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世华说着,就要拉云沐颜一起跪拜。
云沐颜猛地阻止,“你疯了!堂堂一个青冥世子,怎么变得如此卑鄙无耻?你个混蛋!”
“我是疯了!”
晏世华眼眶红了,紧拽云沐颜的手不放。
“颜颜,我曾丢失过你,好不容易将你找回来了,你却要跟别人走,我怎可能沉得住气?更何况看到你闯入一个大陷阱,身在局中不知局,我又怎能冷静?”
晏世华靠她很近,说到后面,他用力地搂住她。
“颜颜,你可知这三年我有多想你,听到你消失后,那一阵子我过得很潦粕……颜颜,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在你我订婚之前,我便喜欢上你了。”
晏世华说到情动之时,有些话语说不清,只反复唤着云沐颜的名字。
云沐颜听得心神烦『乱』,也不知是阵法影响的,还是被晏世华气的,她只觉心头飘忽,脑里不停地放映云家的往事,和晏世华曾经见面的情景。
猛一清醒,她突然觉得这个阵法有些不对劲。
这才发现她被搂得快憋不住气了,她拼命挣扎,“再不放手,我就要死了。”
晏世华终于放开手。
云沐颜退离两步,冷冷瞪着晏世华,“别再碰我,别让我更厌恶你!你若冷静地说话,我还可以不杀你,你再无耻下去,我不介意背上诛杀世子之名。”
晏世华开始冷静下来,也沉下了脸。
云沐颜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确定这个阵法一定有古怪,能让人心神受到扩大化的波动,晏世华便是如此。
她的眼睛『射』出冷意,犀利如芒,“听清楚了!我从前便没喜欢你,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不允许你往后再有这般无耻的举动。”
不说狠话,云沐颜便不能摆脱晏世华,她着急要救出乾璐,不想与他在此浪费时间纠缠。
晏世华怔怔盯她良久,突然大笑,笑得癫狂,像在尽情地发泄着,根本没有往日青冥世子的沉着冷静和翩翩气度。
笑了一阵后,晏世华背过身去整理仪容,再转过身时,眼眶仍是肿的,但是面上的神情已恢复正常,变回了从前的模样。
他恭敬地退离云沐颜三步,先行道歉,“刚刚是我失礼了。颜颜,你若烦我,我让开一些距离便是;然而,情动由我,心想也由我,我从前对你的喜欢,现在的喜欢,还有今后的喜欢,不会改变,也都不需要你的同意。”
晏世华继续说着,说得很认真,“我会变得更强,你若去了别处,我便暗中护你。你若不归,我便去寻你。”
云沐颜无可奈何,闭着眼不再说话,看也不看晏世华一眼,而晏世华始终盯着她,脸上一如从前俊雅的微笑。
云沐颜忽然觉得晏世华也有点不正常,他的阵法并不差,不可能没看出此阵的问题,或者只是故意借题发挥?
无论怎样,他刚才的那番举动,令她极不高兴。
两人尴尬地杵了一阵,云沐颜便往洛溪湖的第二层走去。
“汝是吾之妻,吾命只会终于你。”晏世华深深看着云沐颜的背影,默默念出一句,便也跟上前走去,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没再上前干扰她。
那一头,躲在暗处观察的云娴和择音,表情都变了,尤其是云娴,一张脸近乎扭曲。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痴情的人?”择音国师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蹄子!”云娴尖酸道。
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不一样的感叹。
“择音国师,改变计划,我要立刻把她杀了。”云娴气得脖子都歪了,“我的世华,一直是言行谦逊、温和有礼的人,从来没有这么不正常的举动,他变成令人作呕的情痴,都是那个女人作贱害的,我要杀了她!”
择音国师笑着看她,“圣女难道不知,情动于中、爱而不得之人,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在情字面前,若不成仙,便就成魔。所以,动了情的人,本就无正常可言,圣女尚且如此,何怪世子呢?”
“我怎么了!我也是受害者!”
云娴愤怒尖叫,“那个女人『逼』我断了一条手臂,又将世华『逼』成了这样!而且就是这个女人,『逼』我被迫弑父,判离家人,奔赴地狱不能回头。我不管什么残魂不残魂的了,她体内的妖邪力量最终也不会是我的,我凭什么继续卖力下去,你快给我把她杀了!”
云娴面孔扭曲,变得狰狞,情绪异常激动。
择音国师打出一个手决,化出一阵风,吹向云娴,她便昏『迷』了过去。
“啧啧,看来我的霓梦阵威力不小,能催化人的情绪发作,该说不该说的,你们都说了。圣女啊圣女,你刚才那番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主公听到了,你哪里还能逍遥下去?到时候你想入地狱都是做梦,呵呵。”
他眯着眼看向云沐颜离去的方向,思索着,“我的阵法能让元婴以下的人都会受到波动,沐主医倒是还能扛得住,情绪也还稳定,真是难得,看来下次我得对她加强阵法威力才可。还有青冥世子,明明没受波动,却装得挺像。啧啧,这两个人真有意思!”
择音算了算,叹着又道:“嗯,那个男人也进来了,就是他破了我的吸灵蛊,这回更有意思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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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层的霓梦阵出来后,云沐颜一直走在前。
她来到一个三叉路口,正犹豫着选哪条路,身后的晏世华忽然快步上前,越过云沐颜,径直往最左侧的一条路走去。
他没跟云沐颜说一句话,一直走在前头,默默地领路,云沐颜看他一眼,也跟着前去。
走到路的尽头时,有一堵奇怪的墙,看似透明又不透明,晏世华头也没回,穿过墙后便不见了。
“他这是……把我甩了?”云沐颜嘀咕着走到墙跟前。
这墙不是普通的墙,墙体透明,可却看不到墙后是什么,模模糊糊的一片。
刚才晏世华通过时,就像穿过一堆棉花一样,在墙体上挤出一个人形洞,他后脚刚离开,那洞立刻被补平了,恢复成原来平整的模样。
“这到底是什么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