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泰连忙摆手。
凤兄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呀!
“凤兄,我看你还是赶紧把这个念头给打消好了。”
“别的不说,那当今圣上可是开局一个碗打了天下的男人,你怎么能跟他比得过呀?”
“以往就算了。”
“现在国库如此的充盈,你还是别想了吧!”
朱元璋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怎么知道国库充盈呢?”
难不成赵文泰这小子还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吗?
赵文泰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
“就北平一年至少得上交几千万两白银吧。”
“更别说那些产业都跟朝廷有关系了。”
“之前出海贸易,至少也有个几千万两白银。”
“虽然前些时间给福建赈灾花了一些钱,但是陛下那抠门的样子根本就没为福建花多少钱啊!”
“我这里北平都已经好几年了,怎么样也有点存款了吧?”
朱元璋:……
“你就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辛苦!”
“陛下作为一国之君,要花的钱可多着呢!”
以他看赵文泰这家伙就是故意在这邀功呢!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地提醒了他,大明现在如此富裕,不都是靠着他赵文泰吗?
赵文泰撇了撇嘴。
他实在不知道凤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心里都有了那点造反的心思了。
可是居然还是那么的维护皇帝。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朱元璋。
国库现在这么多银子了,是不是应该继续发展点什么了?
不过想到六部官员那些豺狼虎豹。
朱元璋就有些咋舌。
之前他一直以国库紧缺为由,让那些官员勒紧了裤腰带生活。
现在国库有钱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岂不是一个个都会朝着自己要钱?
不行不行,这钱千万不能拿出来。
然而,所谓墨菲定律,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赵文泰忽然说道:
“既然朝廷有了那么多钱,我觉得这科举制度也是时候展开了。”
“凤兄啊,陛下如此的信赖你,这事儿你不如就跟他好好谈一谈。”
朱元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为何三番两次地提起科举制度的事情?”
徐达也看向了赵文泰。
“就是嘛,那科举制度有什么用?都是一群文不成武不就的腐儒!”
“一天到晚只会之乎者也,折腾老百姓!”
赵文泰的嘴角微微抽动。
“你们是这么想,但是我们这些基层官员可就苦恼了。”
“陛下之前杀了不少的人,所有的官职都紧缺着呢。”
赵文泰叹了一口气。
“就拿我这个福建布政史来说吧,虽然是布政史,但实际上福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来管。”
“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累得要死。”
朱元璋哼了一声。
这小子就是变着法儿来偷懒呢。
“你是百姓信奉的父母命官,你不办这些事儿,谁来办?”
朱元璋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你赵文泰如此得百姓的信赖,那就能者多劳!去干活吧!
说白了。
老朱,酸了!
赵文泰翻了个白眼。
“你话倒是说得轻松,可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是我的错,还是陛下的错?”
“当然了,陛下是不可能会有错的,所以我自然希望陛下能广纳贤才也分担一下我的痛苦嘛。”
赵文泰笑了笑,然而朱元璋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的确,如果因为人员紧缺而出现了问题。
那也不能全是官员的错。
虽然朱元璋一心只疼爱百姓,对于官员,路过的狗都能踢两下。
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要让马干活,也要让马吃饱了才能干活啊。
并且广纳贤才。
也是朱元璋一直以来的想法。
想到这里,老朱又再次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这些读书人都是世家之中的人。”
“陛下前段时间才肃清了朝纲,如果再把这些世家的人集中起来,他们到时候再结党营私,那大明才是真的无人可用。”
他始终觉得,科举制度弊大于利。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选拔人才迫在眉睫,却迟迟没有启动的原因。
然而,话音落下。
又被赵文泰那看傻子的眼神给盯住了。
“既然现在有那么多钱,那凤兄,你去告诉陛下为大明的百姓开设几个免费的学堂不就可以了吗?”
朱元璋的话,一下子就被堵住了。
是啊,现在有闲钱了,那为什么不能给百姓开设免费的学堂呢?
到时候所有的百姓都能读得起书。
自然也就不存在世家一家独大的情况!
并且如果到时候哪个朝臣有结党营私的可能性。
他也不需要考虑那所谓的动一发而牵全身的危害。
直接杀了就杀了,换一个人就可以了!
而马皇后这个时候也适当地开口说道:
“我看这件事情不错,要不然你回去和陛下商议一番……”
“到时候我们大明朝有了人才,那是多么一派欣欣向荣。”
马皇后的话就像锤子一样,在朱元璋的心中定音。
他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到时候回应天就再议吧。”
……
三日后。
是夜。
魏国公府。
“哦?陛下要展开科举制度了?”
徐妙云坐在窗前,对于福建布政史赵文泰充满了遐想。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奇人?
不光是对商业极有建树。
对于文学,好像也颇有了解。
包括对朝廷管理的政策,也了然于心。
而他的父亲徐达,自从去了北平之后,就一直跟着赵文泰的身边走。
一点儿回来的心思都没有了。
甚至以往一个月一封的书信。
现在半年才能来一封。
想着自己那憨憨的老父亲。
徐妙云就有一些不放心。
作为一个才女。
她自然知道赵文泰跟朱元璋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
所以。
有时她会担忧,夹在中间的父亲会走错什么路。
“不如……我去看看这赵文泰……”
……
一辆马车缓缓从魏国公府朝着福建的方向行驶而去。
徐妙云看着窗外的风景。
福建变化令她有些惊讶。
之前父亲的书信上曾经说。
福建寸土不生,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