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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家中门已经大开,门口有一位玄甲校尉把守,一位穿着湖色衣袍,头戴玄色幞头的老者与一身月白锦衣的士子已然在门口恭候了。

“贵人降临,寒舍蓬荜生辉。”见到陆哲等人下车,老者与士子赶紧上前行礼。

“汝便是这刘家之主?”陆哲还未开口,裴青奴便抢先开口。

“老朽刘兴祖,此乃犬子刘继业。”看着裴青奴一身衣袍,俱是上好绸缎,兼之气度不凡,连侍女都如此贵不可言,不似一般人物,想到其主,刘兴祖不由得有些战战兢兢。

当然,他也没办法不战战兢兢,当他正在家中安坐,一帮凶神恶煞就找上门来,等到亮明身份之后,他还不清楚这玄甲校尉究竟何方神圣,但是他的儿子确是脸色煞白,等到作为读书人的刘继业告诉玄甲校尉究竟是何身份之后,刘兴祖就陷入莫名的恐惧中。

玄甲校尉哎,天策府百骑,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怎么会来到自己家,然后极为客气地让他把关押的鬼家夫妇交出来。这就像是明朝时候,某个穷乡僻壤的小地主,突然被一群锦衣卫找上门一样,没来由会不觉得怕。

“汝可识得此人?”陆哲扭头对着身后说道,此时,陆哲的背后走出一个战战兢兢的小萝莉来,怯怯地拉着陆哲的衣角。

“兄长,正是此人,抓走了红叶阿耶阿娘。”小红叶鼓起了勇气,大声嚷道。

“这位小娘子,汝可识得?”陆哲感觉到身边的小萝莉身体在不停地发抖,显然是怕极了面前这两位,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此乃某乡中桑梓之女,气父母身受重伤,现正居于府中养病,某自是认得。”看到鬼红叶出现,刘家父子心中一凉,这帮人果然是为了那鬼家而来,但是表面上也没有太多表示。

“即是如此,她耶娘现在何处,带吾一观。”陆哲不由得动容。

“这——”刘家父子为之语结。

“山水郎,吾等已找到小娘子之父母,此间状况,还请小郎君移步刘家大堂,一看便知。”门口看守的玄甲校尉开口道,仿佛他才是刘府主人一般。

“走!”陆哲把手一挥,带着鬼红叶,就往刘家走去,刘家父子唯唯诺诺,亦是跟在身后。

“耶耶!”刚刚等到走到大堂,鬼红叶就跑到大堂一角,放声大哭起来。

“红……红叶?”墙角传来一个虚弱而慌乱的声音,“汝亦被他们捉回了?快走,快走!”墙角那位男子似乎用尽全力地大吼起来。

“这便是汝等所言桑梓?”陆哲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虽然陆哲对于鬼红叶之父的遭遇有个心理建设,等到他见到本人的时候,此人之惨状,还是让陆哲不由得心中动怒。

面前的此人,几乎已然不能称为是人了,只能算一堆残破的人的零件而已,他的右手齐肘而断,左腿也是被斩去,一只眼睛被挖去,鼻子也是被割下大半,浑身血污,气若游丝,伤口还不停地淌着血。

“还请道长妙手施救之。”看到此情景,陆哲不由得浑身发抖。

“其母呢?”陆哲回头,对着刘家父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其母,其母——已然病逝。”刘兴祖战战兢兢地说。

“是吗?”陆哲双手下垂,长长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动作,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小先生且慢,先让孙道长带这位鬼先生先去医治,此中情由,还是先问明白方好,若是有人触犯大唐法度,自有玄甲校尉处置。”一旁的裴青奴,罩纱下的脸色突然大变,连忙拦住了陆哲,同时对宇文银打了个手势。

“正是,正是,还请小郎君暂且听着刘家之人如何说才好。若其违法,某等绝不会坐视。”看着裴青奴对着自己打手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宇文银还是劝住了陆哲。

裴青奴不可能不慌,因为刚刚陆哲的动作她很熟悉,几乎就是她前段时间的梦魇了,上次召雷劈向自己身前老树的时候,山水郎亦是如此动作。

“好罢。”在拿出一瓶高浓度酒精,详细告诉孙思邈用法,目送几人将鬼红叶之父抬往别处医治之后,陆哲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战战兢兢地刘家父子说,“此事究竟如何,吾等还是原原本本将来罢。”

最开始,刘家父子一口咬定这鬼家遭逢强盗,身受重伤,自己看到鬼家之人受伤,顾忌桑梓之情,好心抬到府上救治,不知诸位郎君为何来某家问罪?

而家中仆人,亦是众口一词,言之凿凿。

“将其家仆,分开审问!”心中明镜一样的宇文银,大手一挥,两位玄甲校尉就将极为战战兢兢地家仆拿下去审问。

玄甲校尉在拷问情报方面,果然是专业的,要不了多久,家仆就已经招了,在家仆招供面前,很快,刘家父子也彻底交代了。

“呵呵,好一个桑梓之情。”听到真相,陆哲用力捏着腰间鹰首宝刀,用力之大,指节都发白了。心中暗暗感叹,幸好鬼红叶不在此处,不然听到如此真相的她,可能会崩溃。

原来,鬼红叶之父鬼若去,身为村医,但颇爱饮酒,且酒后爱多言,这一日,这鬼若去与刘继业一同饮酒,喝大了之后,便感叹自家对不起祖上,明明自家有华佗之术嫡传,身怀青囊经残卷,反而蜗居与穷乡僻壤,蹉跎一生云云,反正就是一个中年失意的男子酒后话语。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继业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村里这个穷郎中,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而且身怀如此重宝,听闻长安的贵人对于古经之类的颇为狂热,于是,疯狂想要踏入士族阶层的刘家父子,便动了歪心。当晚便派人彻底抄了鬼家,一无所获之下,于是便囚禁了鬼家之人,想要逼问出青囊书的所在。

酒醒了的鬼若去懊悔不已,自然不会说出自家门中重宝所在,于是他们就对其严刑拷打,刘家父子更是当着他的面,侮辱了他的妻子。

更加令人发指的是,等到鬼红叶被鬼若去放走之后,刘继业大怒,更是当着鬼若去的面,让家仆轮流女干侮了他的妻子,而且女干侮之后,更是斩下鬼妻四肢与双乳,让野狗食之。

“此乃天大误会,某并不知这鬼家之人与贵人有旧,那些家仆某已经让人打杀了。”刘家父子战战兢兢地说。“至于鬼家父子所受之苦,某愿意献上黄金一斤,以乞贵人息怒。”

“哦?黄金一斤?”陆哲笑着问道。

“正是如此,这鬼家之人,无非逃奴而已,并无户籍,黄金一斤,聊表吾等悔过之意。”看着有门,刘兴祖笑着说道。

“黄金一斤?”陆哲沉吟不语。

“虽然一斤黄金不算多,但是刘家父子不过一劣等乡绅尔,想必亦算是其大半家当,亦为合理。”裴青奴看着陆哲沉吟不语,突然说道。

“若是州府判之,亦是杖责,罚钱五贯尔。”宇文银在旁边,面无表情地说。

“如此说来,这一斤黄金,算是颇为合理咯?”陆哲笑着问道。

“若换得贵人息怒,区区一斤黄金,刘某甘之如饴。”刘兴祖虽然心在滴血,面上却堆满笑容,随即给自家儿子打了个眼色。

“来人!”刘继业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很快,三个仆人走了上来,抬上来两个箱子,一大一小。

“此乃冒犯鬼家之家仆人头,还请贵人验看。”一边说着,仆人打开了大木箱,里面全是一个个滴着血的人头,看样子也是才死去不久。

“此乃寒家一点心意,还有这鬼先生之汤药费用,寒家一力承担。”刘兴祖亲自从仆人手里接过小箱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陆哲面前。

陆哲接过小箱子,打开一看,果然,里面黄澄澄地,赫然是椭圆的金饼子。

看着里面的金饼,陆哲笑了。

“宇文校尉,汝等辛苦了,这一斤黄金,汝等共分之。”陆哲把小木箱递给了对宇文银。

“小郎君果然大气。”面对陆哲的行为,哪怕是长安来的宇文银,亦是赞叹一声此子出手不凡。

要知道,那可是一斤黄金啊,价值百贯之数,就这么随手就赠予众人?便是长安的膏粱子弟,也是鲜见。

“光是这份气度,此子相较于那些大士族子弟,竟是丝毫也不逊色。”宇文银等人心中暗自吃惊。一旁的裴青奴,也在面纱下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对于自家公主看人的眼光,隐隐增加了几分佩服。

虽然这一斤黄金是刘家赔给鬼家父女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觉得陆哲收下并且处置这些金子,没有什么不妥。

“小郎君美意,吾自不敢辞,只是,这实在过于贵重,吾等不敢受。”宇文银想了一想,还是拒不接受,笑着把黄金放回了陆哲的手边。

“区区一斤黄金而已,分到诸位校尉手中,不过几两之数,有何不敢,何况,大头还在其后。”陆哲笑着说道。

“额?不知小郎君乃何意?”宇文银不解的问。

“来了,来了,便是这种笑容。”陆哲的笑容裴青奴很熟悉,便是他家大人,名满天下的裴公,偶尔也会露出此等笑容,想起这个笑容所代表的的意义,裴青奴不禁觉得自己脊背有些发凉。

“不知屠灭这刘氏一门,黄金百斤可够?”陆哲看着宇文银,笑得愈发纯真。

“什么!”在场除了裴青奴与陆哲以外,所有人俱是心中一惊。

“小郎君,汝可是想灭刘氏一门?”宇文银厉声问道。

“一斤黄金这个价码,便是刘氏提出,即是如此,这刘氏一门,凡是高过车轮者,皆杀之,百斤黄金亦是够了罢。”陆哲拿起手边的小木箱,啪嚓一声扔到刘家父子面前,“这便是定金!”

木箱应声而开,里面的金饼滚落出来,发出冰冷的响声。不知为是不是窗外夕阳的原因,这黄澄澄的金饼,竟然染上了一层血红,仿佛带着人血一般。

“汝乃何人?竟然做如此狂吠,想灭某刘氏一门,简直不知所谓!”一句话下去,刘继业双眼已经血红一片,区区数人,竟然在自家大堂,不仅让自己跪下,而且还放狂言让屠灭自己满门,简直让平日里横行乡里,无所顾忌的刘继业感到奇耻大辱,平日里只有他如此对待别人的,哪有别人敢如此对他。

“来人!”刘继业扯开公鸭嗓,一阵狂吼,随即手持利刃的家丁就出现在大堂门口,“竖子狂妄,真以为能凭几人动吾刘氏,今日某家定要让汝受尽人间之苦,吾还要当着汝之面,好好炮制汝那侍女,还有姓鬼的那小贱婢。”刘继业状似疯魔,露出了淫猥而嗜血的笑容。

“当真?”陆哲不为所动,笑吟吟地看着刘继业。

“都给吾下去!”刘兴祖失望地看了刘继业一眼,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凄厉地嚎了一声。

“阿耶!此人辱我刘家太甚,为何如此?”刘继业对着自家父亲吼了起来。

“孽子!”刘兴祖啪的一耳光扇到刘继业脸上,后者白皙地过分的脸上立刻肿的老高,“都给某下去,还让某说第二次?”

“诺!”刘家家人迫于刘兴祖之威,只得下去。

“阿耶!”刘继业再次委屈地叫起来。

“跪下请罪!”刘兴祖厉声喝道,一脚踢在刘继业腿弯处,后者不得不给跪下来。

“孽子冲撞贵人,还望贵人恕罪。”刘兴祖冲着众人深深行了一礼,再次行礼请罪。

“刘公倒是好气度。”看着刘兴祖弯腰行礼,陆哲眉眼一挑,不由得赞叹道。

“小郎君亦是好算计,想要激某先下手,然后以此为借口,趁机灭某刘氏。”刘兴祖抬起头来,亦是笑对陆哲。

“可恶,此竖子,心思竟如此恶毒!”此话一出,地上的刘继业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冷汗涔涔,大声叫骂到。

是的,刚刚如果他们在陆哲一番言语刺激下,率先动手的话,且不说仅凭一众家丁,能否战胜几个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还是未知数,就算是将其尽数全灭至此,就凭方才几人大喇喇来到刘家的行为,刘家就注定没办法完全遮掩玄甲校尉来过的消息。

要知道,面前可是玄甲校尉,七品以下官员,他们可以将其直接定罪抓捕,而且能入选百骑,本身就说明其家世不凡,若是在陈州失踪了几人,绝对会引得天下震动,届时,自家更加逃不脱灭门的命运。

无故袭杀百骑,这简直就是打脸官家,到时候别说百骑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这陈州的本土士族,早就将自家满门屠尽,只为平息官家之怒。

“哼!”宇文银亦是冷哼一声,随即比了个手势。接着,几名校尉端起弩机,拔出长刀,匆匆出厅而去,在一阵阵惨叫声后,几名校尉再次返回大厅,身上带着一股铁锈一般的难闻气味,那正是人血的味道。

“禀报宇文百夫长,刘氏家中家仆,已然斩杀殆尽,共计三十又七。”一位名为艾达的玄甲校尉大声禀报道。

“放眼大唐,敢对吾百骑举刀者,都已死绝,哪怕皇族亦是如此。”宇文银一字一顿地说,杀气凛然。

“饶命,饶命。”此时的刘继业已经瘫软成一团,瑟瑟发抖。自己叫过来的家仆不过十几人,这玄甲校尉,竟然一言不合,将家中家仆尽数斩之,而且好像没有费多大力气,若是刚刚自己下令动手……刘继业一边想着,浑身发抖的他,竟然吓得失禁,身下传来一阵恶臭。

“不成器!”刘兴祖虽然也被百骑的手段吓住了,反而激起了他的勇气,一脚把自家儿子踢得浑身蜷缩。

“贵人果然好手段,区区一语,便是我刘家几十个人头落地,不知贵人此举,是否太过矣?”刘兴祖浑身颤抖,反而质问着陆哲。

“太过?那鬼家一门,一日之间,惨遭横祸,其妻被淫辱女干杀,其夫被斩去手脚眼鼻,其女亦被毒打,不知刘公,可曾觉得太过乎?”陆哲终于努了,站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鬼家不过贱民,并无户籍,枉据重宝,吾等取之,有何过乎?况且,为息贵人之怒,某自愿献黄金一斤,为何贵人如此贪心,尤嫌不够耶?”刘兴祖一副你捞过界的表情。

“不够?当然不够,今日汝家之男丁,某必将尽数杀之。”陆哲脸色狰狞,杀意凛然。显然已经是怒极。

“是么?”刘兴祖怒极反笑,“吾家之财货,汝可尽取之,但是若想动某家中之人,怕是百骑至此,亦是无法。”刘兴祖哈哈狂笑起来,

“吾本良人,那鬼家之人,并未户籍,乃是多年前逃奴尔,贵人不信,可细细查证址山村之户籍,并未鬼家之人,若贵人欲恃强杀之,怕是吾大唐法度,亦是不容!”刘兴祖用一种世故老人戏耍毛头小子的眼光,笑嘻嘻地看着陆哲。

“刘家乃是良人,山水郎若想凭空杀之,唐律亦是不许。”宇文银冷冰冰地看着陆哲。

“是么?若哲执意要灭其满门呢?”陆哲盯着宇文银。

“当着百骑犯下杀人重罪,便是皇族世家,亦是难逃法度!”宇文银也是硬邦邦地顶回去,算是对这位妖孽刚刚利用自己杀尽刘家家仆的回击。同时也是警告,自己是玄甲校尉,而不是他豢养的低贱杀手。

“可恶!”陆哲抽刀出鞘,一到将面前的矮几劈下一角,径直走到窗口前,将背对着众人,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一般来说,人一旦发抖,除了冷热等自然因素外,大多不是愤怒就是恐惧。

而陆哲的发抖,自是属于后者。

是的,陆哲的发抖不是因为气极,而是因为恐惧。当然,他恐惧的不是刘家父子或者宇文银等人,而是大唐的制度。

大唐将人划分为“良人”与“贱人”,所谓“良”,即指“良人”、“良口”而言。在“良人”中除了统治阶级里的皇室贵族、官吏、僧道外,还包括被统治阶级中的一般百姓。所谓“贱”,即指“贱民”。奴婢被规定“贱人”中地位最低的人,而且是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和权利,完全为其主人所占有最低等的“贱民”。

奴婢是当时社会中最卑下的等级,法律规定:“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又说:“奴婢比之资财。”所谓的“良人”,可以随意杀死玩弄这些“贱人”,只需要付出一些金钱就可以抵罪,就像刚刚刘兴祖愿意用黄金来抵罪一样,因为在“良人”看来,区区“贱人”而已,跟家中牲畜没有什么区别,不让我杀死、奴役和任意虐待,还有没有天理和正义啦。

唐朝的奴婢是很苦的,不仅干最重的活,而且家主随意占有奴仆的妻子女儿也是颇为正常的事情,家主死后,有些奴隶也是随家主心情被殉葬的,更加令人发指的是,有些贵族为了招待某些爱好邪恶的贵族,竟然经常杀死奴隶,烹之宴客,或者把美丽的女子整个蒸熟,不少贵族还能吃出心得(具体太恶心了,鹤就不细说了)。

而没有户籍的人,自然就是奴隶了,谁抓住就是谁的私人财产。自己要怎么对他,外人是不能管的,那怕你是百骑,你也不能管我虐杀逃奴啊。而且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了,要罚钱你就拿去,咱们按着唐律办事,是个合法好良人啊。

而陆哲之所以执意想灭掉刘家,就是因为,这全天下山门之人,都是无户籍之辈,若是被人抓到,都可能遭受此等噩运,若是五庄观之人遭受此等事情,怕是在大唐这个可怕的奴隶制度之下,作为穿越众的自己亦是无能为力。

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在联想到自身状况,吓得浑身发抖的陆哲眼中,眼前这刘氏一家,便是他等山门中人之仇敌代表,想到有这么一群随意奴役别人的“良人”,陆哲就怒急攻心,恨不得将其尽数毁灭才好。

虽然他也知道,该毁灭的不是刘家,而是沾满血泪的奴隶制度。但是怒意上头的他,就是想灭其满门,仿佛灭掉刘家这个奴隶制度就能被灭掉一样。

“汝当真以为某不能将汝等尽杀之么?”沉吟良久的陆哲,突然抬头,背对着众人,开了口。

“轰——”一道火光闪过,随着一声巨响,之间那院子外面,那些家仆的尸体突然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飞得老高,整个院子恍若修罗场。

轰然巨响之下,所有人都趴了下来,等到众人起身,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宇文银在内,不由得目瞪口呆,两股站站。

“召雷术!汝便是那仙人弟子!可是为何,要为难我等小民?”刘兴祖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陆哲狂喊道。

“仙人者,并不关心世间如何,若世人触怒之,自然将其灭之。今日,某必杀汝满门。”陆哲轻声说着,仿佛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关于仙人的论述,却让众人心中沉重。

于是,陆哲把手扬起,似乎又要召雷。吓得周围的人都几欲先走,宇文银等人也端起弩机,对准陆哲。“宇文校尉,请问是雷快,还是弩快?”陆哲轻笑着,仿佛择人而噬的妖魔一般。

“此子果然是妖孽。”看着外面的惨状,宇文银也是魂不附体,看来当日吐蕃军士所言此人乃妖魔,并非夸大,反而更加贴近真实。

怎么还不拦我?此时,把手高高举起的陆哲,心中也是充满焦虑。

“小先生,若是今日鲁莽行事,汝则为大唐之敌也,莫忘了汝之幼妹!”陆哲背后,传来了裴青奴的声音。

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们不劝呢,手举了小半天的陆哲,庆幸地把手放下,心中想着,再不劝我动手我就要自己编理由住手了。

装作想了一会儿,陆哲这才回过头来,笑着对众人说,“哲一时孟浪,惊扰到众位,还请众位海涵。”

我海涵你妹,你刚刚一副要召雷劈死我们全部的样子,现在片刻之后,就立刻让我们海涵,任谁也没有这么大心脏啊。

虽然所有人都是这么想,但是在“雷法”的恐怖威力下,所有人都露出了刚刚发生了什么的神情。

“吾等行事之恶毒,手段之残忍,虽然让某不喜,但是比起某之幼妹,今日之事,便算了罢。”此时陆哲笑容尽数消失,用一种余恨未消且居高临下的口吻,对着刘家父子说道。

奇怪的是,听到陆哲这番话和这幅高高在上的口味,让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若是某执意要杀汝等,怕是于国法所不容。”陆哲看着宇文银,后者一副你知道就好的神情。

“但依照唐律,随意杀人者,哪怕是逃奴,死罪可恕活罪难饶,不知刘公,可曾知晓?”陆哲看向刘兴祖,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再次召雷灭了你全家的态势。

“只要贵人息怒,些许皮肉之苦,又有唐律在此,小老儿与犬子自是愿意领受,只是吾等良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刘兴祖也是人老奸马老滑,欲言又止的他不仅强调了良人和皮肉之苦,又抬出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让已经松口的陆哲自然不好采用砍手砍腿等肉刑,最多按照唐律,杖责了事。

“宇文校尉,此事依唐律,应当如何?”

“依照唐律,罚金五贯,杖责二十。”哪怕你会法术,在吾等唐律面前,亦是乖乖听话?看到陆哲如此守规矩,心中暗爽的宇文银不由得抬头挺胸,大声念了出来。

“某若是将杖责改为蒙眼捆绑一夜,让其感受被绑之恐惧,不知可否?”陆哲一边说着,一边在袖子里摸索着,一副又要开大的样子。

本来宇文银很想在这个妖孽面前说不,好好出一口刚刚被吓住的恶气,但是看着这个小妖孽又准备召雷的样子,准备息事宁人的他,赶紧说道。“若是另一方同意,自是可行。”

“那——”陆哲看着刘家父子。

“多谢贵人垂怜,吾等愿意。吾等愿意。”看着陆哲一副你赶紧说不,让我有借口杀人的样子,刘家父子赶紧点头。

开玩笑,不过被蒙着眼绑一夜的而已。又有何惧?刘兴祖甚至为自家逃脱杖责而高兴。

此时天色已晚,在陆哲的建议下,刘家父子和家中男丁,均被蒙着眼堵着嘴,牢牢地绑了起来,按照陆哲的提议,为了让他们彻底体会当日鬼家所受之恐惧,将一干人等,俱是绑在囚禁鬼家之柴房,不让任何人靠近。

对于这一点,宇文银自然是同意。绑完之后,陆哲还亲自进去检查了一番,然后这才满意地把门锁上。

当然,检查的过程中,为了防止这位少年对着刘家人下黑手,宇文银还是依次确认了一下刘家人的状态,这才把门锁上。

刘家此时已经尸横遍野,已经无法住人,在孙思邈的建议下,当晚,刘家的妇人女子以及陆哲一行人,都歇息在址山的驿站中。等第二天一早,再把柴房钥匙交给地方的衙役,让其送刘家的妇人女子返家,顺便把绑了一夜的刘家人放出来。为了防止刘家之人偷偷遣返,陆哲还让裴青奴看着刘家妇人,不让他们夜里出行。

“山水郎,今日事已毕,可还满意否?”喝得醉醺醺地宇文银,笑嘻嘻地看着陆哲。回到驿站之后,陆哲拿了不少酒出来,这让好酒的玄甲校尉们,笑得合不拢嘴。有的更是趁机往刘家的女眷那边看去,眼中充满了欲望。

至于刚刚杀人之事?抱歉,他们已经放下了,开玩笑,他们出勤哪次杀得人不比这个多,区区几个家仆贱命,也算杀人?这次无非就是差点被人用法术威胁,有点惊险罢了。不过大不了也是一死,这些游走在生死间的厮杀汉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这个知情识趣又能随手召雷的山水郎,多了几分敬畏与惧怕。

“虽然不算圆满,但也谢过诸位。饮胜!”陆哲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好!”看着陆哲如此豪气,玄甲校尉们自是疯狂的叫起好来。

喝了满满一杯酒,有些醉意的陆哲,不禁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更是看得诸位军士更是哈哈大笑,心道这妖孽也不过是个普通少年,也有缺点,畏惧之心更是少了不少。

在笑声中,陆哲眯着眼,看向刘家大宅的方向,也心满意足地笑了。

此刻,囚禁刘家男丁的柴房里,有一个破旧的竹筒,正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无比大。

而陆哲行李中,那个装着白开水的大竹筒,也不知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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