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沐颜如今也只是意识体,『操』控不了术法,也施展不了医术救治它,即便她身体在此,术法不受限制,她也帮不了母秃鹫。
正如赫连子寒曾说的,异界的存在对她来说,有太多的未知,这头秃鹫的实力要比她强太多,云沐颜并不确定,她能否救治这个庞然大物。
这时,沙漠的中央冒出亮光,有一个高瘦的男子出现在沙漠中,他向天施法,闪出光束直奔天空,爆出一声鸣响,接着天云变换起来,在空中快速涌动,往地面落去。
那些云团落到沙漠上,围成一个巨大的、软软的云朵护障团。
冰雹也停下来了,一切变得安静起来。
接着,男子吹出一首奇异的笛音,盘旋在空中的母秃鹫,便往沙漠的云朵护障团落去,它一落到护障团里,便没了踪影,被大朵大朵的云团遮掩了住。
笛音仍在继续,似有某种魔力,让云沐颜忍不住心神飘忽,一时间没反应到自己还在幻境之中。
半个时辰后,天空又劈下一阵惊雷,比刚才的还要猛烈,男子停止吹笛,站在百丈外的沙丘顶端,看不清面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阻止天空的惊雷。
云沐颜意识到,“小秃鹫出生了,它一出生便有天降异象,看来注定终身不凡。”
惊雷劈到云朵护障团上,云团散开,母秃鹫飞了出来,原地留下两枚新鲜的巨蛋,被少量云团垫着,蛋壳还发着荧光。
母秃鹫飞起来后,显得有些虚弱,也有些兴奋,它围着两颗巨蛋转着,观察着。
接下来,周围传来如水纹般的波动,时空在云沐颜眼前加速变换,整片沙漠地貌在快速移动。
光影也在快速变动,一切都变得极快,日升日落仅在一息之间,如同放映加快了十倍的影像。
转眼之间,过了十数息,日升日落了十数度,十数日的光景快速地在云沐颜眼前划过,已数不清沙漠地貌变了多少回。
母秃鹫大多时候都在孵化巨蛋,较少飞起。
云沐颜整个视野内,唯一不动的,是百丈外的那个高瘦男子,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快速移动着,唯有他像雕像一样站在原地,衣服的飘动也很正常,并没有加快。
他面朝母秃鹫的方向望着,面容一直没能看清,而且,他脚下的小沙丘,是唯一不受沙漠地貌影响的,也保持不动。
云沐颜的意识也维持在一个定点上,观察着母秃鹫和沙丘上的高瘦男子,母秃鹫时不时朝云沐颜望来,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但并没对她产生任何敌意。
云沐颜觉得奇怪的是,母秃鹫始终只孵化一枚巨蛋,晾着另一枚巨蛋不管,即便那枚被忽视的巨蛋底下的云团散去,赤『裸』『裸』地暴『露』在炎热的沙漠上,蛋壳干裂,生出无数裂纹,母秃鹫也不看一眼。
又过了十数息,时空光影变化了整整一个月,母秃鹫依然只孵化一枚巨蛋,另一枚巨蛋已经变了颜『色』,蛋壳如枯老的木纹,颜『色』也黑沉沉的,毫无光泽。
“鸟类也这么偏心。”云沐颜想着。
时空光影仍在快速移动,日升日落快得让人眼花,就像无数火球快速地抛起落下,云沐颜虽然只是意识体,但已有些受不了这时空加快的感觉,即便身体不在,她也觉得恶心,头脑昏沉。
高瘦男子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幻境中整个时空的主宰者。
“他怎么做到的?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样,也不知看见我了没?”
云沐颜对这名男子很是佩服,这可是炙热能灼死人的沙漠,时空再快,也是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他还能维持不动,也不死。
大约在百息之后,过了三个月的光景,快速的时空变换终于停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节奏。
母秃鹫终于飞离巨蛋,它孵化的那枚巨蛋蛋壳裂开了,飞出了一只小秃鹫,『毛』羽是纯白『色』的,长相很是可爱。
母秃鹫飞离后,在空中盘旋几圈,观察了一阵,也落到了另一个沙丘上,观望着刚从蛋壳里冒出的小秃鹫。
而另一颗变黑变干的巨蛋,也破壳了,跳出一只三个脑袋的赤『毛』小鸟兽,两只眼睛冒着血红的光,恶狠狠地瞪着白『毛』小秃鹫。
白『毛』小秃鹫还赖在破开的蛋壳里,懒洋洋地不肯出来,它缩在还存有母秃鹫体温的壳里,一动不动,脆生生地鸣叫着,根本没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一只是由母秃鹫亲身孵化的,生成了正常秃鹫的模样;一只是在暴晒风干的环境中化出来的,生出的却是鸟兽怪。
云沐颜更奇怪了,“国主的那头赤『毛』秃鹫,是正常的秃鹫模样,不是白『毛』的,也不是三个脑袋的鸟兽怪,这两只都不是吃『毛』秃鹫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来错地方了?不可能啊!”
她是按着术法招式传来的这个幻境里,不可能会出错。
“还是再看看吧。”
赤『毛』小鸟兽展出翅膀,虽然很幼小,但周身盈满杀气,以及上天对他不公待遇的恨意,它摇摇晃晃走到了白『毛』小秃鹫跟前。
“那白『毛』小秃鹫要死了,赤『毛』的鸟兽怪充满恶意,肯定会杀了白『毛』小秃鹫。”
云沐颜看向百丈外的高瘦男子,又看了看另一头的母秃鹫,无一个有上前阻拦的举动,都定在原地观望着。
果然,赤『毛』小鸟兽拼命地啄着白『毛』小秃鹫,不一会儿便把白『毛』小秃鹫啄得遍体鳞伤。
白『毛』小秃鹫始终躲在壳里,躲着叫着,却没等来母秃鹫的救护,凄惨兮兮。
“原来给我看一个悲剧。”
云沐颜有些不满,“这是什么禁术,假的,国主的秃鹫没被夜煞袭击前,是好端端的,这个幻术肯定被那巴做了手脚。”
她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不玩了,我要离开这个幻境了。”
可无论她意念如何使劲,她都无法离开,意识就像被钉在了这个时空幻境中。
这时,高瘦的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云沐颜的意念,朝她看来一眼,云沐颜也恰好移去目光,吃惊道:
“他是……瓜木匠?”
男子投来目光时,面容也变得清晰,云沐颜定定观察他的五官良久,确定这张脸就是瓜木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