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欢就这么乐此不疲的一边享受着看秦千岁脸色的快乐,一边将那不安分的手滑到了秦千岁的脸颊上胡乱摩挲着…
“我不是不信你。”白承欢仰着脖子叹了声气,又垂下脑袋照着那人白皙的额头落下一吻,与他脸贴着脸说道:“而是太懂你了。”
秦千岁指尖微颤…
“说实话,你是不是有过这种想法?不许骗我。”
秦千岁沉默了半晌,微微侧过头看着一旁的地面,以极其轻弱的声音发出了一个嗯字…
白承欢奖励似的又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站直身子突然走到他的身前,打量了一下这纯手工做的实木摇椅。
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重量,最后确认应该不会压塌之后,麻溜的爬了上去,双手揽着秦千岁的脖子,与他呼吸碰撞着呼吸,窝在那散发着淡淡涂林香的怀中,咧着嘴笑了笑…
“咱俩成天夜里合二为一,你眼神一变我就知道你舒不舒服。你一抿唇看我,我就知道你又想要了。我闭着眼听你的呼吸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秦千岁垂着眸子看着他仰着脑袋正得意洋洋的朝自己眨巴着眼睛,头顶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显得十分俏皮可爱,顿时没忍住,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生气了?”白承欢将脑袋送到他的手中,撒娇似的蹭了两下,往上又趴了趴,那摇椅随着动作前后慢慢摇晃着,把白承欢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用指腹捏着他的下巴啄了一口,又问道:“你和菽水,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关系存在啊?”
秦千岁心彻底软了下来,将人往怀里揽了揽,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垂着眸怜爱道:“菽水乃我万千鬼气中费心脱离而出的一片混沌之气,会思考,会言语,可同我两极分离,形成独一的个体。但那混沌之气中少了些至纯的精魄,这才致使菽水至今无一完整的形态,只得以黑影持身,却不必畏惧光亮…”
“他既虚既实,非人非鬼,又承载着我半身的鬼气,知我心思,了我往事,若说他即是我,我即是他,也并无错漏。”
秦千岁任由那人乖乖的趴在自己身上,目光沉了沉,又继续说道:“他的性子极为顽劣阴郁,脾气更是喜怒无常,我那些埋藏在深处最黑暗的模样,都分离到了他的身上。他与我截然不同,却又生生相息,若说的再明白一些,那便像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子,我为长,他为次,由此之分。”
“那你今天喊他出来做什么?”白承欢用手指勾了勾他的头发,捏在手里闻了闻,忍不住将整张脸贴了上去,闷哼着问了声:“为什么还要背着我?”
“今日我唤他出来,乃是突觉你我二人已然同房,再让他附着在你的影子中护着你,怕是稍有不便。”
“我…”白承欢猛地抬起头,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我竟然从来没注意过这件事!!!那我们夜里…他…我…卧槽…”
“嗯。”秦千岁顺了顺他的背,缓缓而道:“我想着,不妨给他个自由,天高路远,我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以后我定会寸步不离守在你的身边,为何还要如此限制菽水的天性,干脆让他随心而活,莫像我一般,沉寂千年,孤苦无依…”
*
何三冠头痛欲裂,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哑着声音喊着白承欢的名字,待发现屋内没人之后,这才开了门想出去透透气…
谁知,竟看到这么一幕。
那摇椅上紧紧相拥的二人缠绵悱恻,白承欢那副深情沉醉的模样刺的何三冠心脏生疼,以至于扶着墙都快要站不稳…
他所认识的那个欢儿,总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像个大男孩一样挡在他的面前,说话和和气气的,除了平常会偶尔爆几句粗口,寻常日子里一身正气的就像是个天选之子,浑身上下覆盖着正能量的光芒。
既温柔、又暴躁、心细、能干、吃苦耐劳、从不抱怨…
也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多看一眼,也没见过他跟谁勾肩搭背的黏在一起不可开交。
他以为那种表情永远永远不会出现在白承欢那张充满男子气概的脸上,他以为白承欢这一生永远都是挺直脊梁高高在上的做一个守护者安安静静的藏在他的心中,他以为自己只要一直站到欢儿的身后,喊一声我好怕,那人便会再次回头看看他…
他以为的,原来都只是以为而已。
他从不敢想象,白承欢爱一个人的时候,竟是这副他梦都不敢梦到的模样…
满眼的爱和迁就,包容和细水长流,那副甘愿把命献给对方的目光和深深纠缠的唇齿,那副紧紧拥抱着仿佛要把人揉进骨子里的爱意,他何三冠这辈子都不配拥有。
他浑身冰冷着裹了裹身上的外衣,硬是挤了个笑,在白承欢那诧异和惊吓的目光中强装镇定的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眼意犹未尽的秦千岁,对他那双总是淡然自若的眸子已经无奈至极。
“你看这事弄得,你们怎么不把我叫醒啊,两三点了,外头这么冷。”何三冠揉了揉鼻子,垂着脑袋将通红的眼眶隐没在话语中,笑了笑,“欢儿,你们快去睡吧,别冻着,我回家去了,一早还有事呢。”
说着,一边冲趴在秦千岁身上一脸懵逼的白承欢摆了摆手,一边故作镇定的将路走直,开了大门,又轻轻关上大门,跨上摩托那一刻,腿上的疼痛和浑身的酸软如浪潮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淹没的一干二净…
嗡的一声,那一脚油门声将白承欢的神经拉扯了回来。
他快速挣扎着从秦千岁怀中站起来,踉跄了几下,身子没站稳,被秦千岁打横抱起,泰然自若的站起身子将人抱进屋里…
“快…快!”白承欢指着大门外,“快放我下来!这家伙…卧槽…就这么走了?醉的站都站不直,还踏马…我…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