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行短暂停滞过后，像找到声音，认真望向他：“所以你想做什么？”
“……”叶妄川习惯性去摸右手腕上佛珠，指腹却碰到一片泌凉。
他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仓孑手腕上戴的黑玉手镯，是乔念送给他的礼物，亲手设计打磨的配饰。
当时他就取下常年佩戴的那串佛珠换成这个，时间久了，手腕处早就没有佛珠的影子。
叶妄川摸了个空反而更恣纵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后仰，脖颈下锁骨精致凸出，像是高高昂起的天鹅。
“我准备开始跟叶家割裂。”
薄景行手一抖，险些将水洒出去，满眼掩饰不住的震惊：“你不怕你家老爷子打死你。”
叶家这一代就叶妄川一个人。
京市所有人都默认叶老爷子去后，叶家由他掌舵。
叶妄川跟叶家割裂无疑是火上取栗，叶老爷子不气疯了。
叶老跟他们家老爷子不一样，那是行伍出身，天生暴脾气，可不讲究谈心那套，从来奉行的都是棍棒教育。
也就叶祁辰从出生开始没了母亲，再加上亲生父亲是个垃圾，又天生腿疾，老爷子才宠成小魔王。
薄景行尽量让自己呼吸平静些，双眼直勾勾看着他，表情严肃：“我知道你担心乔念一个人应付不来，我们不是这么多人吗？你，我，秦肆还有第一研究所、乘风集团的袁永琴。她自己也有红盟和戴维，我们这么多人被她背后，事情没你想象的严重。”
“你说的这些都有自己考量的因素。”叶妄川不为所动，还是慵懒骄矜口吻：“我要的是能陪她走到最后的人。”
薄景行不理解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说他疯了。
叶妄川看得出来他不理解。
他也不需要别人理解。
其实早在处理这次车祸的事情开始，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譬如靳家老两口因为聂君韦酒驾失去独生子，恨聂家恨得要死，最后还是被找到弱点不得不站出来替聂家说话。
如果乔念走到跟聂清如针尖对麦芒，一定要死一个，聂清如不顾一切反扑时，他能做什么。
他能跟她站在一起陪她面对任何结果吗？
“薄二，我要做没有弱点的人。”叶妄川清清透透的眸光落在薄景行身上，早就下定决心。
薄景行听到他的话，深吸一口气，半天才挤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他说：“你疯了。”
谈个恋爱而已。
他妈硬是被他谈出不要命的架势。
他推了下自己的金丝眼镜，手上冰冷，努力平复心情，绷着一张脸说：“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也不劝你。我就当自己没听到这些，免得你家老爷子揍你的捎带我。”
叶妄川笑了：“我下去去见风老，你跟我一起。我争取这两天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干净，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他说的是跟第一研究所合作入驻非法区的事情。
薄景行捏着眉心，不想给自己找事情干，然而四目相对，看到好友眼里的认真情绪，话到嘴边又变成：“你真是找死也要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