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默离开后,悄无声息的到了郊区的一座空厂房。
一群黑衣人押着一个穿着深色运动服,男人的衣色低调,与水泥墙的色调一致。乍一看,整个人仿佛隐没进青灰色的墙体里的男人。
门口守着的人见到陈言默的车子在门口停下,赶紧上去替他打开车门。
“陈少,按照您的吩咐,在宋家周围搜查,将附近最近几个月的监控都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蹊跷。”
那人还想什么,被陈言默抬手制止。“进去。”
荒废许久的厂房,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微弱的灯光下,大颗粒的尘埃扑面而来。
陈言默瞥了一眼蹲在墙角的男人,目光微微一滞。
这身装束,他早就见过。安晓被歹徒捅伤,差点致命,路口的监控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可不就是这个男人吗?
安晓出事那段时间,除了医护人员,路口没有出现任何人。然而当警察搜查的时候,却没有搜到任何人。
这个男人是那段时间里唯一一个从路口通过的男人。
安晓受伤,孩子被下药。这两件事一联系,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的出现,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意外。
陈言默忽然失去了审问的耐心,“好久没有用那些手断了,恐怕都手生了。”他左边唇角微微勾起,牵起一抹冷冽的笑。
旁边的人会意,直接将男人带走。
事情来得太突然,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带到门口空旷的操场上。一声声惨叫穿进耳朵,陈言默忍不住皱眉。
“能问就问,问不出来就算了。只要人不死就行。”再也不想待下去,抓起钥匙上车离开。
原以为安晓受伤只是意外,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人刻意安排的。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意外,她恰好在他妹妹受伤,他无暇他顾的时候,就受伤了。那么巧,让妮娜知道,拦下了她的主治医生。
陈言默忍不住捏紧拳头,如果当初真让他们得逞,安晓恐怕早就死在了手术室。既然那个女人这么相死,他何不成全。
陈言默将车子开到警察局,不用多,就被带到审讯室。
认证已经见过,陈敬德精神鉴定早已出来。只要开庭,顾芷兰的罪行能够立马定下来。
“言默,你要相信我,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人还没有到,就听见声音。
警员端了一杯茶,示意陈言默坐下。他摇了摇头,站在一边。
“那个刺杀安晓的人找到了。”陈言默嘴角勾起一抹笑“恭喜你,你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手铐敲击着桌面,她刚刚激动的站起来,人就被旁边的警员按住。
“你骗人”顾芷兰的情绪十分激动,“他是妈妈给我的死士,到死都不会出卖我的。”
她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是不是找不到证据,以为这样随口一句话就能诈出点什么?做梦!我什么也不会。”
顾芷兰认定陈言默不过是有了一个猜测,然后过来诈她。
那个人是龙哥手里最好的死士,善于隐藏,怎么可能被他找到。就算被找到,他也不可能开口出卖主人。想要诈她,没门儿。
“就算没有他,一样是死罪。”陈言默冰冷的脸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你家那个保姆,他的丈夫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
“不会的,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我做的那么隐秘。”
顾芷兰沉浸在惊讶当中不能自拔,完全忘了这里有监控,她的所有语言、动作都会成为定罪的证据。
直到陈言默离开审讯室,她还在一个人喃喃自语。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那个女人明明收了我的钱,怎么会突然反口。她儿子还捏在我手里,难道她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吗?”
接下来的审讯没有任何意义,一直都是顾芷兰在自言自语。
陈言默和警局负责人叮嘱好事情,直接去了老宅。
陈敬德的精神鉴定已经出来,现在他可以开始治疗,催眠解除。只是,解除催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需要费心调理他的身体,等着陈昊谈完婚事,慢慢筹划。
精神鉴定已经出来,但是温静怡不知道结果。陈言默刚刚踏进门,就被她拉住,开始询问。
“你父亲的身体到底怎样,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
带陈敬德过去的时候,陈言默语焉不详,只了要做精神鉴定,温静怡自然以为陈敬德这是得了精神疾病。
“妈妈,不用担心。只是一个精神鉴定,看父亲是不是被催眠了。”
“催眠?”听到这个词温静怡的反应比刚刚更大。“怎么会被催眠?”
“妈妈,我饿了,你先让人给我煮点东西来。”
温静怡吩咐了周嫂一声,又赶忙回来继续追问。
“你爸爸怎么会被人催眠?”
在她的意识里,只有精神世界不够强大的人才会被人催眠。丈夫当年能够在陈家垂垂危矣的情况下,独自支撑,精神抗压能力不是一星半点的强。
她不敢想象,这样强大的丈夫,居然也会被催眠。
“爸爸先被人砸伤昏迷,在他身体虚弱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被人催眠了。”
温静怡紧紧的抓住陈言默的手,“这件事是谁做的?”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妈妈那么了解爸爸,难道不觉得他忽然亲近顾芷兰很奇怪吗?”
“原来是那个贱人。”
陈家经过好几代人的努力,才从当初一个地方家族企业,一跃成为能够在国内跻身一线的大公司。就是陈敬德,也是拼搏了大半生,甚至为了公司放弃挚爱。
这样辛苦得到的财富,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全部拱手让人?
顾芷兰想得到尚宸国际的股份,用它威胁陈言默娶她。所以将陈敬德催眠,让他将股份转让给自己。
陈言默稍一点拨,温静怡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什么时候开庭?”
顾芷兰当着他们的面被带走,但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动静。她还以为是自己丈夫和女儿使了什么手段,让那个女人逃过一劫了。
“明开庭。”
话音刚落,“什么开庭?!”门口一道尖利的声音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