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出了森林。
只见长老栾曦兀自领着一群族人,在那里歃血祭天。
歃血祭天系克列族人的传统。但凡祖中有位高权重者病危,克列族人都会聚集一群人,合众人之血,希望能洗去病者的罪孽,求苍天谅解,使其脱离病魔。
江流儿眸中掠过一抹惊诧之色,上前向栾曦问道:“栾长老,是谁病了么?”
栾曦看向江流儿,眉头紧蹙,说道:“族中不少人染上瘟疫。族长虽吩咐将他们隔离,但瘟疫还在不断蔓延。朝廷派兵封锁了村子所有出口,不许任何人出去。再这么下去,恐怕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会因感染瘟疫而死。”
“那些狗官真没有人性!村子里除了克列族人,还有许多肃慎百姓。他们是想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吗?”江流儿咬牙切齿,剑眉下的冷眸折射出一抹恨意。
栾曦轻叹一声:“朝廷没有纵火烧死我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岂有此理!难道他们都不把百姓当人看吗?”冰刃悻悻地道。
“栾长老,可有请大夫医治?”江流儿问。
“之前族长请城中的大夫来瞧过,不过大夫也束手无策。也是因此才走漏了风声,被朝廷封锁了村落。”栾曦摇头轻叹。
江流儿明眸一闪,急急地跑回山洞。
此刻,薛扬正坐在火堆旁,用那口破旧的铁锅煮着树皮和一些绿草。
一见江流儿和冰刃一前一后地进来,薛扬抬眸笑着道:“咦?你们回来啦?”
江流儿见薛扬还是素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江流儿不禁蹙眉问道:“师父,你可知道,村子里发生瘟疫。”
“知道啊,熊野子不就被送去隔离了吗?”薛扬语气十分轻巧。
“什么?”江流儿惊呼一声,一把扔下肩上的虎皮,“那师父你不及早通知我们?”
“你们离开不久,熊野子就被抓去隔离了。我又不知道你们躲在哪儿,怎么通知你们?”薛扬白了江流儿一眼,一脸无辜地继续拿荷叶扇了扇风,然后转身在一边凉快去。
冰刃见薛扬轻松的样子,就好像熊野子是个不认识的路人似的,不禁抿了抿唇,也不好责备什么。
江流儿却不能忍,横眉斥责道:“师父,那你还不救他?”
“救?”薛扬斜睨了江流儿一眼,“怎么救?他现在关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以问啊!”江流儿急得跺脚。
薛扬白了他一眼,“问了又能怎么样?”
只听得铁锅里热水咕咕直响,兀自冒着热腾腾的水泡,薛扬忙起身上前,向冰刃招手道:“冰刃,多拿两个碗来!你们两个真有口福,一回来就有得喝!”
冰刃虽有些不认同薛扬对熊野子的冷漠,但依然对薛扬敬重有加,于是应喏一声,转身去拿了三个碗来,分别倒了热汤。
“前辈请用!”冰刃捧了一碗,恭恭敬敬地送到薛扬面前。
薛扬笑嘻嘻地接了过来,一迭连声地道:“乖!你也喝,你也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