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微微上扬，唇角挂着略带戏谑的笑意，“怎么不擦了？”
郞乔如猛地触电一般，旋即缩回了手。
她不敢直视夜烬的眼神，只轻轻垂眸，说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你，醒了？”
夜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落在她小脸上的目光似又什么情愫在涌动着，却只淡淡说道：“可不可帮我倒杯水？”
郞乔连忙起身，急急提起旁边案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夜烬面前。
“你不会是以为，我还有能力自己喝吧？”
夜烬笑得肆意，云淡风轻的口吻浑然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般轻松。
郞乔略微一僵，才坐下来扶起夜烬上半身，将水杯喂到他唇边，让他慢慢咽了下去。
她美眸中不禁划过一抹诧异。连她自己尚且还不能这么快适应他瘫痪的事实，他居然刚刚醒来，便已能如此淡定从容了？
这个妖孽，还真是内心强大到了难以捉摸的地步！
一时间夜烬喝完，郞乔才将杯子交给千琴，让夜烬重新平躺回榻上。
此时，两人相隔甚近。
郞乔就这么立在夜烬上端，仿佛还能清楚感受到他如清风般柔和、温热的鼻息。
她不禁心跳加快，脸红到了耳根，立起身拢神问道：“你，已经知道自己的伤势了？”
夜烬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直直落在她绯红的小脸上，调侃道：“怎么？你介意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了？”
“我只是想不到，你醒来会……”
见郞乔欲言又止，夜烬轻笑着补充她未说完的半句话：“会如此坦然面对？”
郞乔轻轻点头，有些疑惑和同情。
夜烬笑了笑，道：“那你以为我应该怎样？歇斯底里？还是自暴自弃？或者是，寻死觅活？”
“不知道。”郞乔轻轻摇头。
夜烬凤眸粼粼，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想透过她那张愁眉不展、又略显羞涩的小脸，一直看穿她的内心。
郞乔被他看得心慌起来，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其实……”
夜烬沉吟片刻，才接着道：“倘若你想回轩辕国，我可以遣人送你回去。”
郞乔略怔，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我本来就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我不想耽误你一生。”
夜烬天生自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喜怒难辨，亦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走！”郞乔斩钉截铁地道。
她还没有报仇呢，打死她也不走！
夜烬凤眸中折射出一抹惊喜之色，但旋即他便又故作冷淡，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你的心上人怎么办？”
“我的心上人？”郞乔诧异，“谁是我的心上人？”
这事儿，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天你高烧不退，口中还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夜烬尽量使说得平淡，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以掩饰内心的醋意和耿耿于怀。
“我高烧时候叫谁了？那时候我烧得糊里糊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