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都是装的吗?”
洛河表情冷了下来,语气也透着慑人的寒意。
易休拿铁钩的手顿了顿,歪头问道,“你生气了吗?”
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早就想这样,把你锁起来。我想得心都疼了。每天每夜都想,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说完,易休凑近洛河,讨好似的亲了亲洛河的嘴唇。本该邪肆狂躁的猩红的眸子此刻却染着点点水光,清澈犹如稚子,不染尘埃。
“那时在食人花丛遇险,我故意不做反抗。我想若是就这么死去,便还你,也还我自己自由。但是,你来了呢。我等了好久,以为你不会来的,但你最后还是来了呢。”
易休低眉,抬手轻轻划开洛河的衣衫,抚上那性感的锁骨。
“可是你却不愿见我,把我托付给了别人。你还是要扔下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留下你。”
易休说着,终于把黑色的铁钩放下了。洛河松了一口气,看易休的眼神稍也微放柔了些。
“我只是担心你跟我一起会遇到危险。”
洛河解释道。
易休闻言,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我知道啊。”
他起身跨坐到洛河腰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瘦削却充满力量的身体。
“洛河最爱我了。”
易休低身亲吻洛河的肩膀。他的嘴唇一点一点辗转着,在洛河光洁的肌肤上流连忘返。最后他停在洛河心口那处旧伤上面,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像怕弄痛洛河一样。
可怜洛河被易休撩得欲、火焚身,却因为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喘息着,轻叹,“帮我解开……”
易休闻言抬起身,大力地摇头,“你会跑掉的。”
说完不待洛河反应,干脆利落地将洛河扒个精光,自己也脱得只剩下上衣长衫。然后豪爽地坐到洛河怀里,放松身体将他整个纳入体内。
“嗯……好疼……”
易休闭着眼睛,淡眉微皱。
“笨蛋,要先做润滑啊!”
每次做之前,洛河都会耐心地帮他润滑扩张。轮到易休自己,却是什么都没准备,只凭一股蛮力。虽已尽量放松自己,却显然还是受了点伤。
“唔……没关系,现在好了……”
易休低头看了看身下,渗出的点点血液岂不是最好的润、滑剂?
鲜血的红色刺激着易休的眼球,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俯身抱住洛河的肩膀自虐似的动起来。情到深处,狠狠地咬在洛河的脖子上,品尝着饱含情、欲的血液的甜美滋味。他爱死了洛河血液的味道,温热的,带着铁锈味,比蜜糖还要甜美。这不是一个多月前,洛河在他胸襟留下的残血。这是真真正正的,从洛河血管中溢出的鲜血。洛河就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那么久了,他等的似乎就是此刻,洛河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属于他的这一刻。
河蟹……
巨大的洞室,高悬的顶部是黑褐色的石头。石头上跟四周石壁一样嵌着照明装置,装置间偶尔会有垂下的铁钩,挂着几盆植物。
洛河望着石顶,眼神带着些许迷茫。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从来不知道易休会有如此极端的时候。
可是看着易休努力取悦他的样子,又莫名觉得心疼。相比之下,甚至不那么介意前几日易休的故作乖顺。
其实早有察觉。在易休得知他终究要离开此界之后,易休表现得太平静了些。太平静了,往往不是因为接受现实,而是酝酿着爆发和反抗。
视线微移,扫过进来时的那条通道。通道已经被石门阻隔,要突破出去显然并不容易。
洛河脖子上的伤被易休舔得痒痒的。身体的热度积累到巅峰,洛河终于不能再分神去想其他,在易休隐忍的呻、吟中倾泻而出。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和精业的味道,混合出暧昧旖、旎的氛围。世界有一瞬间失真,那一刻仿佛置身云端天堂。却很快就坠入现实之中,甚至来不及温存片刻。
方才酝酿的暧昧旖、旎,在突如其来的现实冲击之下一扫而光,消失一空。
“啊……”
洛河忍不住痛呼,只因为锁骨被刺穿痛感来得太过突然和强烈。
易休显然足够执着,记性极佳,下手也不见丝毫迟疑。
“对不起,很痛吗?我帮你拿止痛药!”
易休将刺穿锁骨的锁链扣住,又施了锁仙术加固,确保锁链不能被取下。而后匆忙起身,忍着身后隐秘部位的刺痛感,从巨大的药柜中取出强效止痛的灵药。
洛河咬牙抽气,暗道这次怕是不能善了了。易休的执念比他想象的强太多,当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现在该如何?他还能如何?没有反抗的余力,也说服不了易休。易休的心魔看起来比以前更厉害,只是应该能被控制。却肯定加深了他的执念,令他变得极端变得偏执。
怎样做才能在不伤害易休的前提下顺利脱身呢?
洛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该死他根本冷静不下来啊!易休竟然真的用那铁钩穿他的锁骨,太丧心病狂了吧?!!他不愿意他离开的话可以好好说好好商量,玩囚、禁什么的也太黑了点吧?!!这都玩儿出血了!!!
“滚!”
发现易休靠近,洛河猛地睁眼怒喝。他粗重地喘息着,是痛苦亦是愤怒。
原谅他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被易休弄得脑子一团乱,简直身心俱疲,心情烦躁也是情有可原。此刻没有破口大骂说出更不好听的话来,已经是克制到极致。
是的他心疼易休,那又如何?越是心疼越是不能容忍易休的做法。
这一声怒喝倒是真让易休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
易休小声道歉。
“你先吃药,吃了药就不疼了,好不好?”
勉强勾起微笑,像哄小孩子一样。在洛河的怒视中,一步步靠近,直到将白色的小药丸喂到洛河口中。
易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太过霸道的灵力,若是温和一些,就可以使用治愈术,洛河就不用那么疼了。
显然他示弱讨好,并不是因为后悔自己的做法,只是自责自己不能做得更好罢了。没有后悔也不会后悔,因为他再不能忍受失去洛河的滋味。
洛河这回倒是没强硬地把药吐出来。只是闭上眼睛不再看易休一眼——他看不得易休那软巴巴的惹人欺负的样子。明明红着一双入魔的眼睛,按理说也该狂傲霸拽一点吧,怎么还是那么软?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现在被锁住的人是他洛河好吗?
洞室里安静下来,空气变得异常凝重,几乎让人窒息。
易休见洛河生气不理他,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捏着双手强忍眼中的酸涩。最后他低着头,默默走进了洗浴室,好歹算是给各自留出了一点空间。
将自己简单清洗干净后,易休端着热好的水靠近洛河,开始轻手轻脚地帮洛河擦拭身体。
大概是短暂的独处平复了一些怒火,洛河只是闭着眼睛不理他,并没有强烈地拒绝他的接触。
洗面,洁身。那头黑色长发看起来也有些脏了。易休捉着洛河的发尾,轻揉着,一点一点耐心地清洗。他洗得很认真,很小心,像对待独一无二的珍宝一般。可不知为何,洛河的头发轻轻一洗就开始掉色,将盆子里的水都染黑了。
易休越洗越慌,几乎不敢用力。
“洛……洛河……你的头发……”
易休跪坐在洛河身边,一脸快哭的表情。
好在洛河大发慈悲,抬头看了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染的。”
被海水一泡,染料脱色,不足为奇。
“放开我,我自己洗。”
洛河动了动身体,提出要求。
其实只要有锁骨上这一条锁链,他就逃不了了。而且因为锁仙术的存在,有很大可能,即使灵力恢复也逃不了。
易休看着手里透出银白的发丝,愣了好一会儿。听洛河一说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
抬手点了点洛河手脚上的锁链,使之渐渐伸长放松。这样即便手脚已然扣着铁环,洛河也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
洛河一头长发,用了好几盆水才洗干净,原来的纯黑也彻底变成银白。满头银丝随意披散,滴着水滴,打湿了身上随意披上的外套。
易休站在一旁看着,想上前帮洛河擦干头发,却被洛河一个冷淡的眼神拒绝。想问为什么洛河的头发会变白,张了张口,却被洛河的冷漠冻住所有话语。
“你计划了很久吧?”
洛河坐在床边,打量着洞室内的种种陈设,随口问了一句。
“我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易休低头拢着衣袖,双手藏在袖中,轻轻握紧。
“我们以后就在这里隐居,就我们两人。这处地接黑山岭灵脉,灵气充沛,很适合修行。我还买了很多书,你不会无聊的。我们可以养灵兽,我记得你喜欢吃灵兔肉……”
他低头,轻声说着自己的憧憬,却很快被洛河打断。
“所以你不打算放开我了?你预备锁我一辈子吗?”
洛河眉头紧皱,面带隐怒。说话语气加重,尾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方才见洞室格局,通风口藏在丹炉、书架、洗浴区和厨台附近,拇指大小,不可能进人,连动物都进不来。出口只有一个,便是进来时的通道,此刻已经被石门堵住。那通道看着不简单,应该有不少机关迷阵。易休也是煞费苦心,为了困住他,又是锁链又是密室,当真让他没一点逃跑的机会。
易休像被洛河的怒火吓到,只看着洛河,愣愣地没有说话。
他无法回答洛河。他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锁住洛河一辈子。毕竟洛河手底下的人,有好些手段厉害的,万一找到了这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绝对不会放开洛河的。除非他死。他不会让洛河再离开他,也不会让洛河开启最后一个古虚阵。洛河不说他也知道,穿越时空哪有那么简单?此去前途未卜,难辨吉凶,他才不要让洛河去冒险。
大眼对小眼,黑眼对红眼,比耐性洛河肯定比不过易休。
洛河索性转身走向铺好的石床,将身体缩进被窝直接睡觉——等天亮易休失去记忆,他还可以试一试花言巧语威逼利诱坑蒙拐骗……
总之等天亮就是了。
他现在不想面对易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易休见洛河躺回床上,也不再坚持。
真要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困意早已来袭。那次在百鬼阵,记忆封印出现漏洞,使他白天的时候也能记起一些过往的事情。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子时彻底恢复记忆后他支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半个时辰,到现在接近两个时辰。
等封印彻底破除,也就无所谓白天黑夜了吧。相信不会等太久。
趁洛河睡着,易休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睡下。易休选择背对着洛河,因为不想看见洛河抗拒他的背影。也不敢靠太近,怕吵醒了洛河。连被子都没有动一下,反正有灵力护体,也不怕不盖被子会受寒。
虽然洛河生气了,但他终究不能离开他的。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易休悄悄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梦乡。
当易休睡着,因为易休的靠近敏感地醒过来的洛河猛地转身。他本意是赶走易休,见易休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了,看起来单纯无害,到底没忍心把人弄醒。反而有些不甘愿地将被子分了一半给他。
洛河眉头的皱褶仿佛能夹死苍蝇,看易休的眼神也很是恼火。
他瞪着易休,瞪了好一会儿。可惜瞪到最后也只不过一声叹息。抬手放到易休腰上,缓缓下滑……然后输出仅剩的灵力,将他身后的伤口治愈。
刚才只看到易休清洗却没见他擦药,他后面那处伤得可不轻,真是不爱惜自己。
有洛河在身边,易休睡得很好。嘴角微微勾起,显然做了个好梦。
当带着洛河体温的被子盖上来的时候,易休虽无知无觉,睡梦中却感觉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得不想醒来。
他无意识地缩了缩身体,贴近身后的热源。仿佛终于找到归宿,梦中满足地喟叹,幸福到心脏都开始颤抖。
洛河有心抗拒易休的靠近,放在易休腰上的手收起又放下,放下又收起,循环往复好几次。直到真正睡过去,抵不过本能作祟,还是抱了上去。
他真不知该拿易休怎么办了,这一夜,觉都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