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悯林有心思要尝试草籽，但莫砀两人主动请缨，最后还把秦将军给搬了出来，也只能作罢。
“不过，要吃多少呢？”
这是摆在他们面前最主要的问题，因为对这种臭草一无所知，对草籽就更加没有了解。吴悯林在斟酌后做出了相对保守的决定。
可即便如此，面对存在的危险，莫砀也满脸的紧张。
众人回到偏厅之后，便开始找起了话题，但目光会在不经意中瞥向莫砀。这样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莫砀用手捂住胸口。吴悯林赶紧冲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想吐，头也有些晕。”莫砀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身子的确是感觉到了一些不适。
也就是说，这草籽会不会引起妄想还不能够确定，但已经确定是有毒的。
“能坚持的住吗？”虽然不知道这种毒该怎么对症下药，但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解毒的汤药。
莫砀听到问话以后，点了点头：“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和吃到放坏了的东西感觉差不多。
又过了一会儿，莫砀的症状并没有加重，看起来十分平稳。于是一旁的田多岭开了口，眼神中带着坚定：“吴大夫，这回让我来吧。”
“好！“吴悯林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莫砀的情况并不严重，也没有出现妄想，那么田多岭要面对什么，他自己的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
出现症状的时间，并没有相差多少，但症状的表现却并不相同。此时的田多岭已经神智不清，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王茂平等人都来到了他的身边。
“又，又是这条路。”田多岭的表情有些惊恐。
“这是进入妄想了？”吴悯林看着对方的神情开口道。
但显然此时的田多岭已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那条路上有什么？”王茂平轻声的问道。
“有，有……还有大片大片的花。”
田多岭的回答和上次没有什么不同。
“那都是什么花？”
“有的像杜鹃，有的像萱草，还有，石竹，红，红草。”因为神志不清，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但王茂平与吴悯林发现，关于花，田多岭所说出来的答案与上次不同。准确的说，是多出了两种。
而这多出来的两种，是之前莫砀所说过的。
所以说人的记忆，甚至是幻想都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影响。接下来，王茂平的问题也彻底的验证了这一点。
“我，我又看到黄泉路了。”田多岭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嗯！”莫砀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原来那草籽真的能使人产生妄想。”
田多岭感觉头有点痛，下意识的揉了揉。那么不起眼的东西，却让他们变得疑神疑鬼。如今回想起来，还感觉有些丢脸。
“快起来吧，早饭都已经端过来了。”
“早饭？”
田多岭此时才发现，已经有日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所以他该不会是妄想了大半宿吧。
事实上，在幻觉过后，田多岭便睡了过去。
而王茂平等人终于冲破了迷雾，验明了真相。真相得以解开，想来原本充斥在营伍之中的不安，也将就此消散。总归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因为睡得比较晚，所以王茂平在白天处理公务的时候，有些发蔫没有精神。
原本吴悯林是准备今天就返回边关的，但在王茂平准备设宴饯别之下，还是觉得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于是便留了下来。绝对不是为喝酒找借口。
王茂平散值回到内院后，已经备好的宴席便开始。因为要赶路返回边关，所以吴悯林还是有意识的减少了举杯的次数。
莫砀与田多岭显的有些紧张，但好像酒量很不错的样子，至少几杯酒下肚，看不到脸色有变红的迹象。
要知道，肇原府的酒水除了麦酒之外，大部分都是烈酒，而这三位都偏好金珍酒。
王茂平则是不同，他并不好酒，自然也没有偏爱的酒水。但基本上都会选择麦酒，因为酒劲儿小，不会轻易喝醉。而孟先生近来好像是更加青睐麦酒多一些。
“关于死掉的马匹——”宴席上，王茂平也没有忘记边军中的怪事还有一个，没有解决。
吴悯林听到他的话，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随即开了口：“我在想，既然战马也吃臭草，那么死亡是不是也与臭草有关系呢，会不会是因为吃掉了草籽？”
王茂平点了点头，他对于这种臭草并不了解，自然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但还是补充了一句：“亦或许全草都有毒也说不定。”
“说的不错，回去之后，我得仔细探究一下才行。”
吴悯林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而作为大夫，他想的不只是臭草的毒性，还有其能不能做药用。
“孟先生，你在想什么？”看孟恺雎的眉头轻皱，王茂平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他这一问，其他人的目光也投了过去。
“为什么以往没有出现妄想以及马匹突然死亡的情况呢，偏偏是今年？”孟恺雎有些疑惑。
吴悯林这次没有经过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如果是妄想的话，是因为臭草的数量变多了吧。”
这还是上次王茂平分析时说过的话，给他的思绪，如今看来不只是蒿草的种类与数量变多了，连臭草的数量也变多了。至于马匹的情况，如今还没有查明，也不能妄下结论。
“那为什么会变多呢？”孟恺雎上次并没有听到王茂平具体的分析，所以如今的疑惑还没有解开。
“因为干旱少雨的原因？”吴悯林又一次说了出来。
好像，这也是王茂平之前分析时说过的。如今回想起来，这位的推测，几乎都得到了验证。
所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会不会太厉害了些？虽然明知道王茂平很厉害，但此时还是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看着吴悯林突然举起的酒杯，王茂平有些诧异，这怎么突然间就要提一杯呢？可尽管奇怪，他还是将酒杯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