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云个人的英勇以及并州军将士的拼死搏杀是他们能够杀出重围以将近两成的战损退回赤谷城的根本原因,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战最大的功劳却是属于一个人。
为了洗刷耻辱而拼死一搏的嘉文。
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沙普尔在利用嘉文埋伏并州军援军这件事上表现出了他的一些缺陷,但是作为帕佩克的长子,也是帕佩克劳心费力培养的下一代接班人之一,沙普尔在正面作战指挥上还是拥有着相当的水准,更重要的是他对于护教军实在是太熟悉了。
沙普尔今天的心情其实并不好,因为他辛辛苦苦制定并实施的计划竟然不但被敌人识破而且还将计就计玩了一出破袭战,让自己这边折损不小,这脸被打得实在是很痛。而且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位偷偷跑来蹭功勋的贵霜二王子瓦什色伽竟然还对他冷嘲热讽,讥讽他头脑简单不懂如何指挥部队,至于和他明争暗斗的弟弟阿尔达希尔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沙普尔看来,那个总喜欢将自己包裹的非常严实的弟弟眼中充满了嘲笑和幸灾乐祸。
可是,虽然很生气,但是他却只能忍着,哪怕在他眼中那个二王子瓦什色伽是个废物和酒囊饭袋他也必须将这口气咽下去。因为那个王子身上寄托着他们琐罗亚斯德教的未来。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故土,如果再失去这里,那么他们将会再一次变成丧家之犬。
一次的经历已经足以刻骨铭心,沙普尔哪怕怒火攻心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品尝第二次。
所以面对那个坏了他好事的士兵,他出奇的没有动怒,也没有用那个士兵的生命来泄自己心中的愤懑,这样只会增加那位王子和自己弟弟的畅快感,让他显得更加无能。
反而将那个人送给那位王子不但可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谋划,而且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低头,因为沙普尔并不知道有几个人曾经在琐罗亚斯德教的庙宇中学习了太多与琐罗亚斯德教相关的知识,能够破解他的手法,所以产生这样的误会沙普尔着实不冤。
那个时候,怒意高炽的沙普尔只能在心底默念“冷静,冷静,冷静……”虽然不知道汉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名言,但是沙普尔也绝对不是那种完全不知进退的莽汉。
只不过,意外往往就是在这种时候降临。
当沙普尔得知那个汉人士兵刺杀了瓦什色伽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以及恐惧。
是的,愤怒和恐惧。因为那个时候沙普尔并不知道瓦什色伽的生死,他害怕如果瓦什色伽被刺杀身死后失去靠山的琐罗亚斯德教将会被那些佛教徒驱逐,所以嘉文的行动让他无比愤怒同时也充满了恐慌。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想到这个人是他送到瓦什色伽那里的,如果瓦什色伽真的身死导致所有人不得不再一次仓皇逃窜,那么罪魁祸的名号一定会被自己那个名声响亮的弟弟推到自己的身上,哪怕他父亲信任他只怕继承人的地位也很难保住。
这个时候的沙普尔多少有些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无奈和苍凉。
不过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不但很快传来二王子瓦什色伽仅仅是受了重伤,虽然看上去很恐怖但是依托这个世界独特的法则还是能够被琐罗亚斯德教的祭司们在短时间内治好——顶多多花点mp就是了。而且更加对沙普尔有利的是,汉人也恰在此时前来袭营,时间配合的刚刚好。
沙普尔虽然没有看到在天空闪耀着的烟火,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找到推卸罪责的理由——那个汉人根本是个伪装的刺客,老子顶多就是个失察之责,但是人绝对不是他派的。
想好一切后,沙普尔甚至还有心情大笑几声,只要那个瓦什色伽不死,那么他身上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能够让沙普尔找到开心的理由,尤其是一想到自己那个一贯显得很是高深莫测的弟弟也需要承担与自己类似的职责,甚至还有护主不力的责任,沙普尔就更加自肺腑的开心,甚至因为开心过了头还险些忘了集合部队实施反击。
索性他的手下冒死提醒了他,否则或许赵云所受到的损失还能减少不少。
当然,认真起来的沙普尔的确让赵云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或者说赵云给予沙普尔的压力让他不敢有丝毫放松的情绪,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那么输的人就会是他。
不知道赵云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一定会很有趣吧。
好吧,不去想现在正在和徐荣、班复、贾逵等人研究军情的赵云的心情到底如何,让我们将时间重新拨回之前的战斗之中,拨回到那个让原本有些焦急的赵云眼前一亮的时刻。
沙普尔正在指挥着部队逐步蚕食着已经基本被包围的并州军,虽说没能将这支部队分割,但是只要不出现大纰漏,想来拿下这支部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全歼这样一支部队比起拿下赤谷城来说功勋多少有些不够看,不过对于沙普尔而言赤谷城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在赤谷城这道大餐入口前先来上一道开胃菜也还算不错,再加上和自己并不太对付的几个人都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这让他此时的心情已经变得相当不错。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不顾他护卫的阻拦闯了过来。
沙普尔皱了皱眉头就要开口训斥,不过很快他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虽说他对于闯过来的几个人都不太对付,但是对方当中某个人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沙普尔,那个汉人刺客是你派的么?难道你打算造反么!”
瓦什色伽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依然穿着被行刺时所穿着的衣甲,或许任何人都无法看出来他之前曾经是好像是一个快要挂掉的家伙。他应该感谢那些喜欢偷工减料或者说也只能偷工减料的天神们,虽然伤口很是狰狞,但是几个回复法术外加一份恢复大餐,我们的二王子殿下除了精神上还有些不太稳定之外至少身体上已经光洁如新。
所以说这个时候他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理直气壮地质问一脸吃翔表情的沙普尔。
“尊敬的殿下,这显然是那些汉人的阴谋,为了证明我个人的清白,我可以为您抓住那些该死的汉人,然后交给您随意落,让他们为自己的怯懦和阴险付出巨大的代价。”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杀人灭口,否则为什么你会将那刺客送到我这里。而且我可是听说那个刺客可是你抓捕过来,而且还让汉人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你认为你能脱得了干系么?”
“那么我应该如何做才能平息殿下的怒火和误解呢?”
“将军队交给我,我要活捉那个该死的家伙,我要亲自审问,不需要任何人的插手。”
虽然瓦什色伽一脸的严肃,但是话一出口沙普尔便明白了眼前这位殿下到底怀着怎样的打算——很显然对方并不是真的打算兴师问罪,因为作为帕佩克的长子兼继承人,就算瓦什色伽再如何对沙普尔不满,只要不是沙普尔自己拿着武器对他行凶,他就没有权力去处理沙普尔,只能将一切告知帕佩克然后向帕佩克施加压力让其作出自己满意的处理。
瓦什色伽真正的用意还是为了能够拿到兵权,也只有这样他这一趟赤谷城之旅才不会变成无用功——不仅仅是他自己可以获得更多功勋,而且还将护教军这支精锐从与他关系不佳的沙普尔手中夺过来,转交给与他关系相当密切同时与沙普尔关系更差的阿尔达希尔。
这应该不是瓦什色伽的计谋,背后一定有着阿尔达希尔的影子。
虽然沙普尔并不敢说自己对自己的这个来源成疑的弟弟有多么了解,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弟弟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的头脑竟让会产生出一些让沙普尔头疼的主意。
当然,这一次阿尔达希尔给瓦什色伽出的主意并不能让沙普尔感到多么的棘手,可以说当瓦什色伽看到沙普尔痛快的将指挥权交给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在沙普尔看来实在是非常的有趣。于是沙普尔觉得今天或许应该是自己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今天令他开心的事情实在是生了太多太多,而且看上去还将继续生。
果然,基本上没有接触过护教军同时又不是什么高指挥者的瓦什色伽不但没能亲自抓不到行刺他的敌人,反而让大部分敌人在出人意料出现的赤谷城守军的配合下从容退走。
而这一切的生已经与沙普尔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
“原本赤谷城内就有数千守军,现在又多了数千人马,再加上那些乌孙贵族的私兵,更重要的是率领他们的几位将军都非等闲之辈,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赤谷城附近的一座山峰上,虽然并不能看到那座曾经很美丽的城池,但是这似乎并不能影响山顶看风景的两个男人的心情,或者说他们的心情原本就已经够低了,即使再有什么事情恐怕也不可能让他们的心情指数再创新低。
“那些家伙终于出手了么?”
“从我没能拦下波调开始我们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虽然是敌人,但是不得不承认能够直接放弃犍陀罗军只带几个随从孤身返回犍陀罗接掌一切,波调是一个极为优秀且难缠的敌人。不论是康居、乌孙、帕提亚还是贵霜国内,波调都做了详细的布置,而且他的眼光也相当出色,他的盟友提供给他的帮助显然要多过我们的。”
“那么下一步父亲准备如何布置,现在周边的环境对我们极为不利。只怕花剌子模那边我们也很难回去了。”
“不,是一定会不去。比起有汉人保护的康居,花剌子模显然对波调和他身后的势力更具诱惑力。所以,或许有一个人能够给予我们一些帮助……”
“谁?”
“一个并不会希望波调做大并一统贵霜周边地区的人。”
虽然嘴里说得十分坚决,但是却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为了琐罗亚斯德教奔波大半生,可是到了现在虽然建立了不小的势力,可是却依然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只要吹过的风稍稍强劲一些,便有熄灭的危险。
这样的日子……能够彻底结束么?
天空中依然漂浮着厚重的黑云,看上去一场大雪似乎又将要降临到这片土地之上。
ps:咳咳……因为被昨天的那一堆赞刺激到了,所以今天动力满满的咱决定两更以报……虽然说也没啥值得夸耀的地方就是了。
ps2:如果我说我能两更的另外一个动力是昨天国足4:3赢澳大利亚的比赛不知道你们信还是不信……反正咱自己是大概信了。既然国足都能雄起一把,咱应该也可以吧……
所以说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