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闻言一笑,“只要两国商旅互通往来,什么东西不能流动,更何况这断肠草和忍冬长得极为相似,兴许是被当做忍冬茶也不可知,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大夫一怔,随即鞠躬,满眼倾佩之色,“夫人原来精通医理,照夫人这么一说,倒是替老朽解惑了,只是,将这害人的东西运入我西唐,依老夫看,必须要断了和南夏的商道。”
慕容霜低低一笑,也未再做回答,低头细心替含烟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轻声吩咐着一旁的老妈子,“用忍冬、甘草和绿豆熬些汤放至温热,添一勺蜂蜜进去,每日给她喝三五次。”
老妈子急忙应了,起身便去熬汤,亲眼目睹了霜夫人救人,他们如今打心底佩服这位性格温和,宽待下人的主子。
“霜儿,你怎么看待大夫的话?”云惊鸿一掀衣袍,半蹲在含烟身侧,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慕容霜。
慕容霜抬头微微招手,示意旁边几人将含烟抬到榻上休息,沉思片刻,说道,“这种闭关锁国政策,看似保护了自己的国家,实则是一种狭隘的地方保护主义,是,各国通商,可能会有断肠草这种东西流入,可是封闭国门的后果是什么?长期与外界隔绝联系,西唐的文化,经济,思想等等,都难以得到发展,如此一来,西唐离黄昏便不远了。”
大夫眼中满是迷茫,似乎对慕容霜的话似懂非懂,可是一旁的云惊鸿,眼中却迸发出万般光彩,带着惊喜,带着不可思议,就那么盯着慕容霜。
“别这么看我,我这是从书上看来的。你有看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查一查断肠草是怎么进的宰相府。”慕容霜皱眉,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懊恼,不知不觉,又被云惊鸿勾出了话,如此一来,迟早得被怀疑上。
云惊鸿微微一笑,伸手擦去慕容霜额头的几点血迹,说道,“杀鹅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你自己动什么手。”
慕容霜闻言,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呀,宰相府这么多下人,自己竟然忘记使唤,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许多。
“谁杀不都一样,最重要的是含烟没事了。”慕容霜想站起身来,脚底突如其来的痛楚却令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低头,藏在裙摆下的双脚竟然是光着的,连袜子也没有穿,听闻含烟出事,她就这么一路狂奔过来,如今放了心,这才发现脚心全被割破了。
“惊鸿,我好痛。”慕容霜索性将双臂挂在云惊鸿的脖子上,哼哼唧唧撒起娇来,还特意将伤口暴露在云惊鸿眼前。
拦腰抱起满身血腥味的慕容霜,云惊鸿笑得如沐春风,“现在知道脚痛了?不过,能看到你如此娇媚的一面,倒也不枉含烟受苦。”
“呸,说什么呢,你这人逻辑思维有问题,含烟受苦和我脚痛有毛关系,你这人心忒黑,果然是黑心棉!”慕容霜娇笑,唇边一双梨涡浅浅。
云惊鸿朗声大笑,也不顾众人的目光,大刺刺抱着慕容霜往卧房走去,“你这都是什么用词?黑心棉?是在骂我吗?”
慕容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说道,“哪敢骂您,您是日理万机的政府官员,我可是平头老百姓,万一您一个不爽,把我办了怎么办。”
“嗯?我早就把你办了不是?要不,今晚我再办你一次?还是两次?”云惊鸿低头,在慕容霜耳边说道。
“滚犊子,今晚老娘受伤,要抗议罢工。”慕容霜翘起自己的双脚,的确,那脚上血迹淋漓,有鹅血,也有她的血。
云惊鸿挑眉,似乎没料到慕容霜会如此粗狂,最近几日,他从慕容霜口中听到越来越多的新鲜词,比如,坑爹?我靠?喵了个咪?我嘞个去?
“你何时学的医,怎么之前我从不知道?”进了屋子,将慕容霜放在软榻上,云惊鸿状似不经意问道,眼中却满是疑惑。
慕容霜撇嘴,“若是被你知道,还叫偷学吗?艺不压身,多学一点总是好的,你瞧,今天不是救了含烟,没准哪天还能救你呢!”
云惊鸿听罢不语,心里却暗暗有了计较,看来,自己对慕容霜的了解的确是太少了,她的医术,恐怕根本不是偷学几手这么简单,刚才请的大夫,是刚刚退任的太医院院正,连那院正都对她倾佩不已,足以说明她的医术已经是高深莫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