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今天就是特地过来忽悠你表弟的吧?”待陈俭一脸心丧若死的模样挤出了人群提着考篮朝着贡院大门走去时,段少君在与曹仲德道别时小声地道。
“嘘,你可给我小点声,我这也是为了我表弟一家着想,就这么一根独苗,他再不争点气,我姑不得气死才怪。”曹仲德递给了段少君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朝着段少君一拱手。“曹某亦在这里预祝贤弟旗开得胜。”
“放心吧,为了媳妇,就算是刀山火海小弟我也得拚死杀出重围。”段少君一仰头,摆出了一副英武伟烈的架势,在三个妞那亮晶晶的目光护送之下,越众而出,朝着考场走去。
“贤弟,喂,你的考篮,你准备在里边饿上两天是不是?”身后边传来了西门栋梁那堪比雷声的大嗓门,吼得段少君一脸黑线,靠!
#####
这个时空的科考与段少君想象中不太一样,嗯,没有那种要扒光全身还得拿棍子捅菊花的检查方式与手段,只是粗略地检查了一番袖子与衣襟,还有考篮之后便放人进入。
即便这样,也比段少君当年的中考与高考严格了很多,进了考场之后,就看到了那种宽度不会超过一米二,进深不会超过一米五的小隔间,段少君当场就翻起了白眼,空间可是比自己想象的小。
而且还得从那木板铺就的桌子下方钻进去,当然,你也可以从上面跳过去,只要你不怕那些薄木板会被压折。
坐定之后,便有军士前来宣读考场纪律,而对面,陈俭与胡小娘一个劲地冲段少君挤眉弄眼,三个人一同进来的,所以按排的位置并不远。
宣读之后,自然开始分发试卷,看着那卷子上的题目,段少君暗松了口气,果然没有出乎梦惑方丈以及梦真大师的预料,果然是以春秋和易经为主。
对面的陈俭与胡小娘也同样面露狂喜之色,两人二话不说,便开始少起了笔龙飞凤舞起来。
整个考场内,只有偶尔的咳嗽声,又或者是深呼吸声,夹杂在毛笔写字的沙沙声中,犹如深秋落叶。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专注,不论是专注于考试,还是专注于作弊,都很用心。
而段少君迟迟不敢下笔,他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办,师尊说过,不能够在科举之前,泄露自己是他的弟子,但问题是现在已经是在科举的过程中了,想必此时泄露他的身份,他应该不会再叽叽歪歪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怎么泄露师尊的身份呢?难道说自己要像精神病患者一样跳出来站在过道中央狂笑数声,然后冲天大叫。我是梦惑大师的弟子,你们敢不录取我?!
呃,感觉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二得不要不要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这不太像自己的作风,还是算了,那么,自己也总不在试卷上写着,俺师尊就是梦惑大师,你们丫的谁敢不录取我……
汗,给人感觉就像是在叫嚣我爸是李刚似的,太掉份。
愁眉苦脸了老半天的段少君无聊地在稿纸上乱抹乱画半天之后,看着自己因为不注意而又冒出来的童趣体风格的字迹。段少君陡然两眼一亮,靠,怎么没想到这一招,不错,自己或许可以用这一招来出奇制胜才对。
于是,灵机一动的段某人,开始下笔如飞,笔如龙蛇,贴经题目对于段少君这种记忆力不比超忆症差多少的记忆狂人而言,直接就是小菜一碟,只过去了不到两桩香的功夫,段少君就已经把所有的贴经题目全部填满。
然后,开始对付墨义,其实这种墨义题目就是考你的书读得够不够多,段少君好歹也是一位文学爱好者,打穿越之后,读书破万卷不敢说,但是怎么也破了千把卷才对。
能答的就答,答不了的就开忽悠,靠嘴皮子吃饭的段某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才思敏捷,能耍嘴皮子自然也能混笔杆子,似是而非的题目可是答了不少。而段少君有把握肯定对的,不过半数。
但好歹,这一关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做完所有的题目,段少君开始有头昏眼花的趋势,这才省起,答题答得太专心,连午饭都还没吃,赶紧从考篮里边取出了许香君特地准备的糕点填进了嘴里。
考试,是一个漫长而又艰苦的过程,三天之后,终于爬出了贡院的段少君眯着眼睛,看着院门外的阳光,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如获新生,空气是那样的清新,世界是这么的美好。
“喂,前面的那厮你拦着门干嘛,还不快走?”后边传来了军士不耐烦的喝声。懒腰刚伸了一半的段少君只能悻悻地继续快步朝前行去。
#####
许香君等人早在第一时间便围了上来,看到段少君一脸憔悴模样,心疼得都眼红了。叽叽喳喳地嘘寒问暖不已。
“还行吧,我觉得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贴经和策论怎么也该拿个上,墨义最差也能够拿到个中。”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段少君挤出了一丝笑容冲那最为紧张的西门楚楚道。
此言一出,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地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老天爷保佑,这可太好了。”
“对呀,我就知道少君哥哥你一定能行……”
“三位,能不能先让我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跟你们好好聊。”段少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之后焉呆呆地看着这三个欢乐地在跟前叽叽喳喳的漂亮妞道。
赶紧的,直接把段少君推进了早已经备好的马车里边,然后着那车夫快点回府。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才刚刚从贡院里边爬出来的胡小娘与陈俭欲口无泪,大骂段少君见色忘友。
无奈之下,只能着侯在外面的家奴赶紧去弄辆车过来,哥俩好歹也能够有个眯的地方,也同样直奔段少君的府邸而去。
打着哈欠,洗了个澡,段少君直接就倒头在床上睡了过去。连是谁过来给自己盖被子擦头发都没印象。
#####
足足睡了大半个白天加一个夜晚,清晨时分,段少君缓缓地睁开了眼,便看到了斜靠在榻旁,打着瞌睡的公孙苏酥,恬静淡雅的苏酥妹子,入睡时却眉头轻皱着,就如同凝聚着一团怎么也化不开的愁绪。
晃了晃因为久眠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回想起这三天,简直他亲妹子的噩梦啊,第一天,段少君还真没当回事,可是等到了夜晚的时候,终于开始觉得苦逼了。
那隔间太小,长也不够,宽也不够,总之你甭想躺着睡个安稳觉,最后段少君想了个办法就是,脑袋往里睡,然后把脚搭在那木板上,总算是能够保持住躺的姿势,但是这样一来,连翻身都不行。
睡觉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一半,不过更苦逼的是,旁边,有一位呼吸暂停综合症的哥们,更是让段少君这位医者本能已经成为天职的优秀青年心惊胆战。
每当那货一个呼噜之后,突然悄无声息时,段少君就会开始紧张的读秒,生怕那哥们的呼吸道被自己肥大的舌头又或者是扁桃体给堵死。而他就会在生命的紧要关头,扑过去救助这货。
而当听到呼噜声再一次响起,段少君松了口气刚有点睡意的时候,这货的呼噜声就像是又被按了暂停键,没把段少君给折磨出精神病已经说明段少君的意志力强悍到令人发指了都。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在里边呆的这三个晚上,段少君根本就没睡过超过一个时辰的好觉,反倒是白天大家都在考试的时候,他才能够安心地眯上一眯。结果扳着手指头数了数,三天三夜,也就只睡了大约四个时辰不到,他焉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