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千万啊，对于张小溪这种粉丝体量不过一百万的网红来说已经是天花板，不对，天庭般的级别，她能不答应？
所以孙开很自信，说完甚至往张小溪脸上瞟，本以为能看到对方惊喜震惊的神情，可是……
张小溪面无表情，只双手环肩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半点震惊。
这可是一千万啊！
“不满意？”孙开实在想不明白，没忍住脱口道：“张小姐你要知道，像你这个粉丝量级的网红一条广告撑死十万多，我愿意出一千万，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的诚意吗？”
“孙先生很有诚意。”张小溪挑眉，笑道：“但是我不想走直播带货的路线，很抱歉孙先生。”
孙开心里暗骂张小溪不识抬举，但面上依旧是一副笑模样，他觉得还是佣金不够高，只要利益足够大，没人会不动心。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万！真的是天花板不能再天花板了。”
他不信这么多钱张小溪会不心动。
但现实是张小溪真就不心动，她依旧面无表情，内心更是毫无波动，三千万而已，她还不为了这点钱折腰。
但孙开却傻了，张小溪……还不心动？！
妈的！
如果搞不定张小溪他就拿不到好处，拼了，反正秦氏集团的财务给他承诺最多五千万，都砸上也无所谓。
“五千万！”孙开深深吸了口气，伸出五根手指，“张小姐，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最大的诚意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五千万啊，对于一个不算有名气的服装公司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几乎是家底掏空的程度。
可是为什么对方会愿意把家底掏空，就为了请她一个量级只有一百万粉丝的小网红打广告？
有点奇怪吧。
张小溪细细打量着对方，深邃的眼神清澈明亮，那种极具洞穿力的目光看得孙开有点心悸，下意识后退一步。
“孙先生公司年盈利率有五千万吗？”
孙开呼吸一滞，喉咙有些干涩，刚才一心想着怎么劝张小溪，竟把这茬忘了。
他僵硬一笑，随口扯谎道：“五千万绝对是有啊，但是这个数字对我公司来说肯定不是小数目，正是因此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不是吗张小姐？”
啊~
张小溪挑眉点头，眼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声音格外柔和，“既然孙先生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啊。”
“这么说，张小姐是答应了？”
她点头，耸了耸肩，“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孙开如释重负一笑，“太好了，我真的很期待和张小姐的合作！”
得了，好处到手，管它佣金花多少钱，反正也不是他的钱。
“不过在合作之前，我能先看看孙总要我带货的样品吗？”张小溪说话的态度温和又礼貌，很难让人拒绝。
“现在就看吗？”
“对，现在。”
孙开有些为难，毕竟他生产的这些衣服都是用的劣质原料，不过……张小溪一个门外汉应该看不出来吧？
“行吧！张小姐你先在这儿等着，成衣在车上我一会就过来！”
张小溪淡淡一笑，应了声好。
她找了个能坐的地方，边吃自助点心水果边等，没过十分钟，孙开就拎着一个袋子快步走过来。
他喘着粗气把袋子递到张小溪手上，“张小姐，这就是我们的成衣，你瞅瞅，质量也好，版型也好，吊打市面上一众店铺，绝对性价比之王！”
“好。”
张小溪笑着接过，她打开袋子，手指触碰到衣服面料那一刻就知道这衣服是垃圾中的垃圾。
质量好版型好？性价比之王？
孙开真是撒谎都不脸红的，这衣服分明是用对人体有害的化纤面料制成，而且还是那种陈年老化纤面料，不知道在仓库里放多少年的那种！
张小溪上辈子就是做服装生意起来的，所以她太清楚穿这种衣服对人体危害有多大。
化纤面料的静电作用较强，对某些人可诱发功能性心律失常，室性早搏，而且化纤织物在制造过程中有多种添加剂，如漂白剂、柔顺剂，跟人体皮肤接触时间过长就会产生累积性刺激，引起湿疹、接触性皮炎、异位性皮炎、荨麻疹等。
让她带这种垃圾服装，不是害她是什么？
张小溪把袋子合上，没还给孙开，而是拿在自己手里。
她抬头看向对方，心里已经在思考对策，但面上却半点不露，还佯装十分惊喜的样子。
“孙先生你们这衣服做的真不错，摸起来就知道是好料子，你不介意我带回去先熟悉熟悉产品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孙开喜笑颜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外行人就是外行人，这么垃圾的衣服还当成宝贝似的。
张小溪嘴角挂着笑，眸色却越发深沉，她问道：“孙先生有自己的工厂吧？这么好的衣服一旦开售，订单量肯定会暴涨，我怕你供不应求啊！”
“有！我当然有自己的工厂，就在帝都南边的城中村！”孙开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既然咱们的合作敲定下来，我回去肯定会大量生产，绝对不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南边城中村啊。
张小溪笑着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哎对了，不知道孙先生给这款衣服的定价是多少钱？”
说起这个孙开眼底迸发出兴奋的光芒，“是这样的，我们艾瑞服装主打都市丽人的小资路线，而且这个料子你也看了都是上好的，所以价格肯定不会很便宜，但也不会太贵。”
“这件风衣有长短款两种，我打算长款卖九百九十九，短款六百九十九！”
张小溪看着孙开贪婪的嘴脸，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大比兜。
劣质化纤面料一米才几块钱，制作一件成衣最多算它用四米，再加上纽扣配饰和人工，撑死成本才五六十，他转手一卖赚将近二十倍，心黑得堪比锅底灰！
张小溪微微一笑，强忍住打人的冲动，点头道：“孙先生还真是会做生意！”
孙开似乎还觉得这夸奖很受用，自豪一笑，自夸道：“哎呀，这年头赚钱不容易，不多动动脑子怎么行呢！”
张小溪笑而不语，只想鼓掌。
刑，真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