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这片大地真的有一位创造者,那么他确实足够残酷。他发明了一种十足可悲的疾病,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蚕食,被取代,被这些结晶一点点地填满,替换,你却对此无可奈何。”
“你能感觉得到,你的‘自己’每一天都在被驱赶出这副躯体。你只能接受。我们只能接受。而有关‘矿石病’的这种创想,甚至可称是这片大地上,比较温柔的一个。”
“‘感染者’‘非感染者’,九和我说过,对于我们的迫害,与文明史等长。那么......‘穷人’与‘富豪’呢?‘奴隶’与‘贵族’呢?‘外邦人’和‘本邦人’,‘残疾者’和‘健全者’,甚至‘怪人’和‘正常人’......”
“夜启明交给我们的书中,他将阶级这个词重点标记......可解释终究太过笼统。等有机会问问他吧,按照这书中的说法,我们的矛盾最突出也是最尖锐的就是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
“可酷烈的疾病如此之多,矿石病只是其中最显眼的那个罢了。我很喜欢夜启明的一句批注:矿石病从来都只是表层,战争不是因为任何事,任何人,任何疾病,任何物体,就只是因为智慧生物的欲望。”
“这东西伴随意识的出现而出现,任何人都有欲望,从出生那一刻的大哭开始。”
Guard合上自己的笔记,一旁放着几本夜启明送来的书,他珍重的将这几本书收好。雷德正好走了进来。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Guard问道。
“好消息是,那个作坊确实还完整,它藏在森林里,没被萨卡兹或者大公爵抢下当作兵站。坏消息是,里面有人居住,我们看到了灯光。我靠近了那里,表明了身份,灯光却熄灭了。”
“可能是难民,或者逃兵。熄灭灯光......他们对我们警惕性很高。”Guard问道,“夜启明回来了吗?”
雷德刚想说话,夜启明就跟鬼一样出现在这里:“回来了,刚才。”
“嗯,我们先去找九。”Guard点点头。
……
“我们做好准备了,我们的战士足以应付大多数的情况。”
九对着战意昂扬的整合运动众人说道:“不,先不着急,熄灭灯光也可能仅仅是出于谨慎,或者害怕。别太早下定论。”
“况且,雷德背着那么长一把刀,任谁都会加倍小心。我和夜启明一起去吧,和他们谈谈。”
“夜启明?你回来了?”
“嗯,就在刚刚,路上耽搁了一下。”
“就你们两个吗?”
“够了,人越多,他们越紧张。况且,如果那些人真的有敌意,也不会因为我们去了几个人而变化。南边的天空从前几天开始一直是殷红色,珀茜瓦尔他们之前还发现过一座奇怪的法阵......”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嗯,有夜启明在大部分的事情不必担心。但我们会在外围准备好接应,随时突围。”
“那边在被维多利亚的整合运动占领之前,是个私酒厂,对吧?我已经闻到酒精的味道了。罗曼内奇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