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姑娘高义。”袁天罡属于是看热闹上瘾,这会儿在阿雅放出豪言壮语之后,当即便朝对方竖起大拇指:“我窦氏供奉又添一员猛将!”
“这位道长说话对味!”阿雅闻言哈哈一笑,然后又从花布包里掏出一颗香梨,将其扔给对方:“给你!”
“阿雅姑娘当真豪爽。”袁天罡接过香梨,谈笑之间便将香梨收入袖中。
“你还真是懂人情世故哈?”楚王殿下看了一眼袁天罡,接着无奈道:“行吧……事已至此……阿雅,你那儿还有梨么?”
“莫得咯。”阿雅闻言双手一摊。
而另一边,袁天罡突然就将香梨重新拿出来,猛咬一口。
“咔嚓!”
“……”
见此情形,楚王殿下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深吸一口气。
看在新晋供奉的面子上,罡子,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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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普,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呢……”
“大相,你的意思是……”——同一时间,逻些城内,松赞干布看着眼前一脸凝重的禄东赞,语气迟疑道:“长安那边……有了什么变故?”
“琼波.邦赛已经一个多月没传回消息了。”禄东赞话说一半停了下来,只见他抿了抿嘴,又道:“臣在使团安排的眼线……也没有消息传回。”
“呵……”松赞干布闻言冷笑一声,对于禄东赞的实话实说不置可否:“大相这是担心我们派去的使团集体叛变?”
“结果可能比这更糟糕……”禄东赞虽然还不知道那琼博.邦赛的“蠢人一机灵”,究竟给吐蕃惹来了多大的祸事,可他有预感,长安那边应该已经出事了:“臣怀疑……整个使团的人,怕是已经被天可汗下令给控制起来了。”
“天可汗为什么要这么做?”松赞干布闻言皱起眉头:“他们不是还想要联合我们打下天竺么?”
“天竺对大唐来说,随时都能拿下。”禄东赞觉得自家赞普还是太想当然了,虽然他不想吐槽,可是……跟大唐那边的某个混账玩意儿比起来,自己赞普当真是太过稚嫩:“那李宽之所以让咱们配合他进攻天竺,不过是想把咱们和吐谷浑拖下水。
至于吐火罗和薛延陀,他们如今身处天竺西北边境,比起咱们和吐谷浑,对大唐构成的威胁几乎微乎其微……”
“大相,这些话你之前已经说过——对方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松赞干布闻言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不,赞普,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禄东赞见松赞干布还以为自己在老调重弹,不由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先前咱们派出琼波.邦赛,是为了试探,是为了找机会拒绝参战,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不管大唐皇帝答不答应和亲,咱们都有回旋的余地。
可现在……
长安那边已经与咱们断了联系,而且断得如此彻底,臣怀疑……这其中一定出了大变故,不然——”
“——赞普!赞普!”就在禄东赞说到关键处,书房外传来了松赞干布另一位大臣桑锁的声音:“出事了!长安那边出事了!”
“嗯?!”松赞干布闻言立马从座位上起身,禄东赞也在第一时间看向门口。
而桑锁,在进入书房之后,他先是看了禄东赞一眼,然后便将一个多月以前,长安发生的事情全部如实交代:“咱们派去长安的使团……全部被杀了!”
“什么?!”松赞干布闻言面色一沉:“是谁干的?李世民?!”
“不见得。”禄东赞闻言当即打断道:“李世民是一位真正的雄主,他绝对不会——”
“——什么不会?”那桑锁闻言当即反驳道:“消息是大唐的赵国公让人透露给送给咱们吐蕃的行商,之后再由那行商派人将其送回的。
据说……事情的起因,是琼波.邦赛自作主张,向大唐皇帝上书,表示要为赞普求娶大唐公主,大唐皇帝拒绝后,那琼波.邦赛居然转头打起了任城郡王李道宗女儿的主意,结果又遭拒绝。
于是他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责大唐没有诚意,李世民这个天可汗名不副实……
结果惹得对方大怒,下令将他大理寺狱,甚至整个吐蕃使团的人,也被关入刑部大牢……”
“大唐皇帝简直是欺人太甚!”松赞干布闻言气得浑身发抖:“这样的屈辱……我绝不会忘记!”
“等等!”松赞干布气得两眼冒火,可是禄东赞却在此刻感到背脊发寒,只见他此刻将目光看向桑锁,神情凝重道:“桑锁,我问你,那大唐的赵国公送来的消息里,当真从头到尾有没有提及楚王?”
“他为什么要提及楚王?那楚王如今不是在大唐最南边儿的琼州么?”桑锁闻言眨了眨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桑锁,你知不知道,那大唐的赵国公长孙无忌,他的妹妹是大唐皇后。”禄东赞眼见一旁的松赞干布还在咬牙切齿的诅咒大唐,他不由无奈道:“换你是他,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就是叛国之罪!咱们先不论他长孙无忌是出于什么目的,咱们先说这一条,他为什么要暴露身份呢?”
“呃……”桑锁闻言眨了眨眼睛:“为的是证明这个消息的来源很可靠?”
“不错。”禄东赞闻言点点头:“可我实在想不出,对方的动机是什么……除非……”
“除非这是长孙无忌得到了李世民的授意,故意将这个消息传回来的。”松赞干布见禄东赞故意止住话头,他在沉默片刻后,主动接口道:“所以……事情的真相,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