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一切,是东宫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但终究他们也还要演到底。倘若果真如陛下所料,那么陛下将计就计,不但管理东宫变得顺理成章,而且灵汐公主还能自由出入东宫各处,帮陛下查出《紫冥集录》和东宫玉玺的下落。”
见胡玮婷似有松动,钱珅才接着道:“倘若太子果真成了废人,陛下要除掉他简直易如反掌,也不必担心青丘江山落入外人手中。倘若太子装病,陛下大可借有慎国的支持,先下手为强!”
“可这么做,会不会太委屈汐儿?”胡玮婷眸中有些难过和不忍。
“欲承其冠,先承其重。灵汐公主将来要肩负一国重任,她自然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钱珅柔声劝道。
胡玮婷不答,晦暗不明的脸上只有一丝沉思闪过……
·
西宫公主殿。
胡灵汐兀自发着脾气,将各种名贵花瓶、茶杯、茶壶等纷纷摔碎在地上。
瓷器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屋子的奴才纷纷躲于墙角下,一个个都将头埋到了肚脐,没一个敢吭声的。
忽然,自殿外响起太监阴柔尖利的声音:“西帝驾到!”
胡灵汐动作一滞,兀自将一个白瓷花瓶高高举在头顶,便瞧见胡玮婷已迈进门来。
满屋子的奴才,忙跪地请安。
胡玮婷目光扫视了满地的碎砾一眼,然后重新直视胡灵汐,淡淡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语气极轻,却忒谁都能听出蕴含的一丝怒气和无限的威严。
胡灵汐被母皇不怒自威的神情所震慑。
她眼睦微微一缩,有些惊惶无措,只轻轻垂下眼眸,抱着花瓶兀自立在那儿,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胡玮婷斜睨了瑾秋一眼,冷声吩咐:“瑾秋,你说!”
瑾秋心尖微颤,只得垂眸低低说道:“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太子殿下三番两次退还公主送去的烫伤药,所以才惹得公主大发脾气……”
胡玮婷闻言,落在胡灵汐脸上的眸子更冷了一度,直唬得胡灵汐一个激灵,愈发低下了头,不敢与她直视。
“你们都先下去!”胡玮婷冷声吩咐。
众宫人闻言,齐声唱喏,纷纷退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整个寝宫顿时静了一静!
胡玮婷小心避开一地碎瓷,自胡灵汐身边掠过,款款走向上座的一张椅子,懒懒说道:“还抱着花瓶做什么?要砸便砸,不砸,便给朕放下!”
她的声音依然极轻、极慢,却是威严十足。
胡灵汐噘着小嘴,耸了耸鼻子,只得悻悻地将花瓶随手摆在旁边的案桌上,转身看着胡玮婷。
胡玮婷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女儿的脸上,冷声问道:“朕问你,你当真如此喜欢夜烬?”
胡灵汐眸光闪烁,似鼓足了勇气,才悻悻说道:“汐儿只是从未试过要一件东西,而有得不到的。汐儿……不甘心!”
原本以为胡玮婷听了定会勃然大怒,岂料她竟朗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