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常宁过的很不好,先是被人夺自己看上的福晋,现在还要承受康熙的迁怒,最后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赫然将朝堂当成吵嘴架的场所,这样的结果致使常宁三年没有一点俸禄。
白干活的事情,他常宁会干?于是直接就称病不上朝了,气的康熙狠狠的摔了两个茶杯。最后弄得太皇太后不得不出面,这才解决这个问题了。
前朝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这些宫嫔怎么可能不知道?每天去请安的时候,众人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私下里各种小道消息更是层出不穷,也不知道是谁提起,康熙抢了常宁看上的人,这才惹得两兄弟脑隔阂。
这个消息一出,瞬间传散开来,尽管太皇太后亲自处置了一批人,也亲自澄清了这件事,可依然让她们浮想联翩。
未进宫的时候,她曾为了画出一幅‘万马奔腾图’,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四个侍女去了一次草原,当时,有一个热心的青年帮她弄了一个马群,这也让她一直心存感激。
现在想来,那个气度非凡的青年,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尽管她不愿意承认那个人是自己,可康熙那天的话,就像定格键似得一遍遍重复着。许是心累,也许是无奈,她反而安心的在自己的翠竹轩绘着自己的画作。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康熙再也没有来过翠竹轩。她的画作完成的时候,就让人送到内务府,让他们装裱去了。
闲下来桑梓发现,她这个月的小日子还没有来,这个认知,她试探似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脉搏,光滑圆润的滑脉,她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下。
许是她的动作太过突兀,知琴立马让知棋为她探了一下脉搏,当她们发现后,都激动要为她准备羹汤,最后,还是桑梓阻止了她们的动作,并让她们和往常一样,免得节外生枝。
在宫里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有眼色,现在听到主子吩咐的话,他们自然知道皇宫里的各种*,现在自己主子有了身孕,很多忌讳的东西他们自然不能让主子碰。
也幸好自己的主子,除了喜欢和各种滋补身子的羹汤,别的膳食也触碰的比较少,这样以来,他们只用和平时一样注意主子的羹汤,其他的那些犯忌讳的东西,自然也端不到主子的面前。
现在的桑梓,每天桌子上只摆了四道菜和一碗粥,用他们的话来说,那些忌讳的东西,坚决不能出现在主子的面前。也幸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们几个人,而她食用过后的膳食,也是他们用的,现在她丝毫不用担心,别人会在她的膳食上看出破绽。
有时候,她也在庆幸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有外心,尽管她在外人的眼里,依然是那个失宠的人,可在他们心里,依然忠心自己这个主子。
稍后的一段时间,康熙依然没有出现过,而在十一月十三日的,惠贵人诞下一个五斤七两的皇子,一时间,各种赏赐络绎不绝,身为贵人,她自然也要送上一份。
随即而来的洗三礼,满月礼也相继而来,康熙在皇子满月的时候,高兴着带着一众重臣和爱新觉罗家族的族人,场面自是宏大非常,由此可见康熙有多么喜欢自己的孩子。
众人行过礼后,她就随着诸人站在后面,余光扫过康熙身后的人群,毫无疑问她看到自己的阿玛了,高兴的她差一点喜极而泣,眼中渐渐的闪烁着泪花。
郭络罗大人从过来的那一刻,就寻找着自己的女儿,现在看到女儿看过来,他自是高兴非常,可没等他高兴,他就想起女儿在宫里的生活,他的心就揪了起来,就连他信奉的‘男儿流血不流泪’,都抛到一边去了。
随着内务府主持的开始,她忍着眼泪,冲阿玛笑了一下,这才转过头,只是,在她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常宁眼里的柔光,随即一道冰冷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敢抬头,但她知道这一道目光一定是康熙的。
礼官一板一眼的叙说着各种事项,众人也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中,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都说皇家最重规矩,一个满月酒,就压的众人喘不过气,由此可见,礼仪在皇家看来是多么神圣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怀中的婴儿发出一声啼哭,众人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礼官宣布皇子满月礼成,这个时候,钦天监的司官走出来,宣读康熙的圣旨‘保清’二字,也在众人的注视下,收录在皇家玉蝶里。
整个仪式到了这里才算是结束了,随后,就是满月酒了,众人摆了十几张桌子,台子上唱着一些戏曲,康熙端坐在一张贵重的靠椅上,下面的臣子,就坐在圆凳子上,以示这种尊卑。
也许是因为这是喜庆的日子,康熙也和众人闲碰了几杯酒水,高兴的让人陪着看了一出‘牡丹亭’,这才让人准备开膳,一贯的‘食不言’政策,也让众人开怀不已。
膳后,康熙因为多饮了几杯,眉宇间泛着一抹喜色,随着扫视,他享受着看到众人臣服的低着头,可他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没有臣服,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带着君临天下的征服欲。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是天下的君主,也是天下的帝王,他就不相信,这个天下会有人比他的身份尊贵,有他的权利大。这一刻,他誓要所有人匍匐在自己脚下。
他的离去,似是带着荡进天下,让人无端的想要臣服,后面太皇太后在这一刻,彻底的放下了心。
从很早的时候,她就不怕康熙有野心,怕的反而是他没有野心。现在她看到孙儿身上那种气势,就像看到当初的太宗一样,她坚信,他会是一个和太宗一样伟大的帝王。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那个身影,她忽然觉得,那个人和当初的自己多么的相像,都是喜欢那个不敢违抗的人的弟弟,这种无奈中夹杂着心疼,逼着她成天下最尊贵的太皇太后。
若要她选,她又何尝愿意选择现在?为了部落,她甘愿走进这个牢笼,也为了这个天下,她放下自己的心,可是她的儿子不明白她的苦心,让她成为世间最无助的人。也许是上天垂怜,她还有一个孙儿让她依靠。
她睁大眼睛,企图让自己更坚强一点,可是,这种隐忍中憋出的泪水,才更加灼人心扉。
“格格,一切都过去了,咱们都会好好的。”苏茉儿心疼的说。手上自然的为她擦掉泪水。几十年的相伴,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格格的苦楚,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她的身份尊贵无比,可是,她真的好希望回到当初那个无忧无虑跑马的日子。
“嗯,哀家没事。”说着,她勉强的扬起了一个笑容,着把自己手腕上的佛珠交给苏茉儿的手里:“交给郭贵人。”
接到懿旨,苏茉儿自然的捧着双手,来到桑梓的面前,放到她的手里:“这是太宗当年赏赐给格格的,郭贵人可要收好了。”说完,她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听到这位太皇太后一直倚重的苏嬷嬷所的话,她自然知道她说的太宗,就是传说中的皇太极,可是,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怎么敢收?当下,激动的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佛珠挨着地面,激动的说不出话。
太皇太后看到这个实诚的郭贵人,心里愉悦的笑了一下,在苏茉儿的搀扶下离开了。
桑梓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直到知琴知棋走过来,才把她扶了起来,而身边的众人,都忍不住酸了她几句,这才离开了,临走的时候,钮钴禄氏隐晦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在轻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