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房间的路上,是那样的安静和压抑。
房间里,白煜垂着头,沉默着站立在自己的父母亲面前,良久,他的父亲声音沉厚地开口:“白煜,你大白夜3岁。”
父亲微沉的语气里带着的是对他的失望。
10岁的白煜输给了7岁的白夜,他躲不开白夜的攻击,被踢出了对战圈内,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不知是出于本能畏惧于父亲,还是因为思绪混乱,未能从刚刚的情景抽身,白煜此刻只能僵着身,直勾勾盯着姜黄色地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母亲也十分地不理解:“煜儿你怎么会输给白夜呢……”
“不对,是不是和其他小孩打累了,我的煜儿才不可能会输给七岁的小孩。”
她忽然回神过来,又朝自己的丈夫说:“而且说起来,公公也太偏心吧,他就带白夜一人,指不定偷偷学了什么。”
“所以这场对战,他才不能输,要证明自己,但他输给了白夜。”
又开始吵起来了……
两人光顾着争吵,并未发现白煜跑出了房间,等到白夜过来寻他时,才意识到此事。
白夜想过来看看白煜的,问问他还好吗?可是白煜不在,不知道去哪了,他在白家的各个区域寻了一番,忽然就想起了秘密基地。
他总是和白煜偷偷去那里,一起去,然后回去的时候,白煜会笑着对他说:走吧,白夜,我们一起回去。
但最近,他总是一个人去,然后一个人回。
白煜他果然在,在秘密基地。
但……那是什么?白夜停住了向白煜跑去的脚步,双眼目睹了惊骇的一幕,心灵被重重一击。
似是听到白夜唤他‘白煜哥哥’,本人将目光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确认来人是白夜后,他慢慢露出了有些疯癫的笑:“白夜……你看,小米团在我手里睡着了……”
那不是睡着……
小猫被白煜抓着尾巴,早已没了声息,脖子像是被折断,淌着血,画面十分的惊悚。
“白夜……”
“啊啊啊!!!”
江陌陌惊愕得双手捂住了嘴,7岁的白夜晕了过去,她不敢置信,白煜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小米团。
白煜虐杀小猫的事,被白家不少人知道了,他被指指点点了好些时日。
同时,白夜也缓了身心好些日子。
然而,暗影对白煜的精神攻击并未停止,日日夜夜在无人留意的间隙里,黑雾萦绕着白煜,摧残着他的心灵。
终于,白煜的精神被折磨到了崩溃疯狂的节点,以致于发生了最糟糕的事。
她看见白煜让随行管家喊走了训练场里的三名教官,场内就只剩下了白家过来集训的孩子们,而入口的门被白煜用锁从内部锁上了。
有个被白煜打败的小孩瞧着没大人在,又见白煜一副阴暗的表情,就上前推他肩膀,打算嘲弄他一番。
不料下一秒,白煜却攻击了起来,将对方踢到几米之外。随后,又攻击了好几个小孩,甚至亮出了水果刀。
有的被划伤,有的被捅了下……场面混乱得很。
尖锐的哭声,比比皆是。
在这个时候,白夜挺身而出了,他想去夺白煜手中的水果刀,试图让其冷静下来,童声带着颤抖的哭腔:“哥,哥!你别这样……”
“刀,不要……”
“什么哥哥弟弟的,我才没有你这个兄弟!你是我的敌人!”白煜面目狰狞,吼他,挣脱开白夜按着的手。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你要是死了多好!”
“去死吧!”
“白夜!!”
……
所有的事,发生不到五分钟。
大人们赶来的时候,都震惊住了,而这场混乱,死了白煜,从此也改变了白家上下。
影像消失了,定格消失于白夜杀死白煜的那一幕。
她垂眸,眼中满含心疼情绪,为白煜,也为白夜。
暗影再次出现,身边坐着她刚才看到的蜷缩男孩:“看到了吧,白夜就是个杀人凶手。”
那男孩,是七岁时候的白夜……
“凶手是谁,你最清楚不过。”江陌陌冷笑道。
“随你怎么想。”
暗影无所谓地耸耸肩,死在他手下的实验体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被叫做疯子,还是杀人魔,都无所谓。
“但唯独白夜,他是我的。”他笑,笑意逐渐扭曲:“我可是第一次遇到他这么有趣的试验品……那逐渐崩坏的样子,真是令人看得欲罢不能……”
“你休想!”
她顿时拔腿向小白夜跑去,暗影也并不阻止,继续说着:“白煜是个不错的实验体,但并不纯粹,你知道什么是纯粹吗?”
“叶辰的话,他倒是纯粹,但其精神世界无趣,映射出来的居然是虚无缥缈的幽灵、鬼一样的存在。”
江陌陌不断地呼唤着白夜的名字,试图唤醒他,但她面前的小孩还是蜷缩着,紧紧地抱着双腿。
而周围的黑暗越来越逼仄,开始有一声声的低喃……
“但多亏了白煜,他是引发白夜内心黑暗的引子,白夜他只会,被黑暗吞噬……”
暗影彻底消失了,他此时已经重新出现在外界,一现身,就把在尝试打破结界的清水击飞。
“坏我好事,真是不识趣。”
内里受到了重重一击,清水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闷哼咳出浊气。
既然暗影出来了,那她便只有打败他,救出他们两人这一个选择了。
“白夜,白煜的事不是你的错……”
提到白煜,那些黑暗里的声音更大了,是白夜年幼记忆里的声音。
不是大人们对白夜无端猜测的私语,便是小孩们无端的指责谩骂,还有便是白煜后期那些恶劣语气的话语。
尤其是那两句话,不断在这个空间循环回响。
“去死吧……”“白夜!”
恶意和恨意,从四面八方将白夜包裹住。
这时,七岁的白夜终于从蜷缩状态醒来,他惊恐地看着缓缓抬起的掌心,上面不停地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是白煜的血……
白煜那死前依旧狠狠瞪着他的眼,还在看着他。
“啊啊啊!血……白煜哥哥……”
“小米团……不要!”
“唔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