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就何三冠一个吃瓜群众,秦千岁扑通一声跪下来的时候,他着实是惊掉了下巴!
他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孤高气傲的男人,膝盖竟然这么不值钱…
更加鄙视了!
何三冠恨恨的咬了咬牙,双手背在身后,跟个年迈的老头一样,气的一晃一晃的,从白承欢家离开了…
这小子莫不是和他一样,看上了他们家欢儿!一个大男人,说跪就跪,好听话一说一箩筐,还什么颐养天年?
就你会成语?
切!
何三冠背着手,一走三回头。
欢儿眼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向来只听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
都已经快要走到大门口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离开。
何三冠瘪着嘴,一脚跨上他的破摩托,也不知道跟谁怄气,轰的一声离去,只留下黑压压的一片尾气…
白承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何三冠了。他时而心大,时而心细,何三冠在他心中与他的关系已经纯洁的不能再纯洁,那就是发小加哥们,从小到大拜把子的好兄弟!
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好兄弟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所以这个好兄弟为什么突然骑着摩托离开了,白承欢猜想,可能是他奶喊他回家吃饭了…
*
秦千岁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白承欢家里住了下来。他勤快听话的叫关诗敏是寻不出一点错处,有时候连带着一对比,她反而看着白承欢不顺眼了…
“我看你现在是懒得要生蛆!瞅瞅你那四肢发达生活不能自理的熊样儿,你要成一个废人!!!”关诗敏拿着扫帚将院子里正晒着太阳的白承欢从躺椅上撵了起来,一边叽里呱啦的骂着,一边换自己躺上去,嘴里还不停叨叨着:“人家千岁是来给你当丫鬟使唤的吗?早起贪黑做饭洗衣的是谁?天天刷碗,打扫卫生的是谁?鸡圈里的鸡你不喂就算了,现在连你自己的内衣你都不洗了,你是要上天呀?!专踏马挑软柿子捏!你就看人家千岁好说话,你就可这一个人欺负!我是你亲娘我都看不下去!”
白承欢站起身子拧了拧唇,斜着眼望了一下关诗敏。
自打人家秦千岁住下,他母子二人就跟四肢退化了一样,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每天都是饭盛好了放在桌子上,摆好筷子,再一人倒一杯热茶,将歪在床上看手机的两个人轻声细语的喊到堂屋吃饭。
秦千岁能懂事到什么程度?桌子上有肉,他不吃。有蛋,他不吃。好的,贵的,稀罕的东西全部都紧着白承欢和关诗敏,自己则挑些没营养的素菜,就着隔夜的剩饭,随便打发一顿。
他的鬼气现在有了载体,他作为鬼,可以不用吃饭,但是这个载体时不时还是需要用进食的方式来维持自身平衡。
白承欢和关诗敏喝着煮的香喷喷的白米粥,秦千岁每次趁他们吃饭的时候都找个理由在外面忙活,从来不上桌,他们吃完,他再端到灶房,吃他们剩下的食物。
关诗敏后来看不下去,拉着秦千岁的手,心疼的直掉眼泪…
也就是这么多天的磨合,关诗敏彻底对他放下心来,将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
“站在那愣着干什么?千岁一会儿回来了,你把他的被子扛出来晒一晒,今儿个太阳好,晒晒,睡得舒服。”关诗敏安逸的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眼正在发呆的白承欢,用手上的扫帚把子顶了顶他的胳膊,“快去!”
白承欢哦了一声,浑身软哒哒的,懒了好长时间,突然干起活来,觉得好不习惯。
秦千岁把他们照顾的太好了…
伸了个懒腰,白承欢径直走到里屋,在秦千岁的竹床上,将那一床洗的发白的厚棉被滚了滚,扛在肩上。顺便抖了抖他的枕头,将枕头也扛在肩上,想拿出去一块晒晒。
秦千岁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睡过的地方不仅没有变形,也没有任何变色,洗的时候什么样?睡了十天半个月之后还是什么样。
白承欢是个讲究的人,但他没想到秦千岁能比他还要讲究几百倍几千倍…
正发着呆,啪嗒一声!有东西落在地上。
白承欢低着头瞅了瞅,发现那是一个和手腕差不多粗的小竹筒。他弯腰将东西捡了起来,拿在手上看了看,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秦千岁之墓五个大字…
白承欢心中顿时一紧!他快速的回想起这个竹筒的由来,脑子里突然涌过他和何三冠一起抬着以为死掉的秦千岁,挖了个坑,想把他好生安葬,他蹲在坑边,红着眼睛给秦千岁一笔一划刻的‘墓碑’那一幕。
这个人真的是,太细腻了。
白承欢心底涌过一阵暖流,他心想着,如果秦千岁是个女孩就好了,那要娶她做老婆的话,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他边想着,边把竹筒又重新塞回枕头里,轻轻禅了两下,又将其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