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想到那些出现在脚底的诡异血丝,心中暗自思忖:
看来,这个地方的确存在着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啊,或许就是夜阑感应到的那个“恐怖”存在。
威廉看着出神的楚歌,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
“哦?方便说吗?”楚歌来了兴致。
“呵呵,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梦中的那个神秘人向我透露的信息。”威廉笑了笑,“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发生在他所在的世界的故事,听完之后,你们应该也能对事情的真相有个大致的了解了。”
接下来,我会用第一人称来叙述这个故事。
……
我们家有一个特别神经质的亲戚。
倒不是说他的行为举止有多么奇怪,而是所有亲戚都说他奇怪,我就自然而然地觉得他奇怪。
他住在乾城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和我所在的城市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算近。
从小到大,我仅仅见过他几面,因为他几乎从来不和家里的任何亲戚走动。
除了我的父亲。
亲戚们偶尔会提起他,都对他隐世高人般的作风嗤之以鼻,甚至,所有人都觉得他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他也好像并不在意,直到他去世,都没有和这些亲戚有过什么接触,更是没有离开过他所在的村庄一步。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整个家族中,他就单单和我父亲亲近。
打我记事起,父亲每年都会抽出几天的时间去探望他,而且每一次从他那回来,都会沉郁好几天。
我小时候也被父亲带着去见过他,但我没有感觉他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让人敬而远之,反而觉得他很和善。
不光是他,他所在的村子中的每一个人,都很和善。
和善的有些过分……
他对我很好,每一次听说我要跟着一起过去,都会提前好些天准备好零食,就为了哄我开心。
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深深的孤独吧。
不过,上了高中之后,我再也没去过他的村子,对他的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这期间,我从未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直到前些天,我听说他死了。
父亲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的内心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我和他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再加上这么多年没有过交集,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伤心难过。
因此,他的离世,很快便被我抛诸脑后。
但就在得知他死讯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你要知道,在我这个世界里,书信也已经变得相当罕见了,更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我自认为并不熟悉的人给我写的亲笔信。
我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意欲何为,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封信。
他的笔记很好看,绵软又不失潇洒,但是我总感觉到字里行间有种古怪的气氛,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深深地隐藏着一种情绪——恐惧。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的字迹确实让我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当我看完整封信之后,我发现那并不是我的错觉。
写这封信的时候,他的确很恐惧,现在,这种恐惧也降临到了我的心头。
信的开头并无特别之处,他询问了我的近况,并希望我有空能去看望他,因为他有种感觉,自己快死了。
信中的后半部分,却讲述了一个诡异至极的故事。
不,也不一定是故事,或许是个真实发生过的事,但这个故事太过诡异,导致我不得不怀疑,他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个故事发生的朝代不详,只知道是距离现在已经很久很久之前。
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皇帝昏庸,沉溺于美色,荒废了朝政。幸得先帝留下的基业丰厚,再加上有众多老臣为之殚精竭力,这个国家才得以维持运转。
但,皇帝始终不听群臣所谏忠言,贪恋酒色,穷奢极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在某一年,那些一直觊觎皇位的皇族们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纷纷打着“昏君无道,重整朝纲”的旗号,在全国各地起兵造反。
乾城在当时直属苏州,尽管规模不大,却地处中原的要塞之地。
一旦这座城池失陷,南方的叛军将长驱直入江淮地区,都城被合围只是时间问题。
身为苏州刺史的丛溥深知这一点,在叛军逼近乾城之前,他与紧急赶来支援的镇南大将军长孙元杰共同筹备,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供应城内五千守军以及所有百姓两年有余的生存所需。
但是,让丛溥和长孙元杰没有想到的是,叛军的准备比他们更充分。
这场围城之战异常惨烈,足足打了两年多。
尽管守军和百姓们节衣缩食,每天只消耗最少的粮食,但在两年零七个月的时候,乾城终于还是断粮了。
城里的人开始吃老鼠、猫、狗、甚至战马,很快把所有能吃的东西也全部吃光了。
绝望的情绪在城中蔓延,此时,一个神秘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宣称自己是为了拯救乾城而来的,但他却并未携带一粒粮食。
但他带来了一个信仰,一个关于“月佛”的信仰。
而这个“月佛”,就是一切恐怖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