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一个陌生的房间,随心抱着曦云躺在床上。
原本是要把他俩分开的,但是随心抱得太紧,只能作罢。
一阵恍惚,两人相继睁开眼,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曦云轻抚着随心的脸庞,那句“纵使黄泉为伴,我亦生死相随”依然回荡在脑海。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柔声开口道,“那三十六下…,你要是出事了,我又该怎么办。光是看着,我都觉得疼痛不已,你所受的又该是多么大啊”。
随心轻轻一笑,握住了曦云的手,“看到你完完整整的,一切就都值了”。
曦云不再说话。
识海中原本淡蓝色的天空不再单调,因为天上有了太阳,有了星星,那是独属于他的温暖与爱。
曦云闭眼,慢慢俯身亲下,印在随心唇间。
随心一愣,抱紧了曦云……
……
良久,直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才红着脸分开。
是剑钧来了。
“咦?你们醒了”,看到两人已经坐起来了,剑钧说道,“怎么样,你们没事吧,要不要找人来看看”。
“不用,我们没事了,多谢前辈了”,随心回应道,自己的情况他大概知道,别人看了也没办法。
“对了,前辈,小胖子他们呢”,随心问道。
“他们砍竹子去了”,剑钧回答道,“我正要过去,你们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去吧”。
“好”
外面,天色也不是那么明亮了,大概下午四五点。
跟着剑钧一路来到了竹屋,小胖子他们坐在旁边一个个无精打采,一天下来一根竹子也没炼化。
其一,是因为担心随心;其二,他们不知道随心教的秘法该怎么用。
“你们怎么了?”,随心笑道。
剑钧直接回他的竹屋去了。
“啊?随,叶师弟,你好啦”,菲茸一愣,有些惊喜地开口,注意到曦云还在旁边,差点说错话。
“叫我本名就好,云儿现在没事了”,随心笑道,这也是他开心的一个重要原因。
“真哒?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小胖子走过来问道。
曦云看了一眼随心,又感觉有些难受。
随心也注意到了,连忙说道,“没什么,现在云儿好了,算是件好事吧”。
“哦,这样啊,没事就好”,小胖子说道。
之后,大家坐在地上聊了很久,随心也告诉了他们精神力该怎么用。
其实主要就是用精神力控住剑意,然后再攻击,不一定非要用随心的火焰,其他手段也是可以的。
这样事半功倍,而且还能不断锻炼精神力,要是说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太痛了吧。
“随心啊,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私下对自己这么狠”,彭飞笑道,精神灼烧的痛苦,他可是深有体会,那滋味着实难受。
“就是,这么拼命干嘛”,曦云也附和着小声说道。
随心碰了碰曦云,“我这不是想着外面冷,快一点建好房子嘛”。
“那你还答应我不会逞强呢?”,曦云接着质问道。
随心尴尬一笑,“下次不会了”
“哼,以后有什么事不准瞒着我,听到没有”。
“额,好吧”。
其他人就静静地看着随心他们俩,脸上洋溢着笑容,感觉他俩越来越有夫妻样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吃了点干粮准备尝试炼化竹子。
主要是现在没啥事,时间相对也还比较早,大概也就七点左右。
一人选了一根竹子就开始了炼化。
随心也坐了下来,没有急于动手。
精神力和生命力大概都失去了六分之一,后面那三十六次加起来量也不少。
至于其他,倒是没什么变化。
元神依旧坚韧,只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少了不少,似乎影响不大。
而且,随着生命力的慢慢恢复,元神中也传来一丝丝清凉之感。
难道本源经连元神也可以恢复?
想到这,随心摇了摇头,多半是不行的。那清凉的感觉应该只是修炼了引命入魂的结果,不过对于精神力多少应该还是有些好处的。
之后尝试着炼化竹子,缺陷才慢慢显露出来。
有些不够了,原本一次性可以将剑意抓住,但是现在元神丝线短了不少,即便抓住也很容易被挣脱,往往要经过三四次消耗,剑意才能彻底被炼化,时间差不多加长了一倍。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相比之前好像感觉不是那么痛了,大概是经过这次之后,承受能力提高了不少吧。
反观曦云,即便是没有修炼引命入魂,精神力也强悍无比,比随心也差不了多少。
曦云强忍着痛苦,拼命地炼化着剑意,想要帮随心多承担一些,总不能一直躲在他的身后,况且后遗症是什么,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他会瞒着自己吗?曦云不禁想道,双眼逐渐张开,炼化了一道剑意。
但是,眼前已经没了随心的踪影,往旁边看去,只有小胖子他们坐在周围。
曦云立刻站起身,满是担忧。
他还是没告诉自己?难道在他心底,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吗?
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顺着地上依稀可见的脚印找了过去,双眼微红。
一处山洞里面
“啊啊”,还没看到随心的人影,嘶喊声就传了出来,还有猛烈撞击墙壁的声音。
曦云连忙跑进去。
眼前的修士,如同发了疯一般,不断用头撞着岩壁,不断吼叫着。衣服破烂不堪,裂开好几道口子,满是灰尘;披头散发,鲜血、汗水、泪水夹杂着灰尘往下流。
“哥,你还好吗?”,曦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随心立马回头,却又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又是一阵剧痛传来,随心还是收回了目光。
痛感与之前元神割裂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现在意识在身体里,在精神的牵动之下,好像身体每一个地方都痛得难以承受。
特别是脑袋,就像是不再属于自己,剧烈撕扯,只有靠猛烈的敲击,感觉才好一些。
这,大概就是后遗症吧。
后面,曦云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轻轻抬手,一根蓝色的丝线从手掌涌出,没入随心的身体,“感知剥离”。
这是小青最后留下的功法,可以剥夺目标的感知,对方所感觉到的一切都会由自己承担,包括痛苦。
随心忽然身体一轻,痛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曦云的哭喊从后面传来,似乎明白了。
随心连忙回头,只见曦云抱着头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云儿,你做了什么?”,随心死死走过去抱起曦云,防止她和自己一样到处乱撞,“你快停下啊”。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曦云的声音陆陆续续地传了出来,
可这样的事随心经历的三十七次啊。
“但是,我更…心疼的…是你啊”,曦云哭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随心,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负担吗?”。
她不断挣扎着,幸好随心抱得紧,没有被挣脱开,指甲抓进他的皮肤。
在极致的刺激之下,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片段,看到了随心一次次为自己淌血,看到了他的头发由黑转白,看到了他倒在自己面前。
“真正的爱,难道不应该…是一起,一起承担吗?”,曦云痛苦地说道,“为了你…,我同样…什么都…不怕,这些痛…又算什么”。
随心也哭了,既心疼曦云,又因为她的话,感到动容。
是啊,他和曦云好像只有同甘,苦自己一并受下。却忘记了,共苦也是情感中不可缺少的经历,或者说更重要的一环。
坦诚相待,更是两人直面对方最基本一步,可自己居然…唉。
“云儿,我明白了,我发誓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绝对都不会隐瞒了”,随心坚定地说道。
没过多久,曦云也慢慢安静了下来,疼痛逐渐消失了,身上没什么力气,看起来有些疲惫。
这个山洞比较远,基本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噗嗤,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曦云笑道,帮他擦去眼泪。
随心抱紧了曦云,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我真的懂了,也许每次你看我的时候,就像我刚刚看你的时候吧,恐惧、害怕充斥心头,生怕失去你”。
“嗯”,曦云也抱着随心,“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重要”。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