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你一定要替女儿出这口恶气!”郞芙坐在左氏的病榻前,委屈地道,“那个贱婢,现在仗着皇上钦赐了封号,又有爹给她撑腰,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左氏半卧在病榻前,一张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左氏的陪嫁丫鬟凤岚,将刚煎好的药送上来,向左氏柔声劝道:“王妃,先喝药吧。”
左氏将头扭到一边,道:“我不喝,别再费力气煎药了。”
郞芙见状,一脸的委屈被惊诧之色取代,蹙眉问道:“娘,你怎么不吃药呢?不吃药,这病又怎么会好?”
“这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还吃它做什么?”
左氏说完,又连连咳嗽起来。
凤岚看向郞芙,“王妃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左丞相一天还在牢里受苦,王妃便一天也吃不进东西。”
郞芙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垂眸看着左氏,眼睛里泪光闪闪。
她正想着应该如何安慰母亲,只见左氏目光已看向屋外,有气无力地道:“孙管家,是不是你?”
回头一看,果然是管家孙尧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凤岚看孙尧这副神情,心中已猜出几分来,忙道:“给左丞相的被褥送去了,你便回去歇着吧。王妃还病着呢,别吵着她休息。”
孙尧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却被左氏叫住!
“孙管家,我爹在狱中,身子可还硬朗?”
左氏声音软软的,却令得孙尧浑身一僵,如被电击了一下似的。
左氏看他神色不对,急急问道:“是不是我爹出了什么事?”
孙尧转身垂眸看向左氏,弱弱地道:“奴才不敢欺瞒王妃,左丞相,今日午时三刻,暴毙身亡了!”
左氏闻言,顿时急火攻心,“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当场昏死过去。
一屋子人惊慌失措,无不吓得面色惨白。
郞芙更是抱着左氏号啕大哭,一迭连声地唤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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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沉如墨。
已是三更了。
霍建楠立在四具黑衣死尸面前,兀自垂着头,神色异常紧张。
隔着死尸,立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满头鹤发的男人。
男人双手靠在背后,望着着窗外的银月,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眉头深蹙的圆脸上,映得他一袭黑袍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可看清楚,是何人出手?”
男人的声音幽冷而尖利,有一种女人般的妖娆妩媚。
霍建楠拱起的双手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道:“启禀钱公公,我等赶到的时候,他们四个……已经断气了。”
钱珅转过身来,利刃般的目光蓦地射在霍建楠的脸上,冷声说道:“废物!”
“是,是!奴才,是废物!”霍建楠额头冷汗涔涔,一迭连声地道。
“当初老身干儿子被那个贱女人害死,你挖了那个女人的眼珠子来投奔老身,老身还以为你会是一个好帮手。现在,不过是叫你抓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就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居然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