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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郑继伯的疑问,罗元笑了笑。

之前他将世家比作茶叶,茶具比作国家,就是告诉对方,没了国家的容纳,世家便不再是世家。连国都没了,还有什么家呢?

意思就是想要劝他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不要继续折腾了,继续折腾下去的话,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毕竟在这之前,山东士族就一直被关陇的那群莽夫、暴发户打压着,而又是被清洗,又是被屠戮的,早就伤了元气。尽管最后他们能够将李世民,将李唐王朝搞垮,但最终同样也会因遭到李唐的疯狂反扑报复而彻底地元气大伤,甚至于就此消亡于历史之中也不是不可能。

刚才郑继伯点头,显然就是同意了他的观点,这也表示着郑继伯早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怕是自己不来或者不提,他也不会做出冲动的举动。

如今问自己国家、世家和百姓谁更重要,这还用想吗?

郑继伯看着罗元久久不语,并且还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明所以的笑容,当即眉头微皱道:“怎么?老夫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老爷子以为呢?”

罗元不答反问的同时,郑继伯也是毫不避讳的说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苟且的百姓,没有了这套茶具,换上一套新的,同样能够泡出茶香四溢的好茶。”

“怎么?你不认同老夫的观点?纵观我荥阳郑氏见证多少王朝的兴衰更替?小子,你可知以世家之力,可颠覆王朝统治?远的不说,就说北周灭齐,隋朝吞并天下,李唐王朝的建立,哪一次没有世家影子?”

郑继伯看着罗元摇头,一副不认可他言论的模样,当即就朝着对方怒气质问。那重重落在桌上的茶杯,从杯中洒落在四周的茶水,无不显示着此刻的他是真的生气了。

“老爷子,茶具可换水可换,那茶叶难道就不能换了吗?”

罗元这一反问,直接就把郑继伯给问住了。

就在对方想要反驳的时候,他又继续说道;“水除了可以泡龙井,也可以泡大红袍,还可以泡普洱。哪怕什么都不怕,它还能还能解渴,但是没了水,那茶叶怎么办?用来干嚼充饥吗?”

“壶和水,没了茶,可以变成酒壶和酒,也可以变成汤壶和汤,但是茶没了二者,只能是一粒粒嫩芽。”

“之前你说的那句谚语最后一部分,我觉该改一改,应该说是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不朽的百姓。没有百姓,就没有国,更没有什么所谓的世家。”

“但如果你要是问我是不是百姓最重要,我同样可以告诉你,不是!重要的是看你这个人想喝什么,是喝凉白开,还是热水?是喝茶,还是喝酒?”

“如果你还要问我是不是喝东西的这个人想法感官最重要,我依旧可以告诉你,不是!”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所谓的重要,最重要不过是相对而言,就像没了人这个物种,这个世界依旧在照常运转,依旧有着昼夜之分,太阳也依旧东升西落,并不会因为人的消失而就此改变。”

“所以啊,老爷子。你不应该问什么最重要,而是应该想想,如果没了你口中那个最重要的东西,这个天下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是好?是坏?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讲得口渴的罗元,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喝了起来。而对面的郑继伯早已经被他的这番新颖的言论给彻底震惊了,哪怕是给郑继伯倒茶的老管家也是一脸呆滞的看向罗元,连茶杯中的茶水溢出来了也没有察觉。

“喂!大管家,你又不是一个妙龄女子,能不要这样看着本少爷吗?你这眼神让本少爷有些想给你这把老骨头松一松的冲动。还有,难道你就没发现你倒的茶都快流到你家老爷身上了吗?”

听到罗元这一提醒,大管家低头一看,手中茶壶里的茶水都倒去了一大半,溢出茶杯的茶水都快流下桌子滴到他的老爷身上,吓得连忙放下茶壶,直接用袖子擦拭了起来。

“老爷,对不起,我···”

“行了,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了,时候也不早了,下去吩咐众人准备午宴吧,老夫今日要好好招待一下面前的贵客。”

“是是是!”

随着老管家退了出去,郑继伯也是将桌上装得满满的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小子,你的言论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至于你来的目的,老夫也是已经知晓,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老夫现在倒是对你挺感兴趣的,所以我们还是先来谈谈你本人吧!”

“罗元,最早于玄武门之变的次日,现身于长安附近的某镇某户人家之中。四日后于长安城曲池坊的罗府入住,并且当晚以一颗所谓的神药救醒了来拿神医也束手无策的李泰···”

“玄武门之变那晚,秦王妃和中山王被劫一事,与你有关吧?”

罗元听到郑继伯把他穿越过来的大部分信息都说了出来,尤其是一些稍微隐秘的事情也都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倒也没有太过于震惊,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有迹可循,而且以荥阳郑氏这样的大世家,想要查到这些,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倒也不是厂卫的工作没做好,而是世家的情报系统实在是很强大,加上他也没有让厂卫把事情做绝,所以才有了诸多的披露。

这些他也是早就想过了,即便真的查出来了这些,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只是原本还镇定的罗元听到郑继伯的那最后一句话,整个人瞬间就变了脸色。

“老爷子,这话可不兴乱讲哦!”

“我罗元,对大唐,对太子殿下,那是绝对的忠心,你可不能无缘无故,没有一点证据的就污蔑我哦!”

郑继伯看到罗元突然一变的脸色,心里立马就有了答案,嘴角露出了一道狐狸的笑容,目光看着罗元,不断地上下轻微的点着头,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说:小狐狸,你可别装了,老夫已经看透了一切。

然而郑继伯却是不知,在罗元那一闪而逝的慌张之下,其本人的心里也是得意暗笑起来:你个老狐狸,不让你抓着点小辫子,咱们翁婿之间的关系还有点不好拉近,怕是很难得到你真正地信任吧?

至于绑架长孙无垢和李承乾,谁看到是我做的了?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哎!虽然真的是我做的,但是你没证据,我就不承认,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老二没有证据敢乱来?看我让不让人半夜去刀他的小头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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