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吃晚饭的时候，黝黑的脸上，还带着腼腆憨憨的笑。
现在却无比陌生，可怕，危险，只要他手下一用力，随时都能捏死她！
小翠这才开始害怕，浑身发抖。
她本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哪怕事情败露，他们最多把她赶出去。
现在看来。
如果她不说实话，绝对没有好下场。
“不要！我说，不要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小翠哭着求饶。
赵武冷眯着眼，面无表情松开手。
小翠无力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一片惨白。
她缓了一会。
不等男人问，把一切都告诉他。
她来自扬城，出身贫寒。
自小就被家里卖了。
她和很多面貌姣好的女孩，住在一起学习歌舞、琴棋书画。
等长大一些，又学了如何讨男人欢心，看别人眼色。
一旦她们成年，大多被卖给富商做妾，或是卖进花街舞厅做小姐。
几日前，有人挑中了她。
把她买回家，又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假扮成投奔亲戚的乡村女，到城里的风烟阁附近等着。
先是有一帮人要抓她，后是赵武出现，在临危之际救下她。
小翠当时还不知道，那人要让她做什么。
两人回来的路上，有个小孩子给她塞了一张纸条，还有一包药。
小翠见过那种药，也了解药效。
她依计行事，在补汤里下了药。
那人在纸条上说了。
只要让薄情看见，她和韩家少爷做戏就成，不用来真格的。
但小翠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从赵武口中得知，少年的身份，当时只想着攀上高枝，做凤凰。
万万没想到，薄情会提早回来。
现在想想。
那女人估计早在留下她的时候，就准备挖坑，看着她自己跳呢！
赵武把从她口中知道的一切，毫无隐瞒告诉薄情。
她转动着酸痛的手腕，来到女人面前。
“想活命吗？”
“想！”她当然想！
薄情笑意微深，她凑近，低声问：“是雏儿吗？”
“是，那人没有碰我。”
小翠面色淡淡回答，脸上没半点羞赧之色。
很显然。
她之前的害羞，都是装出来的。
薄情满意笑道：“我可以让你活命，但你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做。”
“你想让我做什么？”小翠问。
薄情勾勾唇，歪头挑起她的下巴：“来金玉满堂做舞小姐。”
“好。”小翠没有任何犹豫。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能活，她愿意做任何事。
当天晚上。
小翠送进了金玉满堂。
她和其他舞小姐住在一起。
躺在单独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监视，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遭到任何人都刁难。
第二天，吃完早饭。
有人教她们跳舞，唱歌。
晚上，她精心梳妆打扮，换上素色的旗袍，跟着薄情走上二楼的包间区。
“等会儿给你介绍个大人物，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小翠乖巧点点头。
一进去，男人们全都热情欢迎。
“情老板！”
包间里的客人，每晚都来捧场。
大多冲着薄情而来。
但她每次只是过来敬个酒，走走过场，现在见她又来了，眼睛亮的跟灯泡似得：“快，过来这边坐！”
薄情笑着，把身后的小翠拉到前面来。
“我来是给你们送美人的。”
说着，她扫了角落里的刘宏章一眼。
见他脸上风轻云淡，仿佛并不认识小翠。
薄情勾勾唇，把小翠往刘宏章面前一推：“督军，这是我的好妹妹，帮我照顾一下可好？”
刘宏章淡漠的眸光，落在小翠脸上。
小翠羞赧低下头。
却见男人下一刻就移开了目光，仿佛对她并不感兴趣。
薄情才不管，把人丢下就跑了。
小翠打小被人教导，对付男人有的是招儿，根本不用她教。
“督军大人，小晴敬您。”
“小情？你说你叫什么名儿？”刘宏章瞬间来了兴趣。
小翠暗笑。
这名字果然没有改错。
今早，经理让她改个名，她说叫小晴，晴天的晴。
薄情得知后，也没有任何不悦。
刚才她们一进来，小翠有观察到，身边这位督军大人，看向薄情的眼神，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如今，她只是说出自己新名字。
男人的态度就变了。
看来她这步棋，也没有走错。
小翠笑吟吟地解释：“我叫小晴，晴天的晴。”
刘宏章只看着她，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他接过她手里的酒，一口饮下，面无表情问：“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嗯，我第一天来。”
“雏儿？”刘宏章冷淡问。
小翠面露羞赧，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当晚，刘宏章带小翠去了酒店。
之后的一连好几天，每晚都过来给小翠捧场。
薄情站在二楼，看着舞池中的两人，抽了一口手里的雪茄，缓缓吞云吐雾。
小翠到底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对待男人很有一套。
几天后。
刘宏章替小翠赎身。
小翠成了督军府的六姨太。
柳絮再闷吭不吭，也气的半死。
可她当初是找人办事。
为了保证事情的隐秘性，挑中小翠的男人，并不是她身边或是督军府的人。
就连刘宏章也不知道，小翠是他们派去搅和薄情跟花酒感情的人。
其实薄情也是猜的而已。
毕竟在这个位面小世界里，只有柳絮跟她结过怨。
总之，不管来什么，她一并全都推给他们，给他们添堵。
薄情走出金玉满堂，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小花花，一个小男孩迎面朝她跑来。
“仙女姐姐！”
薄情一瞧面熟，蹙眉想了想：“谢明朗？”
“是，我是谢明朗。”
男孩很高兴，仙女姐姐还记得他的名字。
薄情不但记得他的名字，还记得让他找月牙石，连忙问：“上次让你找的石头，可找到了？”
民国乱世之中，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多不胜数。
谢明朗的父亲，以前开武馆。
他病逝后，谢母辛苦把一双儿女养大，却累病了。
谢明朗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
身兼数职，送报纸、帮人跑腿，还收了一帮小手下。
那块月牙石，当初柳絮就是从一个小乞儿手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