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个残废了……
他，残废了……
楚念曦突然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郭哲阳，不许乱说，他不会的！他会好起来的！”
郭哲阳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就让楚念曦反应这么大，他轻叹了一口气，“小曦曦，如果呢？”
“没有如果！就算是有如果，我也会陪着他的。”楚念曦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种如果是不会发生的。
可她知道，那是她自己在逃避。
她不去想，就不会发生，不去想，一切事情都会是好的。
只不过，郭哲阳的话，捅破了她心底的防线，让她紧绷的情绪崩溃。
“小曦曦，如果换作我成了个残废，你会愿意见我一面吗？”郭哲阳一想到曾经他自己一个人在m国时，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都是他自己一个人默默扛过来的。
他不知道被人照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有点嫉妒沈禹琛了。
“那你就残废着吧！”楚念曦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她，好像也没什么心情了，王姨见楚念曦接了电话之后，她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绮宁下了楼，走到沙发上坐下，“楚小姐。”
“绮宁，你说，禹琛他会好的吧？”楚念曦一脸的迷茫，开口问道。
“楚小姐，先生他自然是会好的，你不用太担心。”绮宁给她倒了一杯水，“刚刚打电话的是郭哲阳？因为他，影响到你了？”
“我知道他胡说的，可是我……”楚念曦知道，她深藏在心底里的情绪一旦被牵扯出来，就会有很大的影响。
“先生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为了你，他也会好起来的。”绮宁知道，沈禹琛是不会一直这样的，他不可能会一直让楚念曦每天这般提心吊胆地生活着。
她是需要被呵护的。
楚念曦走回了房间，沈禹琛还在睡着，可能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睡得很沉，楚念曦钻进他的怀里，他也没有醒。
“沈禹琛，我在，我一直都会在，别怕，有你在，我也不会怕了。”楚念曦低声轻喃，没一会儿，她也沉沉睡着。
男人醒来，眼底里依旧是一片黑，他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他更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但他感受到了怀里的柔软。
楚念曦还是第一次在他午休时，也陪着他一起，他伸手摸索着，抚向她的脸，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湿意，她的眼尾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沈禹琛的心揪了揪，楚念曦这丫头心事重，他是知道的，可自从他醒来的第一天，楚念曦抱着他，掉眼泪外，她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
或许，今天她是受到刺激了。
可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他帮不了她。
明明他该好好呵护着的女人，此时却只能在他睡着之后，默默地靠在他的怀里掉眼泪。
沈禹琛轻叹一口气，用力地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
晚餐时间，他们坐在餐桌前，楚念曦醒来之后，依旧什么情绪也没有表露，更没有对沈禹琛多提一个字，她微笑着给沈禹琛夹菜。
“禹琛，这是你最爱吃的小炒肉，多吃点。”楚念曦都想要亲自喂他吃了，可他却坚持自己吃，只是让楚念曦在他面前的小碗里夹了菜。
楚念曦怕他觉得无聊，一边吃，一边跟他聊天，“禹琛，你明天想吃什么，我来下厨给你做，好不好？”
“念念。”沈禹琛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顿了顿，“不用了，让王姨来就行了，你别累着。”
“我一点也不累，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事，设计稿我都已经发给浅浅了，她会安排好的，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正好给自己一个假期。”楚念曦说得轻松。
可是，她在看着沈禹琛时，她的眸光还是微微泛了红。
绮宁坐在他们的对面，抿了抿唇，也没有说话。
晚餐过后，楚念曦一俱躲进了画室，沈禹琛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外的夜空，腿上盖了一条薄毯。
“绮宁。”
“沈先生。”绮宁被叫到了书房。
“念念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沈禹琛感觉到了楚念曦的情绪不对，他想知道，也只能问绮宁。
绮宁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是因为郭哲阳打了电话，所以影响到了楚念曦。
“现在念念在哪里？”沈禹琛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每天除了轮椅，就是床上，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楚小姐现在在画室，我想她可能需要平复一下……”绮宁看出来了，晚餐的时候，楚念曦的眼角泛红，怕是隐忍得辛苦。
沈禹琛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
楚念曦是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她才回的卧室，沈禹琛这时也坐在了沙发上，半靠着扶手，闭目养神。
“禹琛，我帮你洗澡吧。”楚念曦平复了心情，又是一个什么心事都没有，只想全心全意照顾他的小女人。
沈禹琛却伸手。“念念。”
“嗯？”
“抱一下。”沈禹琛摸索了一下，拉到了她的手，一个使力，她跌进了他的怀里。
“沈禹琛，你别这样乱动，会伤到你的腿的，刚刚我有没有撞到你？”楚念曦不在意她自己是不是跌倒，她在意的是她有没有撞到他的腿。
“没事，没有撞到我。”沈禹琛环着她的纤腰，在腰侧捏了捏，“念念，你瘦了。”
“哪有！你别胡说，我都胖了。”楚念曦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反正他也看不见。
沈禹琛轻叹一口气，“真的胖了？那我摸摸……”
“你别乱摸！再说了，这能摸得出来？”楚念曦最近确实是瘦了，在沈禹琛出了车祸，她胃炎发作后，她几乎也没有什么胃口，每天只吃一点点，王姨准备的丰盛菜色，她也吃不了，只能吃清淡的。
也只有沈禹琛不知道，她们也不会说，怕徒增沈禹琛的困扰。
楚念曦也怕沈禹琛察觉出来，她微微仰头，亲上了他的唇，轻轻柔柔的，可对男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撩拨。
“念念……”沈禹琛的声音哑了哑，双臂将她环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