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慕容复来到了一处山谷。
此时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
雨水洒在慕容复的脸上,湿透了他的衣袍。
山谷的空气清新湿润,带着丝丝清凉。
雨丝如细绵密的织物飘洒在山谷之间,将一切都笼罩在模糊的雾气中。
慕容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细雨打湿了他的头发,滴落在他手心中。
他沉思着,长叹一声,心中的苦闷和矛盾仿佛云雾一样迷蒙。
雨似乎也越发猛烈起来。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小木屋。
透过雨雾,屋内的灯火明亮闪烁。
“先去避避那里避避雨吧。”
慕容复这样想着。
牵着马,迈开步伐,向小木屋走去。
这个木屋似乎有了年头,木质的外墙被风雨侵蚀得发黑,显的有些残破,屋顶上泛着斑驳的水迹。
“各位好汉,在下一旅人,途经此地,只想避雨,不想打扰到了各位好汉休息,还望见谅。”
“公子请坐,无妨,天气如此恶劣,不妨与我等一同共享一抹暖意。”
屋内有一篝火,五个人围在篝火旁盘腿而坐。
几人的身旁还有不少喝酒用的皮囊。
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照亮了整个屋子。
无人穿着各异,有贫有贵,显然不是一起出行之人。
刚才招呼自己的是坐在中间那人,那人身材高大,长发披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多谢,在下就不客气了。”
说来奇怪,几人也未曾道出自己姓名,只是以兄弟相称,自顾自的闲聊着。
“兄台,你此行所去哪里?”
那个坐在中间的大汉问道。
“这…在下也不清楚。”
“兄台,何出此言啊?”
“不瞒各位,说来惭愧,在下有一朋友遇到危险现在不知所踪,在下也仅知道向北追去,其余一概不知。”
“原来如此,林某还以为你也是去西夏的,还想与你一同前行,兄台也不要过于焦虑,你的那位朋友吉人自有天相。”
慕容复道了声谢后,又向众人问道:
“几位兄弟都是要去西夏国?。”
姓林的那个汉子回道:
“正是,前几日西夏国君李谅祚向天下发布请帖,为银川公主招选驸马,听闻银川公主容貌绝美,端丽秀雅,天下无双,我等再此相遇,决定一起前去西夏,竞选驸马!”
“是啊,是啊,就算没有选上,也可以挑选一门上等的武功秘籍作为补偿,何乐而不为。”
提到这件事,五位汉子的话就多了,不停诉说说着银川公主有何绝世美貌。
“听闻中原诸多豪杰已经到了西夏,西门快刀的大弟子,春风三十六快斩中的大弟子二弟子,还有不少西夏国朝廷官员的子嗣都会参加,能与这些豪强一同竞选,与算得上是我等的荣幸。”
“哦!对了!就连姑苏慕容家的公子也会竞选驸马!”
闻言,有人差异道;“你所说的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公子!”
“正是!前不久,我在客栈中见到过慕容公子,真想不到慕容公子长的这么年轻,据传闻慕容公子也得三十二三了吧,我那日一见,慕容公子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
“嗯?你不是从长白山那边来的吗?我怎么听闻慕容公子在江南姑苏一带。”
“兄台,你这是不相信小弟吗,小弟怎么会欺骗你,我还看到了慕容博老先生了,你要是还不信,到了西夏自知分晓。”
随后有人应和道:“林兄,确实如此,我几日前也听闻了此事,据说随行的人有几万余人,那阵仗可真是不少。”
慕容公子?
父亲?
慕容复心声不安。
听他们所言并不像是假话,父亲的踪迹在附近也确实如此。
可那个慕容公子又是哪位?
这西夏选驸马似乎变得不简单了啊。
父亲一直想要兴复大燕,若联合西夏,一举攻打大宋,到时候复兴大燕指日可待。
而西夏国君李谅祚本就不满意自身建树,有意攻打大宋,想将大宋纳入西夏版图。
而大辽更是狼子野心,到时候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大宋现在国力虽然尚可,但也日益衰落,远远不能与西夏国和大辽国相提并论。
如若三股势力相联合起来,大宋必定难以抵挡。
就算辽国隔岸相望,大宋也挺不住西夏的铁骑!
大宋危矣!
对慕容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复国的好时机,而慕容复作为慕容家的嫡子,是父亲一手培养的继承人,身上可是还流淌着大燕皇室的血脉,他理应与父亲通行,光复大燕。
可这么一想,脑海里就浮现出无锡城那些惶恐的面容。
仅仅是一伙山贼,就让整个无锡城陷入极度混乱,让人们惶恐,无助,丧失了一切勇气和希望。
无锡城对山外的一伙山贼都没有抵抗力,那面对西夏,大辽铁骑的大宋又该如何抵挡?
大燕的复兴,难道不会给人们带来惶恐和不安?
随后慕容复又想起姑苏上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面对山贼愤死反抗!
又想起一座青楼歌院外,一位青年高喊
“愿诗能借天地力,唤起江山社稷情!”
时势造英雄,世道奏豪章!
无外的雨势突然变得更加猛烈起来。
其中一个坐在火篝右边的汉子起身走到窗前,探望窗外的山谷。
“兄弟们,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了。”
是啊。
慕容复望着篝火,若有所思。
大宋的势力,大燕的复兴,自己的使命……
他心中矛盾和苦闷就像雨水一样不停的浇在心头上。
没有时间啊!
阿朱又在哪里?
良久,待到皮囊中的美酒见底,窗外雨势渐歇。
“兄台,我等还要急忙赶去西夏就先行告辞了,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等待他们五人走了小半柱香后。
慕容复才起身。
刚走到窗边就听到后面传来一破空之声。
慕容复手指一弹,弹出一股劲气,与之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