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元年,九六年,一月一日。
幽州涿郡的涿郡学院,大肆招收学生,涿郡学院的建成乃是幽州刺史的一力促成,而此时的幽州刺史,乃是陶谦!
苏宸在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哭笑不得,这个不按照历史发展的东汉时期,果然处处都有所不同。
张奎辞去了古幽县令一职,带着苏宸,张飞,霍覃,张晨,四人前往涿郡。
除了,张飞,这三人是古幽县的希望,苏宸天赋卓绝,必定能够成为涿郡学子,而霍覃和张晨就不同了,命运早已注定,只不过是心有不甘,想着来试上一试罢了。
五人一走至涿郡境内,张奎便着急的离开,张家下人传来消息张家家主,已至弥留。
“翼德,此行,保重!”苏宸郑重的抱拳,眼中透着不舍之意。
虽是短暂的几天相处,但是张飞一直以来所展现的真诚,还是感动了苏宸,他又岂是冰冷的石头,心中早已放下戒备,开始正视,开始接受面前的这位少年。
张飞双目含泪,早已失了分寸,他不愿意离开苏宸,他害怕自己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苏宸在这些年来,不仅成为了他的兄弟,更是成为了他的依靠,饭是武云洛所赠,衣也同样是武云洛所赐,可是生活的乐趣是苏宸带来的,而如今生存的信念更是苏宸在青石之阶时所给予的。
他心中早已将苏宸视为榜样,更是视为一辈子所追寻的目标。
“翼德,去吧,待在那里!留在那里!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的,到那个时候,你我,一起携手遨游天下,不过你需要实力,那个时候需要你的力量,来帮助我,来保护我!”
即便苏宸和张飞早已商量好,苏宸还是再次郑重的告知他,此行张飞必须要去,而且势在必行。
张飞点了点头,他郑重的抱拳一礼,深深的望着苏宸,尽是期翼之色:“翼德,明白,啊宸,我一直以来视你为兄长,如今即将分开,你我可否趁此机会,结拜为兄弟!”
张飞,苏宸两人具体也说不出来是谁更为年长一些,不过做事一直老成的苏宸,一直以来都是张飞的榜样,所以在张飞心底里,苏宸便是兄,便是长。
苏宸没有立刻出言,神情有些呆滞,他听的此言,心中是无比的激动,他幻想过在三国与历代文臣武将把酒言欢,也幻想过在战场上肆意征伐,挥洒血汗,不过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幻想罢了,可是如今幸事居然突兀的降临,蜀汉的五虎上将,张飞,张翼德,居然要与他这个无名之辈结为异性兄弟,这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好!你我共结为异性兄弟!”苏宸爽快的点头。
“大哥!”张飞满脸激动,张口就一声,喊的苏宸发愣。
一旁的张奎,霍覃,张晨,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最终还是张晨忍不住,笑了出来,导致在张晨也崩不住的笑出声来。
张奎年长,合该有着长辈的模样,不过也因此面露含笑,被张飞傻憨憨的样子所“折服”!
“我说翼德,你不知道结拜要焚香祭拜的吗?!岂能那般随意草率!”霍覃笑的合不拢嘴,经过青石之阶,他已经深深明白苏宸今后与自己的差距,而苏宸并未因为自身的天赋卓绝而开对霍覃有任何嘲讽,这样的苏宸让他自惭形愧,也逐渐放下自己的高傲,与二人和平相处。
张飞被这三人好一通笑,虽然明白三人并无恶意,但他脸皮薄,羞红着脸不服气的反击道:“我……知道,我只…是,太着急了,所以忘记了这茬!”
张飞这一通抢白,强行为自己辩解,不过借口太过烂了,使得在场几人再次哄笑起来。
这一天是苏宸笑的最多的一天,若是换做前世,足以抵上一个月的量了。
那个世界里的他,性格孤僻,朋友不多,亲人更无,感情封闭,如今的他,是一个新生,是另一个他,封闭的心逐渐被打开,开始接受这世间的一切事物了。
苏宸看着张飞最后跟着大家嬉笑着,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一丝滑稽:“这样的张飞,没有豹头环眼,没有性格暴烈,皮肤也没有传言中的黝黑,反倒是有些略白……”
“不过,这样的张飞,有好有坏!一定要……”这样的张飞,是苏宸所喜欢的,这也更加坚定了苏宸要对张飞性格的培养,他不想让张飞重蹈覆辙,成为那被情绪所操控的可怜人。
结拜仪式开始,很是草率仓促,不过气氛却是无比的严肃。
虽是结拜,可是其中蕴藏的深意却是极为深奥的。
这个大汉不一般,所以结拜同样也不一般,一旦结拜,二者之间气运紧紧相连,相互影响,相辅相成。
张奎有幸成为了这场结拜仪式的见证者,更是成为二者结拜必需的指引者。
张奎掌握文气,修为文徒三阶,能够引动世界伟力,沟通世界意志,来见证二者的结拜。
在张奎的主持下,他们几人一起了凑出了这场仪式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一块红布,两壶清水,三块磨石,几束稻草。
这是大汉皇朝如今结拜的必需品,有些简陋了,这个仪式本应该隆重,可迫于形式,也只好如此,但即便如此他们在态度上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霍覃,张晨,均是不敢言语,将这个场地完完全全的交给二人。
张奎在仪式的步骤告知两人后,便激发着身上的文气,一股飘然的气息散发而出,将苏宸,张飞笼罩,做完这一切的他立刻作为一名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这天!”
苏宸仰天大喝一声!
“这地!”
张飞紧跟其后,粗声大喝!
“见证,我等结拜!”
苏宸,张飞,齐声共喝!
言语刚落,二人面前的天地,微微一颤。
苏宸向着张飞示意后,立刻有所动作!
“今,吾苏宸!
以此三束稻草作香!
以此三石作祭品!
以此清水为酒!
敬那天,敬这地,敬你我!”苏宸先是举着三束香,对天一拜,将三香插入地表,紧接着举着水壶,向着天,向着地,向着张飞一一举过,而后向着地表倾倒着清水。
“今,以三束稻草作香,以三石作祭品,以清水为酒,敬那天,敬这地,敬你我!”张飞照猫画虎,做的认真,做的尽心。
二者所做的一举一动,似乎有着莫名引导,使得他们做的极为自然,隐隐契合着某种规律。
待这些做完后,天变得昏黄,大地变得厚重无比,引起了冥冥之中主宰这一切的天地注意。
一道超越汉灵帝的目光,隐在那灰黄的幕后,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的一言一行。
苏宸,张飞,均是感受到了,他们相视一眼,同举手中水壶,对着那天便是作辑三拜,而后朗声齐喝道:
“吾乃,涿郡古幽,苏宸,张飞,今日我等二人结交成为异性兄弟,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者,天人共戮!”
二人声音回荡于天地之间,天地愈加的灰黄,肃穆之感越发沉重。
二人说完,放下手中水壶,苏宸取出一块红布,张口咬破食指,对准壶口,将鲜血滴入三滴,张飞紧跟其后,同样将三滴鲜血滴入其中。
之后,苏宸将沾满血液的食指对准红布,狠狠地按下,随即刻画着属于自己的名字,暗红的血迹于红布还是有着色差,很快血迹凝固,苏宸的名字不仅留在了那红布之上,还清晰的显示着。
“翼德,你来!”苏宸做完这一切将红布递给张飞,自己则握住那水壶,剧烈的摇晃,将鲜血和清水完完全全的混为一体。
待得张飞写下名字后,苏宸便张口对着那水壶就是狂饮几口,味道不知为何,先是有些甘甜,随即却又变得酸咸,又是几秒,变得苦涩,各种味道变幻着,给了苏宸无数的体悟。
“这是结义之酒,互为兄弟者,当有不同的体悟,你需尝尽世间诸般味道,当将这一刻,铭记于心,不时忆起这一幕,不可轻易忘却,不可失了本心!”苏宸脑海里响起的是,张奎所说的话,这结义从始至终都不是儿戏,受天地见证,受天地束缚。
“我,并非,因为他是张飞,这才与之结拜,只是为了,那份,情谊,他给了我友情,人生第一份,我分外珍惜……”他双目紧闭,仔仔细细的反省自身,眼中的杂乱褪去,之后将水壶递交给张飞:“喝下壶中之水,你我便是兄弟了,我的仇,你的怨,我将来替你报!替你抗!”
张飞双目赤红,握紧水壶,将那水壶中的血水一饮而尽,将那空水壶狠狠地砸向地面,水壶“咔擦”碎裂,他仰天长啸:“弟弟此生,愿替兄长做那马前卒,去踏那无尽险阻,为兄长扫除一切阻碍,胆敢犯我兄长者,吾必杀之!”
这声胜过奔雷,胜过一切言语,这是承诺,这是张飞许下的天命!
天地有感,灰黄之色退散,骄阳显现,大地前所未有的清明,百鸟争鸣,协唱那一曲曲动人的歌曲,为二人祝贺。
那块红布,自我燃起,眨眼间成为灰烬,飘向远方……