呆。
怎么一眨眼,他的白子便没了?
慕瑶见傅清久久不动弹,嘴角微微上翘,狡黠的眼中闪烁着灵光,她故作姿态地问道:
“还要再想想吗?”
傅清看着已经无力回天的棋势,抬头对着一脸兴味盯着他看着的慕瑶,苦涩地摇摇头。
“阿姐,你什么时候下棋这么厉害了?”
慕瑶淡定地说道:“这不是有手就会吗?”
傅清喉咙一噎,哪怕两年过去,他已经知道慕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温声细语,但是也不代表他能习惯这三句话中有两句都夹枪带棍的慕瑶啊!
他又没惹!
欺负外人去嘛!
傅清过了几息才勉强笑道:“那你还挺厉害的……”
慕瑶笑着让人收了棋盘,然后才看向傅清:
“你今日怎么又闲心跑来找我下棋?”
傅清脸上带着些许羞涩,低声问道:
“阿姐十六的时候是不是要去众妙寺还愿?”
慕瑶端茶的手一顿,侧眼瞥了一眼傅清,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轻呷一口清茶,等茶香在舌尖绕了几圈后方才放下茶盏,慢悠悠地说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傅清挠了一下脑袋,“我听说二伯母也会去……”
慕瑶眉尖微挑,想到二伯母和她透露的据说是到时候还能见一见觉罗府上的其他人。
于是眼眸一转:“二伯母倒是没说会不会去,不过我听说觉罗氏府上十五的时候会带着所有家眷去众妙寺上香,据说还会小住几天。”
傅清咳嗽一声:“是吗?我不知道。”
“哦,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用放在心上。”
慕瑶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回道。
傅清见慕瑶似乎真不放在心上,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慕瑶便淡定地欣赏着傅清的挣扎,直到傅清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慕瑶脸上的笑意,才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人看穿了,只是故意不说,等着看他的笑话。
“阿姐!”
慕瑶见人急了,也收了那漫不经心的调调,一阵正经地抬眸盯着傅清: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从前每回绣凝来我们府上的时候,你是不是便要过来偶遇一番,有时候还假借着带我散心的名义赖着不走……”
傅清的脸越来越红,他脑袋几乎快要埋在胸前。
慕瑶还在继续:“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绣凝已经订婚了,人选你也知道,她的娘家表哥,双方父母定下的婚约,绣凝本人也很是满意。”
慕瑶的话说的十分直白,不留丝毫情面。
“这桩婚事基本上已经彻底定下再无转圜的余地。”
傅清脸色煞白。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早在消息传出来的第一时间他便亲自去打听了消息。
甚至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他……
他只是想着能有机会见见她……
慕瑶见傅清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生不忍,然而她却也不想让傅清过于沉溺在这段注定失败的感情之中。
若是绣凝这门婚事有问题,那她或许还能打着为绣凝好的旗子想办法搅黄了。
但是对方是绣凝自小的青梅竹马,两人情投意合,再加上男方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有什么通房妾室这类减分的存在。
而且男方父亲其实是过继过去,也就是说和绣凝并不是亲表哥、表妹,连近亲结婚的隐患的不可能存在。
亲上加亲,又有情谊,妥妥一个完美的人选。
更何况,慕瑶看着傅清脸颊上至今还存在的腮帮子肉,也就是婴儿肥。
一副还未长开的少年模样。
她要是绣凝,视线也不会落在自己手帕交的弟弟身上。
她们之间差了五岁。
五岁!!!
绣凝都定亲了,这边还在想着能不能从姐姐手里要一点银子买自己喜欢的点心呢。
慕瑶一想到这个对比就有些想笑。
更何况傅清这小子表现得这么明显,绣凝来的时候她赶都赶不走,慕瑶估摸着早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只是很可惜,对方从来没将这小弟弟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连避嫌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许多事都是一个道理,若是明言拒绝倒是还能让人接受,偏偏这无视才是最伤人的。
慕瑶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她还真担心傅清在她院子里哭出来。
毕竟傅清那小脸俊俏的确实有些柔弱了。
看着就像个爱哭的模样。
自从慕瑶点破傅清的心思之后,傅清便一直低着头,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他犹犹豫豫地抬起头,“我没想做什么……”
“不成!”
慕瑶这会拒绝的斩钉截铁。
现在嘴上是说不会做什么,到时候真见到人可不一定。
哪怕真没做什么,但是这眼神要是往人家身上打转,那不一样是惹人非议吗?
甚至桥梁都不用大家费心去找,她不就是吗?
到时候肯定会有流言说什么绣凝每次来富察府明面上是来见她,实际上却是去见傅清……
这不是破坏人名誉吗?
在人家这即将成婚的关头?
若是真合这小子心意退婚了,难不成还能嫁给他?
到时候假的流言也成真了。
两家自然不可能这样干。
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绣凝的婚事受挫,只能草草嫁给一个不合心意、甚至家世都不匹配的男人。
狗屎世道!
慕瑶嘴角微勾,礼貌微笑。
示意傅清滚回自己院子去。
傅清不明白为什么慕瑶忽然就对自己横眉冷对,委委屈屈地回自己的院子。
然后到十六这天,傅清就发现他的院子被人围住了。
根本就不让他出院子!
傅清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也知道是谁做的。
但是也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气得跳脚。
富察夫人听到消息连忙赶来问傅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傅清敢说吗?
他也怕富察夫人这张嘴给他捅出去。
到时候才真正害了绣凝姐姐。
富察夫人见傅清那表情就知道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是只有她女儿和小儿子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富察夫人心里自然是不开心的。
什么事情能和姐姐说?不能和她这个额娘说的?
富察夫人心里也恼了转头就让围着院子的小厮退去,然后调了一队看府的巡卫过来将傅清的院子团团围住。
不告诉她就别想出去!
这下是连翻墙出去都不可能了!
傅清:“……”
他没想翻墙!没想偷溜!
他已经挨了一顿骂了!不想挨打!
他只是……
他只是有些气闷罢了。
更令傅清生气的是,府里的其他人知道慕瑶让人将他的院子围住不让他出去之后,第一反应都是他干了什么坏事?
李荣保甚至让人来敲打了一下他。
说是明天就要检查他的功课进度,再看看有没有在练武上面松懈。
傅清:“!!!”
他难道是什么很坏的人吗?
他自认为自己干的最过分的事也就是惦记了一下有缘无分的大姐姐罢了。
其他人又不知道!
是怎么大家都有一种他需要被管教的可恶印象的?
傅清一边委屈,一边在院子里打拳。
他敢保证,不管自己在阿玛面前表现的如何好,阿玛都会以他松懈了的理由罚他!
一想到这里,傅清内心更崩溃了。
一时之间,那年少慕艾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
众妙寺,
梅林,
弘昼一大早便顶着寒气骑马上了山。
在苏幕不解的视线中凹了一上午的造型才,在太阳移到到头顶的时候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慕瑶。
慕瑶看着面前手都冻青紫却还倔强在梅树下的雪地里站着的弘昼,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她将自己的紫金镂空雕花手炉塞给了弘昼,以免那上面长出难看的冻疮。
然后带着人去了不远处的石亭中坐下。
石亭虽然四面只围了挡风的竹帘,里面连个火炉也没有,但是弘昼一进来却是恨不得长舒一口气。
终于活过来了!
慕瑶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让人去准备好火炉,以免这家伙和她说话的时候牙齿还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