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温暖的灯火下,热闹的人群中,少年少女两两相望,情愫在不知不觉中产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成了永恒。
在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抱有最好的心态,谁也不知道事情最终的发展会怎么样,若是美好能永远定格,以后的种种伤痛和生死离别也都不存在了。
秦瑾瑜想要微笑,却不争气的落下泪来。
她想起几个月前,在苏珩还未离开魏国的时候,他们也一起参加过一次灯会。她和苏珩,魏清淮和宗政灵芸,魏清婉和凌君泽。
当时的场景也和现在差不多,不知道他们是会复上一代的轨迹,还是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道路。
秦瑾瑜腾出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泪,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模糊起来。
穿越时空本就是违背自然规则的,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是灵力深厚修为颇高的秦瑾瑜也承受不住了,其实在灯会开始之前她就感觉到自己陷入昏迷的本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继续穿越了,她这一生已经冒了太多次险,既然和母亲多呆一会儿,即便是再拼命一次又何妨。
如今本体的负荷已经达到了极限,寄居在他人身体里的魂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拼命的撕扯,最终彻底的脱离,她眼睁睁地看着霜月揉了揉眼睛,露出有些茫然的眼神,而自己已经变成了透明的魂魄,离母亲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的脱离这个时空。
自然规则终究不可违逆,从哪儿来就要回到哪里去。
天旋地转之后,魂魄终于归回肉体,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焦急地盯着她看的魏清婉。
秦瑾瑜想要抬手,然后这一场穿越实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修为,此刻的她即便是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艰难,耳边嗡鸣声不断,眼前的视线也趋近于模糊,仿佛被困在梦魇中无法挣脱。
她眼看着魏清婉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表情焦急,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思绪模糊而凝滞,更无法根据对方嘴唇的动作辨认具体的话语,秦瑾瑜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地开了口,声音却极轻:“说什么,我听不见......”
魏清婉干脆蹲在她旁边,期间还回头警惕地看了一眼魏清淮,随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神思恍惚的秦瑾瑜也不曾注意到,魏清婉没说出一个字,神情都痛苦一分,捂着喉咙的手颤抖不已,到最后,嘴角竟是溢出血来。
秦瑾瑜隐隐感觉魏清婉要对自己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然而不知道是自己身体过于虚弱还是对方的声音过于沙哑,即便是她费尽了心思去听,仍旧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魏清淮已被魏清婉一连串的操作吓懵,想要过来却又不敢过来,而浑身无力的秦瑾瑜正试图偏头去看魏清婉的表情,这回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逆转时空的法阵似乎还在运行,于是驱动意念接触了时空穿梭法阵,魏清淮也随之停止了对这边的灵力输送。
伴随着法阵的解除,原本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终于消散,不仅耳边的嗡鸣声没了,眼前的视线清晰了,手也能动了,虽说还是浑身无力,却不至于像刚刚那样动弹不得。
魏清婉呆呆地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面露疑惑:“我不是在榻上躺着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着魏清婉又撇了撇嘴:“法阵运转完了?”
“是,”秦瑾瑜艰难地动了动,还是魏清婉扶了一把她才能坐起来,半靠在软塌上:“我见到了我娘,呢?”
“我啥都没看到啊,”魏清婉委屈地挠头,此刻的她又是平时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了:“我就往那一趟,醒来就站在这儿了,为啥我就不能和一起穿越呢?我也想见我娘。”
在魏清婉的强烈要求下,秦瑾瑜选择性地讲了一下自己穿越后遇到的事情。
听得津津有味的魏清婉中途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看着帕子上的一片鲜红,她不由得尖叫一声:“我怎么流血了!”
魏清婉小姑娘茫然地围着秦瑾瑜和魏清淮绕了一圈,嘴里嘟嘟囔囔:“没道理啊,就算是受伤也该是们这两个施法的受伤才对,我啥也没做为啥会流血?”
秦瑾瑜也觉得奇怪,正当她准备叫医师给魏清婉看一看的时候,魏清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发言了:“......还记得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能做啥?”魏清婉一摊手:“我不就躺在那睡了一会儿吗,难道我还能爬起来梦游?”
“嘶——”
秦瑾瑜和魏清淮还没来得及接话,魏清婉倒是先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啊,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不仅吐了血手上还沾了墨?难不成我真的梦游?”
魏清淮摇头:“知道刚才的模样有多可怕吗?”
魏清淮说着便将刚才的情形和两人说了一遍,最后对魏清婉来了个总结:“我怀疑是得了癔症,一定要请太医来给魏清婉看一看,或者问问国师也行。”
“瞎说,”魏清婉气的哼哼:“本姑娘貌美如花,身心健康,怎可能得什么癔症?既然秦瑾瑜能穿越到别人身体里,说不定我也给别人穿了,定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被人如此对待,还敢给我泼脏水?”
“我何曾做过亏心事,别凭着自己的想象乱给别人定罪。”魏清淮自然也不服气,他今生做过最恶劣的事情也就是逃课外加上课睡觉,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他根本都不会去想,又能做出什么亏心事!
“那我也没有得癔症!”魏清婉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看要说不过魏清淮,她一屁股坐在了秦瑾瑜身边,抱着秦瑾瑜的胳膊撒娇:“哎呀姐,看他欺负我!”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秦瑾瑜真的是万分头疼:“俩能让我安静一会儿不?”
好不容易安抚了这俩人,锦夕又过来说有秦家来人了,求见秦瑾瑜。
秦瑾瑜想着秦家可能是为了今天自己被冤枉一事而来,或许是来安慰自己的,便顺口问了一句:“来的是谁?”
锦夕低头:“是大夫人院子里的霜月。”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秦瑾瑜瞬间从软塌上站了起来。
秦瑾瑜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和她并不相熟,舅母也从未让她给我带过口信,今日怎么会派她前来?”
锦夕显然也有些疑惑:“霜月说她那儿有皇后娘娘留下来的东西,如今时机到了,也该将东西交还到您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