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的腿伤还没好,何不在轩辕多逗留两日?”夜烬柔声问道。
薛扬玩笑道:“我这点不过是皮肉伤,只怕人还没到肃慎,伤口已开始结疤了。”语气听起来,甚是轻松。
夜烬心底酸楚,“师父,以后你要多多保重!”
语意里有悲戚的味道。
“放心吧!这十年来,师父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么。”薛扬含笑安慰道。
夜烬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这些师父带着身上,也可作防身之用。”
夜烬还不及塞进薛扬怀中,就被他推了回来。
“为师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身上揣着这些东西,反而不自在!”薛扬笑道,“时候不早了,该开船了。你们快回去吧。”
夜烬眸中泪花闪烁,双膝跪地,磕头道:“烬儿拜别师父!”
玉奴亦忙下跪磕头。
薛扬一时眼睛通红,含泪向玉奴吩咐:“好好伺候你家主子。”
“薛神医请放心,玉奴会的!”玉奴兀自跪在地上,抬眸看向薛扬,信誓旦旦。
“好了,你们起来吧。我进去了。”
薛扬说罢,便头也不回地钻进船舱里去了。
帆船启动。
薛扬坐在船舱角落,放下包袱,偷偷抹泪。待平复了心情,才察觉包袱似有不对。
他眸中划过一抹诧异,轻轻打开包袱一角,竟看到一叠厚厚的银票!
原来夜烬不知何时,趁他不注意,又将银票塞进了他包袱里。
想到徒儿如今的武功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薛扬心中倍感欣慰,不禁咧开嘴角,微笑盈盈。
·
窗明几净的寝宫内,心太后兀自侧身半卧在美人榻里。
她纤细白皙的右手支着额头,似是闭目养神,却又眉头深锁。
“太后,平南王到了。”贴身服侍的老嬷嬷,鞠身上前,柔声提醒道。
“臣郞凭,参见太后!”郞凭行礼道。
“许嬷嬷,你带他们先下去吧。”心太后闭着眼睛,语气懒洋洋的。
许嬷嬷眼眸微闪,斜眸看了郞凭一眼,才唱喏一声,领着一屋子的奴才们退出寝宫。
郞凭看向心太后,眼神似有关切之情,问道:“太后身体不适?”
心太后悠悠睁开双眼,看向郞凭,美眸中折射出的一丝寒光,令郞凭不禁心中一怔。
他连忙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视她一秒。
心太后缓缓坐直身子,懒懒开口:“听说,左蒙在狱中吵得厉害?”
“如今他已是阶下囚,太后不必再为此人费神!”郞凭隐晦地说。
“可他在狱中叫骂得实在难听。难道,你也让哀家置若罔闻吗?”心太后的语音很轻,却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威仪。
郞凭略微一滞,明知故问:“那,太后打算如何?”
“哀家要你,让他永远闭嘴!”
心太后用极轻猫淡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饶是郞凭早有心理准备,亦不免微微一怔!
“可,他毕竟是辅助大臣,朝中党羽甚多。若是太后将他处死,只怕会惹人非议。”郞凭急急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