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奇怪表现李书实很快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作为吨位最大射程最远的一架投石机,金火罐炮理所当然的打响了双方正式接战的“第一枪”,而受到打击的正是行在战场正中的羯人,早有提防而游弋到羯人两侧的鲜卑人虽然同样要遭到其他投石机和弓兵的打击,但是却躲过了最有威力的金火罐炮的打击。
最为重要的是,因为去年冬季用水凝成冰制作的冰墙的逐步融化,导致夯土的城墙表面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和凹凸不平的地方,虽然这段时间已近在程昱的指挥下修补了不少,但是却依然无法像冰墙那样有效地阻止对方的攀爬,所以由远程火力组成的打击力量就成为了非常重要的一个防御环节。可是现在却被对方用这种方式突破,而且还没付出更多的代价。
对方的做法非常巧妙。虽然李书实的金火罐炮并非不能移动,可是这么个庞然大物想要移动本身就是个麻烦,就算李书实可以做出将其反召唤之后再召唤这种无视引力法则的有极大可能暴露自己底牌风险的事情,那么那些准备的弹丸呢?更别说移动过后还需要校正诸元以及试?等一系列工作,中间所耽搁的时间早就足够鲜卑人在己方军阵和离石城城墙根冲上个几个来回了。所以说除了转向之外金火罐炮的炮位基本上可以说只能固定在那里。
“左转三十度然后给那些鲜卑人来个惊喜。”李书实下达了作战命令。
这里的三十度并没有那么精确,只不过是告诉炮手让发射角度改变的大概数据,毕竟想要用尺规将脚三等分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在没有量角器测量仪的时代发射的又是散弹,所以没有必要追求那种高精度。当然,以上都是某个“数学老师”的辩解罢了。
可即使是这样当鲜卑人冲到城下的时候他们依然有了比当初羯人更少的时间便爬上了城墙。
不过他们在城墙上站稳脚跟所用的时间却远远多于当初羯人所用的时间,因为经过上一次的战斗,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们都对于城墙防御战有了更加深刻和细致的认识,同时对于配合以及什么时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方式有了更准确的判断。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人不愧是能够在三国世界创出大名头的家伙,吸收经验过后的成长速度让人刮目相看。
他们之间有的带领自己麾下的士兵比如关羽和他身后的那些手执山寨偃月长刀的百余长刀手部队。当然,这是李书实看到这支部队的叫法,实际上那些长刀手手里拿的都是汉朝专门用来对付骑兵冲击用的长兵器名曰:斩马剑。也就是一种长柄双刃厚脊大剑,既可以像长矛那样刺向对手,也可以在近身的时候使用劈砍的方式攻击马上的骑兵。
当然面对没有马的目标斩马剑的表现依然够犀利。只要看到有登城的敌人就是十余把斩马剑从彭排的空隙将之或砍或刺驱赶下去,而关羽则是负责一旦出现棘手的人物便用他那足可匹敌张飞的力量挥舞着柄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以无法反击的威势将敌人砸倒,再由其他长刀手负责补刀事宜。只不过李书实表示由配备斩马剑的长刀手补刀,那场景,太暴力了……
有的则像张?与麴义那样,率领部队互相配合交叉冲击将那些立足未稳的士兵重新打下城墙,如果有暂时无法驱逐下城墙的顽强分子就是隐藏在普通士兵里的张绣突袭对手的时候。至于许褚的贼兵部队和在城市防御战中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力量的由典韦所率领的武术家们的配合就更加默契和多变了,再加上许褚和典韦二人都具有短距离的飞行道具,让那些只顾着防御眼前士兵手中刀剑的鲜卑人或者羯人登时吃了大亏命丧当场。
可以说,李书实的部队经过上一次的攻城战的洗礼在城池防御上有了非常大的提高,至少不会再出现因为害怕敌人那张狰狞的脸便拿不住兵器或者彭排导致对手趁虚而入的情况了。只不过虽然西河郡兵的进步是明显的,但是似乎敌人也进化了……
所以随着不断有鲜卑人在城墙的一小块地方慢慢站稳脚跟,弓箭手和投石车不得不退居二线撤离最前沿,这也让原本需要承受不小压力的鲜卑攻城部队彻底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了,不过退居二线的弓箭手依然能够给攻上城头的敌人以重创,倒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了。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敌人爬上墙头,比上一次更为惨烈的城头攻防战展开了。
比起羯人,鲜卑人显然更有资格称之为精锐,虽然依然能够看到不少手拿木制武器的家伙登上墙头,但是铁制武器的普及率显然要比羯人多的多。虽然大汉朝廷早就对鲜卑人封锁了铁器交易,但是鲜卑人依然从每年的抢掠中获得了为数不少的铁制农具和炊具以及工匠,如果能抢到汉人的武器那当然更好,然后利用这些逐渐将自己武装起来,直到现在鲜卑人尤其是规模较大部落的精锐已经基本能够普及铁制武器了。
铁制武器再加上草原民族独特的皮衣,成为了他们纵横草原的依仗。不过有了上一次和羯人战斗的经验,虽然敌人武器变得厉害了,可是面对那种功效奇特的防具却也不会再手忙脚乱了。斩马剑可以当长矛刺破皮衣毫无压力,长刀也是专门瞄着没有皮衣保护的胯下、脖子等猥琐的地方一个劲的招呼,反正战场上能够杀死敌人并活下来的招数就是好招数。
关羽和赵云则是成为了城墙上战斗中表现压过吕布典韦的耀眼明星。
关羽人高刀长基本上少有能与之相比的敌人,所以他可以很轻松的利用高度优势居高临下的对敌人实施斩杀,锋利且沉重的青龙偃月刀更是保证了只要关羽的刀碰到敌人的脖子基本上就是一个身首分离的结果。至于什么一刀两断之类的奇葩效果也是时有触发。
赵云则是利用一条条人命完美诠释了为什么暴雨梨花枪是最适合于群战的枪法。
先是受到了副本中项羽的刺激,让赵云明白了什么叫做大道至简,那一枪的威力甚至赵云每每想起都有一种无可匹敌之感。而童渊在边境一战中的火力全开又让赵云看到了华丽的极致并不是虚幻,而是在眼花缭乱之下隐藏着浓浓的杀机。
不得不说天才那1%的灵感确实让普通人即使努力追赶一辈子也无法达成,如果一般人看到这两种完全是两种背道而驰的极致一定会对于自己的武道走向何方而产生疑问。可是赵云却不一样,他不但没有因此而迷茫,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武道的方向。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绚烂到极致的表演。是的,在李书实的眼中,赵云完全就是在战场上跳起了华丽的名为杀戮的舞蹈。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曹植这首名垂千古的歌赋中的词句却是此时游走于敌阵之中收割生命的赵云的最好写照。
只不过……
“夫君啊,你都有玉儿了,就不要再去想子龙了好不好。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很危险的!”
看到李书实被赵云的身姿牢牢地吸引过去,听到从李书实最终吐露出的华丽的辞藻,苏小萝莉一脸泪眼汪汪的样子拉着李书实的衣角,仿佛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下一个李书实就会堕落进一个名为哲♂学的高压殿堂并如同某只猴子一样被关在其中永世不得翻身。
好吧,以上只是战场上的小插曲罢了,总之赵云的长枪虽然还没有他师父那样的威力,但是那也不过是积累不如童渊的缘故,在对武道的理解上,和赵云一般大小时的童渊拍马也赶不上他的徒弟。估计这也是童渊对天资卓越的王越腹诽的原因吧。
而原本应该同样放射出璀璨光辉的吕布此时却显得异常沉静,就连高顺都领着西凉骑兵部队四处灭火的时候他依然一幅手执方天画戟闭目凝神的样子,如果不是画戟小枝上的几滴血珠悄悄地滑落的话恐怕没人会从吕布身上看出他曾经做过什么。
而和吕布同样姿势站立的还有距离吕布不远的童渊。作为现在离石城中实力最强的两个人,他们两个理所当然的需要负担最重的任务,那就是专门行刺高手。
只要有敌人能够在城墙上凭个人实力掀起波澜的话,吕布或者童渊便会冲上前去将其以最快的速度结果,然后再重复休整(观察)→出手的流程。虽然过程和华丽二字根本不沾一点,但是他们二人所起的作用却是巨大的。至少城墙上的战斗就仿佛磨盘一样,敌人每前进一小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李书实的部队也可以有序的进行轮换休息并食用一些由恢复用豆或者恢复用米做成的食物补充hp和体力。
可以说,如果就这样战斗下去的话,虽说离石城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资,但是胜利还是可以预期的,甚至士兵的战损都可以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所以,随着太阳逐渐西斜进而消失在地平线以下,鲜卑的军阵之中也不得不传来了代表着撤退的牛角号的声音。虽然和连非常想要攻破眼前这座城池,但是他却也不能违背鲜卑人的习俗,更何况对方并没有崩溃的征兆。
城头上鲜卑人听到牛角号声之后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兵器慢慢得向城垛退去,而离石城的士兵们也一个个自觉地收刀回鞘,目送着这些鲜卑人缓缓的退下墙头,虽然他们可以得到一定的轮换,但是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却也依然榨干了每一个士兵体内的体力。
就连李书实自己都已经累的浑身乏力,虽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那里使用法术,但是毕竟也参与了数次灭火行动,毕竟他身边还有很多保护他的西凉骑兵实在是不能浪费啊。
整个军中现在最有力气的或许就是操纵投石机的那群人了吧,可是就凭投石机的那点攻击力,除了恶心人之外就只有将冲锋的敌人打落马下这么一个作用,本着不浪费力气的原则李书实还是放弃了趁着敌军缓慢撤退时再用金火罐炮再来几下的*。
眼瞅着大部分的鲜卑人都在城墙下找来了可以骑乘的战马,然后带着同伴的尸体一个个唱着凄婉的歌回到了鲜卑人的队伍里。而他们头顶上昏暗不明的天空,顿时让人有一种非常凄凉的感觉。
但是……“赢喽~”随着李书实快乐的声音,离石城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与远方的凄凉的歌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p.s.第一更……身体好了很多,今天两更应该无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